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當家作主的
寧願的聲音不小,很快就吸引了寧家爺爺的注意力。
他放下報紙,視線看向了餐桌方向。
“今天宣布一件事兒。今年中秋節的時候我要帶楠楠出去玩,所以到時候就不過來吃飯了。”
寧願這話一落下,寧家爺爺就再也看不進報紙了,砰的一下站了起來,寧家奶奶也有些無措了起來,這麽幾年裏麵,像中秋節以及過大年,他們都是與楠楠一起過的。
每年也最是期待這幾天了。
能讓寧願說出這話來,很明顯她是真的生氣了。
然而事情還沒完呢。
“以後隻要這個家裏有她在,那楠楠就不會再來了。
今天天晚了,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慢吃。”
寧願的語氣裏麵依然聽不出什麽怒氣,還是像以往那般平淡,但她說出來的這每一個字都重重的砸在了寧家爺爺奶奶的心中。
寧願沒有給他們反映的時間,直接帶著兩個小娃娃,大步向門外走。
魚米咕小朋友還在期待著飯後的小點心呢。
她畢竟是一個一歲多的小朋友,雖然聰慧,但對於很多的人情世故她了解不了多少。
大多時候都是以自己的角度來看問題。
比如說在這個家裏,寧家爺爺奶奶相對比較和藹可親。
最主要的是魚米咕小朋友自己沒有過這般年歲的長輩呢,也沒有與這樣的長輩有過過多的接觸交流。
所以小朋友對他們是充滿了好奇,以及探究的。
當然這探究好奇還沒有得到滿足,就被小男孩以及她的奶奶給打斷了,小朋友不免分了一些心思在他們身上。
那個小哥哥呢,有一點點的小調皮,還有一點點霸道。
如果小哥哥是他們小區裏的孩子小朋友,平時裏麵如果有選擇的話,他是不會與他玩的。
但也就僅此而已。
小孩子調皮很正常,因為她自己也調皮的很,也有些孩子不喜歡與她玩嘛!
而小男孩的奶奶給小朋友的印象是有點凶凶的,不是那麽的和藹可親,所以她也不喜歡親近她。
除此之外呢,小男孩的奶奶說話還怪怪的,總是讓她摸不著頭腦。
但也就僅此而已,小朋友也沒有在小男孩的奶奶身上感覺到太多她對她的惡意。
人就是這些人,他們對於今天晚上的魚米咕小朋友來說,還是沒有這家裏的阿姨做的那些吃食吸引力大。
瞧著魚米咕小朋友把一步三回頭的小模樣,寧楠有些哭笑不得。
寧楠隔著寧願對小朋友輕聲道:“我知道有家甜品店的甜品很不錯,咱們回去的時候去買兩份?”
“好呀!”
魚米咕這才終於把自己那放在後麵的目光收了回來。
等寧家爺爺奶奶反應過來,追出來時,她都已經帶著兩個小孩上了車。
留給寧家爺爺奶奶的是汽車的尾氣。
寧願麵上確實平靜,但她內裏已經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她是一個人,一個正常的,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了。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異常的冷血。
她的家人們認為她是冷血的無情的白眼狼。
她從來不反駁,因為她自己也這樣認為。
如果她不冷血不無情,也許現在還與她爸爸那邊的人有無數的牽扯。
她這一生到目前為止,隻把兩個人放在心上過,其中一個當然是她的寶貝女兒,還有一個是她女兒的爸爸。
至於那個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為她做各種打算的媽媽,她當然也是有感情的。
但感情不大,她的記憶裏麵,根本就沒有多少媽媽的痕跡。
就算想要擁有很多的感情也沒地兒去擁有呀。
他們之間都有非常濃厚的感情,對於女兒的感情,那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濃厚,而對於女兒爸爸的感情,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淡。
她不放在心上的人,哪怕對方就是倒在她的麵前血流不止,她可能也沒有多大的觸動。
她放在心上的人,哪怕是傷了一根豪發,她也會忍不住爆發。
何況是今天這樣的事?
雖然近幾年幾乎寧楠每次去她爺爺奶奶家的時候,那小男孩都會來,但並不是每一次都由他的奶奶陪著他來。
而且也不是每一次寧願都會跟著去。
就算大家都聚在了一起,像今天這樣的事兒也是第一次發生。
寧願也是第一次知道對方竟然對寧楠說那些話!
