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排練途中出現意外
梁山今日穿著玄色常服,英氣逼人。
這男人性情暴虐,可做低伏小的本事也不小。看見吳諾就舔著臉湊過來,“琳琅,這葫蘆絲是我請教了侍琴後親手做的,用起來怎麽樣,有沒有需要調整的地方?”
吳諾知道梁山的溫柔隻能堅持一會,索性離他遠些:“很好用,多謝。”
“聽侍琴說你曾和他提過,葫蘆絲有很多類型,你還想要什麽類型?”梁山長腿一邁又到了吳諾跟前,他今日沒有操練所以身上清清爽爽的。但即使他沒有汗臭味吳諾還是不想和他親近,生怕他誤會她對他有好感。
感覺到吳諾對他的抵觸,梁山伸手在吳諾腰上揪起來:“你她娘賤不賤啊!老子每次好好和你說話你不聽,非得打在你身上你才老實?”也是他今日心情好願意哄著她。
“你這樣生氣做什麽?”在教坊吳諾底氣也足了些:“我還沒正式接客,你對我動手動腳我不習慣。”
“田場女囚是什麽待遇你當我不知道?你少給臉不要臉。”
吳諾是深吸一口氣擠出個笑容:“就不允許從良嗎?宴會時舞衣暴露,月底我就獻藝,之前的傷痕現在還有隱隱約約的痕跡,梁教頭這段時間就放過我吧!”
“笑著說話就順耳多了,我也不是那些鄉野村夫,知道該怎麽對姑娘家好。”梁山從懷中摸出包糕點和些碎銀子塞給吳諾。
銀子放在糕點底下,吳諾悄悄揣在自己身上,教坊不是世外桃源,有些人放不下尊嚴去陪客,卻有了小偷小摸的習慣。
“我還有些事,你先將糕點吃了。”
這份糕點得有半斤重,吳諾在這裏雖然每頓吃得飽飽的,但一日兩餐,總會有挨餓的片刻,梁山的糕點來得及時。
“吃快點,我還有事。”
“你有事就先走吧!”
男人挑眉看向四周:“你確定我走了後,糕點還能全都到你口中。”
梁山這話倒不錯,教坊中吃不飽飯的人多,被那群人盯著,她還能不挨個分點嗎?
吃過糕點後,繡坊的人便給吳諾量了尺寸。
等將做好的舞衣送來後,還有幾套平日穿得衣裳。
布料的價格很高尤其是染過色的,就算三姑在疼她也不會將錢財用在這些地方,這應該是梁山出錢做的,吳諾知道。
梁教頭時不時送些糕點和銀子給她,現在吳諾已經有了五兩銀子的積蓄,她將它們藏得好好的,等離開這裏的時候銀子會派上大用場。
吳諾的葫蘆絲技巧不算高超,但卻會許多其他人不會的曲子,就連手影也那般吸引人,從她手中變幻出的駱駝大象他們連聽都沒聽過,三姑見狀更覺得吳諾會是教坊的搖錢樹,給她的待遇超過其他人。
距離宴會還有兩日,吳諾像往常一樣練習葫蘆絲。將葫蘆嘴放進口中試音的時,覺著音色不對,對著裏麵吹氣吸氣幾下,冰冷的異物被她抿在口中,讓舌頭出了點血。
周圍伎子見到吳諾眉頭緊皺,都放下手中之事圍了過來。
“琳琅姐姐,發生何事了?”
“琳琅姐姐,你說話啊!”
吳諾陰冷著臉從口中取出繡花針:“侍琴,我葫蘆絲怎麽有繡花針?”
侍琴負責教坊中所有樂器的日常維護保管,對於樂器有任何損壞找他肯定對。
“該是拿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掉進去的吧!”侍琴這話說得虧心,不敢去看吳諾的眼睛。
三姑瞧著這邊的動靜走過來詢問發生何事,在了解來龍去脈後,朝著春夏秋冬四姑娘瞪了一眼,然後打起了馬虎眼。
“葫蘆絲又不往裏吸氣,吹起來感覺不對立刻就能發現,肯定不是故意針對你。”
三姑想要這事糊弄過去,吳諾也不得不從,畢竟教坊得用的也就這幾人。
春夏秋冬四人中,都神態自若的看著她,個個都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心理素質是杠杠地。
吳諾將繡花針交給三姑:“我們教坊日子雖然比外麵好過些,但還是貧苦,這樣細的繡花針至少得兩文錢,能買六個炊餅了,得好好保管才是。”
“那些丫鬟是得好好管管,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後日宴會,今日練習過後將葫蘆絲給我,我親自保管。”
“是。”
教坊的樂譜因吳諾到來添了新色,眾人皆對後日的表演給予厚望。
後日的宴會除了客人還會有城中大戶作陪,越窮苦的地方,百姓就越沒話語權,大戶就越有錢,隻要演出足夠吸引人,大戶們定會來教坊捧場,到時鄧總兵就算不撥錢財給教坊,教坊也能運作下去。
三姑給大家畫了個大餅,誰都知道這大餅關鍵在吳諾手中,現在吳諾的葫蘆絲竟然出了意外,在排練結束各自回房後,都猜那人是誰。在這裏有甘願為奴為婢的,也有為晚年打算想多賺錢的。猜來猜去都覺得是陽春、涼夏,教坊四姑娘中這兩人行情最好,肯定是怕被吳諾搶了恩客。
晚間,陽春敲開吳諾的門,還是像往日一樣不見外拉著吳諾坐在她身旁。
“繡花針不是我放的。”
吳諾笑道:“我沒懷疑你,平日排練你是最認真的,怎麽會對我的葫蘆搗亂?”
陽春緊抿的唇一下就笑開了:“你相信我就好。這樣才不會認為,接下來我說的話是在轉移嫌疑。針是涼夏放的,她嫉妒梁教頭喜歡你。”
“她喜歡梁教頭?”吳諾有些意外。
涼夏常在她背後絞手帕咬唇,麵對她時強顏歡笑這些行為,她早就察覺到涼夏對她不喜,但她以為涼夏是討厭她這個人,畢竟她拿了梁山的東西,卻不接受對方愛意這個行為,在後世人眼中也挺婊的。
“她怎麽就看上梁教頭了?”吳諾扶著眉心,眉頭皺得太緊會有皺紋。
陽春癟癟嘴:“她和是梁教頭都是周方人,你想想他們的姓明白了吧!”
吳諾眨眨眼睛,教坊中除了樂譜一點書籍都沒,大家又都是罪臣的親屬都不願提及往事,她現在連她這個身份的家族都還搞不太明白,哪能從別人的姓氏中知道別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