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剔骨練刀，上黑風寨
劉慕楓說的是有些道理，但道理歸道理，可是讓他解刨大體老師，陳軒還真有些難以下刀。
“還愣著幹嘛？”
劉慕楓見陳軒遲疑的樣子，嗬斥了一聲，隨後冷笑道：“你的眼神瞞不過我，你殺過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既然你連活人都不怕，一具屍體你怕什麽？死人難道有活人可怕嗎？”
陳軒聞言深吸了口氣，一番糾結後，雙手合十對著大體老師拜了一拜，然後毅然決然地抬起刀，刀鋒破體而入。
劉慕楓見狀嗤笑了一聲，顯然他對陳軒假仁假義的行為，有些嗤之以鼻。
但卻沒有出言諷刺，反而認真地教導了起來：“細心感受每一刀遇到的阻力，刀鋒切開皮膚是怎樣的，遇到肌肉又是如何，被筋骨阻擋又是什麽觸感。
心要無旁騖，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刀上，你的刀法我雖然沒有見過，但從你日常的舉止之間，也可以斷個七七八八。
以你現在的刀法境界，再空練刀法很難再有進步了，你需要感受刀遇到血肉是怎樣的觸感。
原本活人更合適拿來給你練刀，但現在條件有限，先拿這些屍體湊合吧。
等什麽時候，你能練到十個呼吸內，將一具屍體的骨肉全部分離，再給你找幾個活人練練手。”
劉慕楓說了這麽多，但陳軒隻聽到了前半句話。在劉慕楓說要心無旁騖時，他就屏退了外界的影響，注意力全都聚集在手中的刀上。
頓時，原本膈應畏懼的念頭，瞬間被新奇恍然代替。
刀劃開脂肪原來是這樣的感受，怪不得當初在砍張龍時，明明砍中的是這個地方，但刀入肉之後，卻偏了一線。
咦，這塊肌肉為什麽和剛剛的肌肉刀感不一樣？
陳軒對著同一塊肌肉換了個角度切入，觸感又不一樣了。
好奇心下，又換了幾個方向切入.……
片刻之後，陳軒恍然，肌肉的形狀是束狀的，順著肌肉束切自然容易一些，橫著切的阻力自然大一些。
當即，陳軒對著其他肌肉，進行了各種嚐試。
隻練順切自然不合適，畢竟實戰的時候，敵人不可能會乖乖的站住讓你砍。
所以，還需要練習從各種角度切入，熟悉不同情況下的刀感。
等能找到的肌肉全部嚐試了一遍，陳軒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筋骨上。
這可不是熟肉，想要將血肉從骨頭上剔下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準度和力道都有很嚴格的要求，準度不準，那剔下去後可能會順著血肉劃偏。
這樣的話，就需要多補一刀，練習時補刀沒關係，但實戰中的話，敵人可沒有那多的機會讓你補刀。
至於力道，少一分則剔得不幹淨，多一分則可能會削到骨頭，甚至於用力過猛卡到骨頭裏。
實戰中，砍到骨頭沒有什麽關係，但砍到骨頭畢竟要多一分力氣，單打獨鬥還好，要是群戰的話，那每一分力氣都是很珍貴的，能省則省。
……
倆個時辰後，陳軒完成了所有作業，隻是他看著眼前的傑作有些不滿意。
幾乎沒有一段血肉是合格剔下來的，不是剔不幹淨，就是骨頭也被削到了。
劉慕楓一直沒有離開，因為再沒有比這樣，更能直觀地感受到陳軒的刀法境界了。
看陳軒完成工作，他也沒有發表什麽評價，隻是說道：“將它掩埋在後院裏，明日同樣的時間，你再來一趟。”
“是，師傅。”
劉慕楓走後，陳軒看著一堆血肉發愁，最終還是咬咬牙，從倉庫裏找到了條麻袋.……
第二天，同樣的時間，同樣的房間。
不同的是多了一具屍體。
“我先示範一次，你看清楚了。”
“是。”
劉慕楓說完，便提刀操作了起來，並同步進行了解釋，例如手臂上要如何下刀，胸腔遇到肋骨要怎麽控刀等等……
他解肉解得很快，哪怕有解釋的耽誤，解決完一具屍體也僅僅半刻鍾的時間。
下刀又準又快又流利，一氣嗬成。
往往陳軒還在上一個部位沉思，劉慕楓下一個部位就解決完了。
“總之，還是要自己體會，我說的你隻要記個大概原理就可以了，記得太清楚，反而影響你出刀。
畢竟你我身高不同，力氣不同，武學境界也不同，適用我的，不一定適用你。
好了，接下來你就自己熟悉吧，完成了再來找我。”
“好。”
劉慕楓離開了足足有一刻鍾，陳軒才理順了劉慕楓所說的大致原理，於是提刀……
轉眼，又七個月過去……
這段時間，陳軒隻在自己的院子和劉慕楓院子兩點一線，沒有去過任何地方，自然也沒有被薑貝妤碰到。
在劉慕楓的提議下，他壓製了境界足有半年，這期間隻是對內力進行著淬煉，而沒有進行提升。
對於解肉，他也不知道進行過了多少次，反正從一開始的兩個時辰，才不合格的解完一具，到了現在，僅半刻鍾多點就能完美的解一具。
雖然沒有實戰過，刀法具體提升了多少他不清楚，但對於手中的刀，卻越發的得心應手，控刀達到了如臂使指的地步。
“不錯。”
看著陳軒剛解完的血肉，劉慕楓第一次出聲讚揚。
“這都是師傅您栽培的好。”
對此，陳軒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經過這麽久的相處，他也認識清楚了劉慕楓的為人，屬於外冷內熱，行事有他自己的方式，不屑於解釋的人。
尤其在無意中得知院中的剝皮活人，和練刀的屍體，都是斬邪門轄下的一些罪犯後，他對劉慕楓便再無芥蒂，從心底深處真正地將他視為師傅。
“嗬嗬，少來這套，屍體你也練得差不多了，明天早點過來，我帶你去找活人練練手。”
“活人？好。”
也是時候驗證一下自己的刀法了，陳軒擦拭刀上的血跡，內心期待無比。
忽然，他想到了內功的事，正準備抬頭問問劉慕楓，什麽時候可以突破時，卻發現劉慕楓早已離開了。
“嘖，總是這麽風風火火，走也不打聲招呼。”
……
第二天一早，陳軒在劉慕楓的帶領下，足足走到了天黑，才來到了一處山寨前。
“這是黑風寨，是近幾年才冒出的山匪，幾乎全寨都是沾滿鮮血的惡徒，你隻管放開殺。
活人沒有那麽多的機會給你練刀，你要把握好這次機會，細心感受每一刀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