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酒樓來批發
吳諾也等著杜生來逼她借錢，所以親自端著茶壺招呼。
“杜老爺，要吃點什麽？”
杜生搖著折扇，“店裏有的一樣來三份。”
“好！”吳諾轉身就對肖震說道：“還不快去告訴後廚。”
“以前就聽說這個食鋪生意好，但因事務繁忙，一直未有空前來，今日聽說有新菜式按耐不住就來了。沒想到還來晚了，這個點新菜就沒了。”
“杜老爺說的是魚丸吧！今日第一次售賣魚丸，因為不知道食客對魚丸的反響如何，所以做都少了一些，加上還半賣半送的，所以半個時辰魚丸就沒了。如果杜老爺想試試，明日我讓人親自送一些去你府上。”
“那就多謝了。”
杜生對吳諾的態度很滿意，之前聽說她是從外地來的有錢小娘子，怕她身後有靠山，所以先讓人打聽，結果什麽也沒打聽出來，今日來食鋪走著一遭，見吳諾對他態度殷勤，看來他日後對著食鋪出手，應當沒什麽阻礙。
“吳掌櫃是哪裏人？”
“我來自荊地。”
“荊地？哪可夠遠的，吳掌櫃是跟隨家人一塊來的？”
“唉！說來慚愧。”吳諾拉過椅子坐下就開始訴苦：“我到了議親的年紀，父母給我定了一門親事，沒想到那男人是個短命鬼，定親那天晚上就死了。那人父母認定是我克死他兒子的，因那短命鬼是三代單傳，在當地勢力太大，他家一定要我償命。
我父母不敢與他們硬拚硬，隻得想辦法給我一筆錢財，讓我離開荊地。我在路上聽說河東富庶，就一路來了這兒，最後在此處定居。
我在這裏無親無故，這個食鋪每日收入又很不錯，還請杜老爺以後多多關照。”
“這是自然，吳掌櫃一介女流，要撐起鋪子也是不容易。以後吳掌櫃在吳縣遇見問題盡管來找我，別的忙我幫不上，但在錢財方便還能予你些方便。”
“多謝杜老爺。”
肖震將吃食端給杜生後，杜生首先拿起了棗糕，他的一房妾室極其喜愛吃這個，他也跟著吃過幾口，口感的確與市麵上糕點不同，其中必有旁人不知道的訣竅。
他不僅想給吳諾借錢，還想從吳諾口中得知棗糕的做法，這一次他得想些其他法子了。
杜生的隨從吃了一個餃子，當即大為讚賞：“老爺，這個餃子果真如旁人說的那般好吃，不祡不澥，一口吃下去肉嫩多汁。”
“這個鹵水也好吃，沒有一股子中藥味。”
“看來這個吳掌櫃家在荊地，可能是開酒肆的。”杜生吃了幾口，又讓隨從去叫吳諾過來說話。
“杜老爺，小店的菜和你口味嗎？”
“十分不錯，其他店內也就一兩道招牌菜，可我瞧你這店中，每道菜放在別家店內都有成為招牌菜的潛質。”
作為一個幹練的掌櫃，吳諾笑著十分爽朗：“哎喲！杜老爺，你真是太客氣了。你這般喜愛小店的菜，明日我一定讓人送些魚丸去你府上，以後等小店出新品，都第一時間通知您。”
“你還有新菜？”杜生徹底放下筷子，作為一個每天想著法子搞錢的人，美食對他的意義是能不能換來財富。
“是啊！我家就是開食鋪的，來到這裏後，我發現在我老家的好些菜式都是這裏沒有的。隻不過我這件食鋪太小，又害怕不能受到此地百姓的喜愛，隻能摸著石頭過河一步步來。”
杜生嘴角勾出一抹笑：“不滿掌櫃說，我這裏有些銀子，如果掌櫃需要拿去便是。”
“利息是多少嘛？”
“掌櫃看著給就行。”
吳諾沉默了會，這人挺有經驗啊！看來平時就是讓商家主動提出給他高利息：“等我有需要的時候，一定來找杜老爺。”
俗話說，富而不強就是一頭肥羊，杜生見吳諾的食鋪雖然生意紅火，但畢竟開的時日尚短，榨不出多少錢財，所以杜生之前還想養養。現在他依然準備將這頭肥羊養起來，不過他要榨得是菜譜。
另一方麵，吳諾也在想著一些此處沒有的菜式，這些東西才能最大限度的引起杜生貪欲。
今日有兩位做魚丸的幫工在大廳幫忙，肖震也有了些空閑時間，踱步到杜生身旁。
“我們掌櫃會一種外形和酥山差不多的吃食，因為所費材料甚多，價錢亦是不菲，根本就找不到時機擺出來售賣。唉！現在鋪子裏一兩文一兩文的賺錢，也不知何時能將買這鋪子的錢財還上。”
“噢！你們掌櫃是欠錢開的這件鋪子，她從家中出來未帶錢？”杜生眼神一下就明亮起來。
