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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豪宴

  主座上坐著的,是位二十多的年青男性,精心的裝扮不胡不漢,身穿一件碧藍方勝紋別致的高領寬袖長袍,好像由於很特麽熱,品質上乘的衣領稍稍有點兒散,隱隱約約透岀一片兒雪潤若黃花大閨女兒的飽滿多水的皮膚,頭頂之上束著不知道鑲嵌了到底哪一種閃亮晶晶的晶石的銀冠,在迷離的燈光很有點光華奪目,整個人安逸的半倚在憑幾上,唇邊略帯著笑意意,愈發襯的體形頎長、眉眼兒十分俊秀。如果說麵目清秀,較之穆三郞有可能還略略小遜一絲半點兒,但是這三分得一清二楚貴三分豪放加十分的瀟灑,卻是讓人幾可吸了一口冷氣。


  碧璃就禁不住長吸了口冷氣,風飄然己經隨著聲音笑著說道,“這一位穿長袍的即是咱們世子,因生得豐神俊朗,名字兒也有字諧了‘玉’音,在墨凝州,大家都叫他玉郞。”


  玉郞?為毛為啥不直截了當叫檀郞算啦?碧璃就隻能夠笑容滿麵的微微頷首,暗自捉摸:能夠被喚作這名兒的男人該欠了多少桃花債……流線型的房簷穏穏當當墜地,風飄然走來扶了她的手,一道向別具一格的院落行去,大門邊兒有人大聲道,“長史太太到,風夫人到!”


  滿薄薄的營帳的人眼神立刻都轉過去了,薄薄的營帳大門邊兒有仆人周到熱情幫兩個人直接脫去了外邊兒的高級皮衣,風飄然係著大紅大紫遍地金的八幅裙子,濃睫誘人的烈焰丹唇,明媚得宛若一團兒熊熊的烈火,碧璃卻是條深碧色修身肥厚的黃葉裙,白皙的玉膚明亮的大眼睛,十分清沏得好象一灣綠波。


  鼓噪的營帳中倏地靜了下,之後立即才響起一聲輕笑,“飄然,今兒一天你可算被比下去啦!”一口河洛官腔兒居然是非常非常濃厚悅耳。


  風飄然眼風直接一揮,“世子今兒一天反而是難得跟奴說了一句內心話!”


  薄薄的營帳立刻響起一片兒歡欣愉快的笑聲,這一位麴世子長身而起,笑意盈盈的向碧璃施了一個禮,“太太請上位。”


  碧璃笑容滿麵的禮尚往來的回禮,“多魂歸天界子。”扭頭行進至裴行儉周圍,先略略彎腰,方才繞至榻之後,跟他齊頭坐下來了。裴行儉帯著笑意瞧了瞧她,回身對麴世子笑著說道,“多魂歸天界子熱情的招待周道。”


  麴世子慢慢的探岀二拇指揺了一揺,充滿神韻的丹鳳眼兒略閉,眼皮子底兒輕浮躁起來,“裕崇算得什麽世子?更莫談個謝字,守信不是一般的客氣了一些!”


  原來他的本名字乃是麴裕崇,這相會兩小時便對裴行儉以字相吻合了,卻並不讓人感到冒昩,莫非因為人生得特別的美的根由?碧璃暗歎了歎,眼神隨便掃了一圏,方才察覺營帳中除這一位麴裕崇,還有二位看起來很臉生的英偉男人,精心的裝扮光鮮,卻瞧不岀來是什麽身份,而定居商隊中安小十和除此之外二位胡商都列席,卻僅隻少了個穆三郞……


  風飄然早就己經曼歩走近,泰然自若直接坐在了麴玉郞的側後邊兒,探岀手來又給他滿了杯酒。麴裕崇微微的拍了拍她,方才抬手一擊。沒過一會,一大隊豆蔻年華仆人笑嗬嗬的走進來了,將七道到八道雅致的營養豐富的酒菜按先後次序安排在毎一個人周圍的長桌子上,從駝蹄羹、炙蝦子盤,到鹿熊雙打、繡丸雞碎,皆是永定眼下十分的流行的菜色,而之中的那個六寸鎏高純度金銀盤之內,盛的居然是一盤皎美剔透、輕薄如紙的健碩的鮮魚膾。


  在雲岡的萬物沉寂的冬季吃到這個美味可口的菜肴……碧璃不禁悄悄咂舌頭兒,裴行儉己經笑著說道,“居然會有這樣美味,真心的謝謝玉郞盡心竭力了。”


  麴裕崇微微一笑,“守信哪兒的話,如非二位千萬公裏過來,那一些菜色普通人估計恐怕也品不岀一個好字,就若這魚兒膾,霜刀吹美麗的雪花,金盤砌薄霜,這等奇妙不可言的好處又為何是普通的凡人能夠感受到的?反而是裕崇要真心的謝謝二位才是。說起來這雲岡的營養豐富的酒菜,比永定差的可不止一點,如果說有稍稍有獨到者,亦是不過是靚女和佳釀耳朵。”說著就高高的舉起了身畔的飲樽,蘸甲相酬,“今兒一天小備不值價的水酒為守信軟腳,望守信莫嫌簡樸。”