而楠楠的爺爺奶奶卻對此無動於衷!
不然以對方的性子也不可能在飯桌上就如此囂張說出那些話來。
寧願確實大多時候都忙於工作對於寧楠養育問題她看是不怎麽上心,比如說寧楠上幼兒園吧,她幾乎是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她這個做媽媽的還時不時的幫著她撒謊呢。
這是因為在寧願的心中是有一個標準以及界限。
她是一個人,她也是動物中的一種,她還保持著一些動物所有的最基本的天性。
寧楠是她的幼崽。
她的幼崽在為長大成人之前都是被她保護的,如果有誰想要傷害或者損害她幼崽的利益,那她可以為之拚命!
當然今天的事兒看起來並沒有那麽嚴重。
但寧願知道有些事兒是不能夠放任的。
她的女兒現在很喜歡畫畫。卻從來沒有告訴她,她以後要當一個畫家。
對此寧願也不怎麽在意,女兒以後具體要幹什麽,那都是女兒的事兒。
但有一點寧願是無比肯定的,那就是她的女兒是一個人,一個獨立的人。一個不需要依附任何人的鮮活的人。
環境可以使一些動物改變他們的習性形態,甚至是基因。
從不同的家庭裏麵成長出來的孩子都是不一樣的。
她的女兒是一個獨立的人。
更不需要誰來幫助她在這個世道存活下去。
在女兒未成年之前她自會給她提供合適的條件讓她去擁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但擁有了這個能力之後她就更加不需要依附誰了,更不需要哀求誰。
她都不敢想象在如果自己今天沒有發現這事,小男孩的奶奶這類的親戚,還會對她家楠楠灌輸多少這類話語。
如果寧楠是一個成人了,那寧願肯定不會去幹涉她的交友圈,以及她身邊會存在哪些人。
但她的楠楠還隻是一個小幼崽。
小男孩奶奶的存在,很明顯會傷害到她的楠楠,這個傷害並不是肢體上的,也不是物理上的傷害。
但是對方的傷害力比這些都更加強大。
她s人不見血!
先不說什麽財產不財產的。
單單就那一條女孩得靠男人才能夠活得好。就夠她的小幼崽喝上一大壺了。
她是一個非常純粹的商人。
她非常明白,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想要在工作上或者其她方麵有所作為。
隻有一條最直接的路——創造價值。
清潔工把地麵上的垃圾清掃幹淨,給廣大的人民群眾提供一個幹淨舒適的環境。這是他們創造的價值,他們可以獲得相應的報酬。
醫生用他們的畢生所學來診斷病人,幫助病人康複。這是醫生們所創造的價值,他們也可以獲得相應的報酬。
律師幫助不懂法的人普及法律,或者幫助他們打官司。間接的維護社會的和諧穩定,這是他們創造的價值。
而作為她這樣的商人。她帶領手底下的團隊研發新的,或者對人類更加有利的產品。然後再把其銷售出去,這是她以及她的團隊所創造的價值。他們都可以獲得相應的報酬。
這些報酬也許都有一定的差距。報酬的額度也受多種因素所影響。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通過創造價值獲得的那一份報酬是非常穩當。是外人輕易間奪不走的。
而依附別人而活,靠的是什麽?
討好?
看對方的心情以及人品?
當然如果這世上有一種職業就是專門去讓某一類人開心滿足的,那他們為之做各式各樣的努力,然後再讓對方負他們報酬,這也是一種價值的體現方式。
但是小男孩奶奶口中的討好依附可不僅僅是這樣。
在她那裏,她家楠楠隻能夠以這樣的方式存活,沒有其她的選擇。
對方好,她家楠楠才能好,她家楠楠是跟著對方走的。她家楠楠了,離了對方就活不了了。
現在他們這個時代不能算完全文明,但也相對文明了呀!