“她這人愛美，錢財帶了不少，不過都花在自己身上了。之所以會開這個鋪子也是因為實在沒錢了，才想著做些小買賣。”
“原來是這樣。”杜生摩挲著下巴，給隨從施了個眼色，隨從很快就從別處拿來五十兩銀子。
結賬時杜生將兩枚銀錠子放在吳諾麵前。
吳諾驚訝得捂住嘴巴，語氣中有抑製不住的興奮之情：“不用這麽多，你們三人一共隻吃了十八文，這是幹啥呢？”
“我聽你家夥計說，這個鋪子是欠了錢買下來的。鋪子裏的食物十分好吃，我不想看見此鋪子經營艱難，掌櫃就拿著這些銀子去還債，又或是錢生錢吧！”
吳諾戀戀不舍摸著銀子，口中卻在拒絕。
在杜生再三“懇求”之下她才勉為其難將銀子收下。
送走了杜生等人，店中客流量也開始減少，不過也一直有客人來。
吳諾讓後廚留下兩個人，其他人到大堂吃晚飯，等吃過晚飯再有人將後廚的兩人換下來吃飯的。
吳諾給幫工供的餐食，都是鋪子裏現成的東西，在這裏幹活雖然工錢不會高出其他地方許多，但吃得是真心好，阿郭她們平日在別處幹活，就給她們吃些稀粥，讓她們用這些湯湯水水騙騙肚子。
“你們慢點吃，坤山還在後廚炒雞肝呢！”
“現在客人也不少，得趕緊吃了回去幫忙，炒雞肝少吃幾口也沒啥。”再說她們這些多人，溜雞肝肯定是沒辦法一人一片的，她們又哪好意思跟雇主搶食。
“坤山見雞肝又好又便宜就將攤子上的全都買下，你們若是不吃，剩下的我們肯定吃不完。”
“就是。”趙坤山帶上一海碗溜雞肝：“鍋裏還有呢！”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食鋪裏的各種調味品豐富，趙坤山炒菜又舍得放油，醃製時又舍得放料酒麵粉，這鍋溜雞肝炒的又香又嫩，比她們家中煮出來的好吃多了。
吃完後便有人將後廚兩人給換出來了，她們每日晚上這一頓都是要帶回家吃的，所以她們通常讓別人先去吃飯，她們繼續忙碌。
吳諾看了看鋪中還剩的食物，給她們打了兩碗臊子麵，然後將鍋中剩著的溜雞肝打給兩人。
“多謝掌櫃，我們就先回去了。”吳諾給她們打食物的碗，等明日她們才會帶回來還給吳諾。
“慢走，路上小心。”
……
早市過後就有中年男子來到食鋪內，對正在擦桌子的肖震問道：“你們掌櫃的呢？我們東家有生意要和她談。”
“你稍等。”肖震一把將抹布甩在肩上，就去後院找吳諾。
“掌櫃，有兩個男人找你，那人應該是某家的奴仆，穿著打扮看著不錯，應該是得用的管事。”
“哦！”吳諾點點頭，對做魚丸的兩個婦人道：“每五十串放在一塊，每一串大小得均勻。”
“好勒。”
吳諾去到大堂讓肖震給客人上茶。
“兩位有何事？”
“我們是鎮上福滿樓的人，我叫葛大，想在你這裏這兒訂購沒有煮過的魚丸和羊肉丸，不知你這邊是個什麽章程。”
“有生意上門我哪有不做的道理，你們每日要訂購多少？”
“魚丸二十斤，羊肉丸二十斤，共四十斤，掌櫃算算價錢多少？”
吳諾撥動著算盤：“你們買的多，我給你們算便宜些，魚丸三文錢一斤，羊肉丸六文錢一斤，一個月三兩銀子並六百文。”
葛大是福滿樓的管事，各項菜肴的進價，他都清楚得很：“你這價格算得可不便宜。”
“魚肉價賤，但裏麵也添加了細白麵，和來自羌地的香料。如果你們能日結，我也能稍微便宜點。”
上輩子吳諾家就是買副食的，對於不出名的牌子，他們都是先拿貨再給錢。對於大牌子，比如說好家人調料啊！那就是她爸拿著錢上門，求別人讓她們家賣好家人的貨。
她的魚丸雖然不比好家人這個牌子名氣大，但也不愁賣不出去。如果不是她想多賺錢，也根本不想做這個批發。
“三兩銀子並六百文，那就這樣多吧！我現在去請牙郎到官府拿市券來。”
在大商朝有鋪子的商戶間進行交易，都需要在官府領取市券，以方便官府向交易雙方收稅。
葛大為了避稅，還想著和吳諾定個陰陽市券，不過吳諾怕他黑吃黑，一口回絕。
“我不做違法亂紀的事。”
“瞧你這膽小的，大家私下都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