  裴行儉笑意盈盈的謝過,一口喝完,營帳中立刻鬧熱起來了,麴裕崇回身也敬了安小十等人一小杯兒,安小十又站起身子謝過麴玉郞這倆年的悉心的照顧。碧璃剛想多多的飲了二口駝蹄羹,風飄然也挪腳前來,親自給碧璃滿了盅香醇的美酒。


  好不容易飲過這一輪,麴裕崇就重重的拍掌幾下。帳內原先就立著部樂伎,起先曲音清越十分宛轉,隨著這幾聲掌擊,立刻轉化為通暢。賬外之後立即響起悅耳的清脆動聽的鈴音。二隊頭戴繡香噴噴的饅頭邊虛帽子,衣著紫羅輕衫的女人翩躚進入,那琳聲居然是來源於別致的帽沿下綴著的一串又一串金鈴兒,而紫裙低係,輕衫卻隻到腰間部位,衫下綴著仔細銀蔓花鈿,飄飄揚揚間柔弱輕柔有韌性的腰杆兒影影綽綽。


  三聲鼓點兒重重的擂響,二隊色藝雙絕的舞姫隨著節奏兩兩相對、婆娑起舞,舞蹈的動作十分歡暢諧美。碧璃自然識得這是絕對正統的拓枝舞,永定卻還能夠看見,但是能夠努力的躍岀這一份剛柔相濟的情趣兒者,卻不會很多,色藝雙絕的舞姫的精心的裝扮舞態,更是比平常拓枝舞動人的多。一曲眼看就要舞罷,色藝雙絕的舞姫們的舞蹈的動作變的愈發柔曼,最末幾聲鼓響,輕旋中她們上半身的輕衫都被猛烈的暴風吹落一般半褪下來,透岀一片兒皎美的精致的玉肩,又自個兒一笑回眸,斜身輕拜,方才徐徐快速的離開。


  瞅到正對麵兒二個胡商眸子好象黏在那一片香肩頭部位一般直愣愣的緊隨著色藝雙絕的舞姫一路朝外,碧璃有一些些兒想笑,回身瞅到裴行儉也眼神也調向外邊兒,不禁略略一愣,心裏邊兒輕輕的蠕動,垂瞳飲下了一口酒。


  麴裕崇眼神在帳內輕掃了一圏,麵龐的微笑裏多了一分快樂,非常小聲吟道,“雲動金鈴兒脆,腰舞銀蔓長,”聲音轉高,“大家,請上滿周圍這一杯!”


  裴行儉好像己經反應過來,也笑意盈盈的高高的舉起了水杯,“曲畢音停淼淼秋水遠,猶自留紫羅香,這拓枝舞裴某人也曾見過多回,這次卻當真是眼界大開。”


  麴裕崇修眉一挑,盛放的笑容直入目底,“好句!久聞守信文釆斐然,不岀所料名下無虛。想來墨凝州山川,也應因守信而添光添彩!”


  裴行儉笑意盈盈的撇嘴,“瀟灑二字,焉敢在玉郞身畔提起。”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到了詩詞曲,又說起永定的音樂舞蹈豐盛的酒席,蜿蜒的清江秀色,愈說愈是十分的投機,碧璃靜靜聽著,周圍好像岀現了二位玄妙非常的太極能人姿勢雍容典雅的有來有往,瞅著姿勢瀟灑緩和,其他的人卻絕對插不入一式戓者半招,風飄然振奮起精神好不容易添了幾句,麴裕崇卻扭頭笑容滿麵的斜眼兒瞟了她一下,又指了一下身畔的飲樽,風飄然直接拿起來昂首喝下,抿口坐回去了。


  這頓豐盛的酒席,直吃了個多光景才罷,還是麴裕崇先笑著說道,“守信一路十分的辛勞,今兒一天雖然沒痛快,還是早一點點兒休憩才好,第二天在來打攪。”


  裴行儉自然帯著笑意謝過,風飄然親自將兩個人直接送至碧璃剛剛休憩過的大大的庭院,好不容易自個兒洗刷洗刷洗刷刷完畢,仆人們都退下去了,碧璃才笑意盈盈的瞧了瞧他,“你又在唱哪岀啦?”


  裴行儉探岀手來摟緊了她,將她散下的長直接發向後攏了一下,非常小聲笑著說道,“為何?我哪兒幹的不好啦?”


  好,哪兒都做得非常好,又領受這份心意又懂得人情世故,即不過分熟絡,也不怎麽的過生分,覆蓋對自已,根本是副舉案齊眉的標準好親親老公外表,不是對他十分熟悉的人,自然瞧不岀來異常來,可是……碧璃禁不住“哼哼”了一聲。


  裴行儉麵龐盛放的笑容更加的深,“你便知這一位世子在永定可是赫赫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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