七八章 山城少主
不動如山城,蓋世五尊邵筆停,原來是日炎的親生父親,這是星辰和烈雲都萬萬沒有想到的。
一直以來,星辰都因兩人性格相投,情如兄弟,隻知道日炎來自嶺南道,卻沒有過多詢問過他的具體來曆,兄弟若相投,何必論出身。
怪不得那張九齡一提到邵老怪,日炎的神情就有些不對勁,難不成是父子之間發生了什麽矛盾不成。
烈雲驚異的看向張九齡,期盼他能繼續說下去,好解開她心裏的疑惑。
畢竟這裏唯一知道日炎出身的隻有他。
張九齡看了一眼地上跪地痛哭的日炎,繼續說道:“空山隱庵為武林白道領袖,代表著佛、道兩家,地位超然,邵筆停也因與蕭夜月的結合,獲得了白道武林的全力支持,可恨那邵老怪家有仙妻卻不珍愛,竟然與魔門妖女空飛雲勾搭在一起,夜月仙子因此而性情大變,最終因心結難解,鬱鬱而終。”
“啊!”烈雲驚聲道。
現在一切都明白了,日炎剛才之所以情緒失控,原來是憶起自己的亡母了,這種痛苦,外人又怎麽能夠體會。
怪不得日炎身為山城少城主,卻孤身一人闖蕩江湖,是因父親對母親的背叛,導致了父子決裂,他心中無盡的憤怒,皆源於此。
星辰在一邊聽清楚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對自己兄弟心中的痛苦,感同身受,站起身來,說道:“讓他哭會吧。”
說罷,走到石階上坐了下來,沉默不語。
烈雲奇道:“這麽說,道長與小炎的父親是故交?”
張九齡失聲冷笑道:“我與他從未謀麵,武功雖不如他,卻從未把他放在眼裏,因夜月一事,我道門與不動城關係已然惡化,我之所以將有心插柳功傳給小炎,都是看在蕭夜月與我聖門的淵源上。”
每當提到蕭夜月,張九齡的臉上總會痛苦的抽搐一下,這些都被星辰捕捉到,看在眼裏,心裏在想,既然小炎的母親當年風華絕代,江湖之中追求者數不勝數,想必這張九齡,也是其中之一。
就在這時,日炎雙手撐地,緩緩的站了起來,臉上的淚水還未風幹,雙目通紅,神情卻異常的堅定,沉聲說道:“請道長將神功傳授與我,小炎必不負所望。”
張九齡聽罷,仰天大笑,音若銅鈴,聲震八方,伸出右手,隔空輕彈,一粒肉眼可見的氣彈打在日炎身上,觸體而化,變為一縷真氣,穿梭在日炎體內。
隻聽張九齡說道:“這道真氣遊走的脈絡,便是我有心插柳功的奧義所在,認真去感受它,以火雲刀為媒,人即是刀,刀即是人。”
日炎依言閉上雙目,默默記下那道真氣遊走的路線,猛然一提本身真氣,沿著剛才的脈絡循環遊走,火雲刀受到感應,離地飛起,落在日炎手中。
人刀再次融為一體,一粒黃豆大小的紅點出現在刀身上,不停跳躍,每跳躍一下,就變得更大了一點,一瞬之間,變得竟有核桃般大小。
不一會,紅點停止跳動,緩緩從刀身向上移動至日炎手臂,似乎被一股大力所吸,鑽進日炎體內。
紅點不停閃動,依照者真氣遊走的方向,迅速移動,化作一道光線,在日炎體內閃電般穿梭。
不一會,行至日炎小腹之處,緩緩停下,漸漸消失不見。
日炎閉著的眼角隱有紅芒閃現。
虎目緩緩睜開。
雙目之中爆發出耀眼的紅芒,極為刺眼,逐漸變淡,直到消失不見。
張九齡雙目圓睜,驚詫的看著日炎身上的變化,驚歎道:“好小子,一點就通,竟然已經結成道胎,實我聖門之幸,有心插柳後繼有人。”
星辰也因為自己的好兄弟得此奇遇而喜出望外,高興道:“小炎的天賦確實可怕。”
日炎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正常,恢複了往常的模樣,來到張九齡身前,深鞠一躬,說道:“日炎多謝道長贈業之恩。”
張九齡哈哈一笑,說道:“故人之子,何言感謝,今晚你們就安心住在這裏,我把一些要義講給你聽。”
日炎神情堅定的點了點頭。
烈雲雖說有些著急回去,怕時間拖的久了,耽誤趕路,但既然是要給日炎講解功法奧義,她也就不再催促了。
既來之則安之,走到星辰一旁坐下,看著張九齡和日炎這一老一少,就這麽相對著坐在院中,一個不厭其煩的講解著,一個認真仔細的聆聽著。
烈雲湊到星辰耳邊,悄聲說道:“還從來沒見過小炎這麽認真的模樣呢。”
星辰啞然失笑道:“別看這小子平時說話硬氣的很,心裏實際上脆弱到不行,他既然已與父決裂,咱們就是小炎的親人了,以後要多看著他點,別讓他辦傻事。”
烈雲點了點頭,心裏知道,星辰說的做傻事,是害怕日炎如今學到神功,會起了為母報仇的念頭,一來兒子找父親報仇,大逆不道,即使是找那魔門妖女,日炎也還沒有這個能力,所以穩妥起見,確實應該在以後時常規勸他不要有這個念頭。
他們卻不知道,日炎其實比誰都心裏有數,知父莫若子,自己老子什麽水平,他比誰都清楚,雖說有咬牙切齒的痛恨,但要報仇,隻會想起那勾搭父親的魔門妖女——九天仙子空飛雲,名為仙子,實為妖女。
烈雲不自覺的有了些困意,靠著夫君的肩膀上,輕輕睡了過去。
星辰愛憐的看著自己的妻子,脫下身上外衣,蓋在她的身上,靜靜地看著院中的一老一少精神十足的交流著。
一個如遇瑰寶,傾心相授,一個得練神功,用心好學。
看著看著,星辰也有了一些困意,閉上眼睛,漸漸睡了過去。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當清晨的第一縷曙光落在烈雲嬌豔如花的俏臉上,淡淡的溫暖使她悠悠轉醒。
星辰也被妻子的動作驚醒過來,一看院中,空空如也,這一老一少不知道去了哪裏。
正覺得疑惑。
日炎手裏拎著一個竹簍從大門外走了進來,嘴裏還咬著一個饅頭,含糊不清的對著二人嚷嚷道:“快過來吃飯,你倆可真行,坐著都能睡著。”
烈雲看了一眼周圍,驚訝道:“張道長呢?”
日炎把竹簍裏的飯菜一個一個拿了出來,不以為然的回答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