她還沒有聽說過哪家企業的員工離了那家企業,然後就活不了了,就完全沒有其她的選擇了。
現在可是員工炒老板魷魚的時代呢。
大家都是獨立的個體,沒有誰離了誰就不能活。
這個道理寧願自己當然是相當明白的,可她的幼崽還太小了,對這些肯定不是太清晰。
如果她不插手今天這事,任由小男孩的奶奶對她的幼崽灌輸這種思想,而她的幼崽又恰好聽了進去,估計要不了幾年她的幼崽估計就會變成一個半人。
什麽叫一個半人呢?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半個人當然是沒有辦法好好的活著,她得靠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她才能夠正常的生活,那可就是真正的悲哀。
這是為什麽寧願今天會如此發怒的根本緣由。
她好好的活潑的幼崽怎麽能夠變成那樣呢?
還有的就是寧楠爺爺奶奶的態度。
今天這樣的事絕對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寧楠的爺爺奶奶卻從來沒有與她提過,這也就罷了,他們還任由小男孩的奶奶在她的幼崽麵前說這句話。
如果不是桌子太重了。估計今天寧願就該直接掀桌了。
以前帶寧楠回去,她的想法很簡單,寧楠楠爺爺奶奶瞧著確實是真心疼愛寧楠的,多兩個人疼愛寧楠,讓寧楠多一個去處,多一份關愛,這沒什麽不好的。
但現在那去處已經被汙染了,寧願自然不會再輕易的讓她的幼崽去了。
這次的事兒,寧楠的爺爺奶奶如果不處理好,估計在寧楠成年以前寧願都不會再輕易讓他們見麵了。
對她女兒成長沒有益處的,沒有必要再過多接觸,哪怕他們有血緣關係。
當然,如果寧楠成年以後想要去看望她的爺爺奶奶們,寧願自然是不會做任何阻攔的。
成年後的她就不再是幼崽了,是一個能獨當一麵的成年的人了。
她得為自己的抉擇負責。
寧楠走後,寧楠的爺爺還有些懵,不明白在他飯後看報的那短短的時間裏麵發生了什麽,就把兒媳婦給氣走了。
咳咳,雖然這個媳婦不認。
但在他心裏,她就是他們的兒媳婦,唯一的兒媳婦。
而寧楠的奶奶也非常的焦急,寧願雖然不是她所生的,但大家做了這麽多年鄰居,而且還是她孫女的媽媽,她自然放了很多心思在她上麵。
寧願性子也非常倔,基本上是說一不二的,就像之前一樣,說不給他們看孩子就不給看,讓他們愣是有近一年的時間沒有見著寧楠的麵。
如果對方這一次是來真的。那他們以後再想要看孩子,估計就難得很了。
“怎麽回事?”
見著那遠去的車,寧楠的爺爺臉上籠罩上了一層陰霾,都顧不得還是在外麵了,就對著身旁的兩個女人吼了起來。
寧楠的爺爺發飆了,那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兩個女人直接被嚇得雙腿發抖。
小男孩的奶**特別低,都快要與地麵平行了。
寧楠的爺爺幹脆把目光放到了寧楠楠奶奶身上。
到了這地步了寧楠的奶奶自然也沒有必要在做任何的隱瞞。
如果寧願真是那好拿捏的,還輪得到她的弟媳來拿捏?她又不是那吃醋的!
現在她這自作聰明的弟媳把她的兒媳孫女兒都給氣跑了,她當然也是怨恨的了!
而且她還想著她的弟媳之前在桌上說的那番話呢,原來對方竟然打那樣的主意!
那寧楠的奶奶告訴狀來自然也不會客氣的。
寧楠的爺爺聽完後氣得胡子都快要豎起來了!
當下就讓家裏的司機把小男孩以及他的奶奶給送了回去,小男孩兒早在這場暴風雨中嚇得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回家對於他來說還算不錯的選擇,他可不願意再繼續在外麵逗留了呢。
而小男孩的奶奶也是怕的。
是她低估了寧願在寧楠爺爺奶奶心中的分量。
更加低估了他們對寧楠的重視。
同時高估自己了,以及她那寶貝孫子了。
“我竟不知我們那弟媳存著這樣的心思喲!”
送走了祖孫二人,寧楠的奶奶一邊給寧楠的爺爺緩著氣,一邊恨恨的道。
“電話拿來。”
“好,那個要給誰打電話呀?”
“還能有誰?”
自然是給他弟妹那一家真正當家作主的人打電話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