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孤寡老人
“是啊。”
“不知你們這山上有沒有什麽野味沒有？”
王彩英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道：“野味多了去了，什麽野山雞野鴨子野豬野狼都有的。”
吳楚眼睛一轉，他想找個機會與楊瀟切磋一番，於是提議道：“楊總，要不咱們去打獵吧？”
“好啊！”這個提議得到了蕭莉莉的讚同，她從小在城市裏長大，還從來沒有在農村住過呢，更沒有去山上打過獵，一定非常的緊張刺激，想想就覺得激動。
林悠悠與沈艾琳兩女相視一眼，同樣來了興致，一致讚成吳楚的提議。
女人的好奇心天生就強，有些事明明害怕的不得了，但偏偏就想去做。就跟看鬼片似得，明明受不了驚嚇，卻還跟上頭似得，一個勁的要看，享受的就是這份緊張刺激的快感。
如果隻帶一個女孩上去，那還好說，但如今三個女孩都要去打獵，那楊瀟就不得不擔憂起來了。
“這個……山上太危險了，我覺得還是不要去了。”
林悠悠道：“怕什麽，楊瀟，你的功夫這麽厲害，而且這裏還有一個全省格鬥冠軍，能有什麽危險的？”
楊瀟道：“野獸的危險隻能占百分之三十，山內更危險的是地形，是陷阱，是未知，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滾下去或者是磕到了哪裏，輕則住院，重則命可能都沒了。”
蕭莉莉道：“這不是有你嗎，楊瀟，你從小就在這裏長大，你對山裏麵的地形一定非常熟悉吧？你帶路，我們跟在你後麵不就行了嗎？”
沈艾琳道：“就是，我們保證，絕不亂走。”
“怎麽連你也……”楊瀟有些責備的看向沈艾琳，別人跟風也就罷了，她是自己的女朋友，怎麽也這麽不懂事啊。
楊瀟沒能拗過四人，隻能無奈答應，他有些不放心，於是把張峰叫上，並給眾人每人找了一把武器防身。
出了養殖場，楊瀟帶著眾人朝大嘴山的方向走去，途徑村口的時候，楊瀟感覺旁邊似乎有人在一直盯著自己看，於是好奇的看了過去。
在幽深的小巷子裏，坐著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那老人一頭稀疏白發，由於長時間沒有打理，看起來有些亂糟糟的，略顯邋遢。
老人的一隻眼睛已經瞎了，僅剩的一隻眼睛也幹癟了下去，有些視力障礙。他攏著袖子，坐在巷口裏朝楊瀟看來，憔悴的臉色下似乎還藏著些憂慮。
胡魯金，已經七十多歲了，村裏人都稱他為半瞎，或是半仙，因為他總是神神叨叨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麽，像個神棍似得。
胡魯金無兒無女，是個孤寡老人，雖然性格有些不討喜，但也是個可憐人。
楊瀟疑惑的看著胡魯金，見對方一直盯著自己看，忍不住走了過去。
“胡爺爺，你在這裏坐著幹什麽？”
“涼快啊。”胡魯金的聲音有些沙啞無力，而且耳朵也有些不太好使，但他還是聽清了楊瀟的話，衝楊瀟扯著嗓子喊道：“是瀟瀟嗎？”
“是我，胡爺爺，你有事嗎？”
“啊？”
“胡爺爺，你一直看著我，有事嗎？”
“沒事，沒事孩子。瀟瀟啊？”
“哎，胡爺爺你說。”
胡魯金愣神凝視了一會兒吳楚、蕭莉莉等人，問道：“他們是誰啊？”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胡魯金道：“我剛才看到你爸爸和你大大了，還帶著兩個外地人。往太清山的方向走去了，幹嘛去的啊？”
楊瀟道：“沒什麽，就是去隨便走走，帶他們去咱們的山上轉轉，觀光風景。”
胡魯金道：“太清山可不能去啊，危險！邪門！”
楊瀟忍不住笑了出來，道：“知道了胡爺爺，你放心吧，我爸他們不會上山的，就隻是在山腳、山腰處轉轉。”
這大夏天的，胡魯金卻穿著長袖，攏著手，他盯著楊瀟看了一會，忽然伸手拉著楊瀟，苦口婆心的勸道：“不能啊！千萬不能啊！他們都是壞種！都不是好人！咱們隻能逃！你千萬要聽話，啊？一定得聽話！聽爺爺的話！”
楊瀟聽得莫名其妙，笑道：“胡爺爺，你又在胡言亂語了？誰是壞種啊？你別瞎說，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昏天暗地一聲驚雷，太清山上，可了不得，那道閃電把山都給劈裂了，這是神明對人的懲罰，是咱們人類貪心的後果。瀟瀟啊，你可得聽爺爺的話，昂？”胡魯金手舞足蹈的，描繪著某個極其可怕的畫麵，那隻幹癟的眼睛都睜大了幾分，拉著楊瀟的手一陣勸說。
楊瀟連聲敷衍著，“好好好，爺爺我聽話我聽話，你快回家吧，別在這裏一個人坐著，外麵太熱了。”
胡魯金把楊瀟的手腕抓的緊緊的，湊近了楊瀟一些，一陣酸臭味撲麵而來，楊瀟忍不住皺了下眉頭，心中挺不是滋味的。
這胡魯金無兒無女，年紀又大了，現在連生活都是個問題了。
最初的楊瀟想著讓全村人都過上富裕的生活，自己成為那個大英雄，但人性卻給楊瀟上了一課，你好了，其他人都想著訛你，除了父母，有幾個能為你真心高興的？就連親戚朋友都靠不住，更別提左鄰右舍了。
同樣是人性，如今的楊瀟心頭卻猶如刀剮一般，胡魯金雖然有些神神道道，平日裏喜歡胡言亂語，但他對小孩還是挺不錯的，也沒做過什麽壞事，看他的樣貌，放在幾十年前那也是小鮮肉一枚啊！
可晚年卻是如此淒涼清苦。
“可不能啊，瀟瀟，你得聽話，啊？一定得聽話啊。”
“我記住了胡爺爺，回去吧。”
楊瀟將顫顫悠悠的胡魯金扶回了他的家裏，看著一貧如洗家徒四壁的胡魯金的家，楊瀟心中滿是酸楚。
像胡魯金這種孤寡老人村子裏還有很多，那個饑荒的年代，娶媳婦非常簡單，但是想活下來卻不簡單。
聽說這胡魯金當年也是結過婚的，是後來逃荒逃到了這裏，一家六口人，但最後卻隻有他自己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