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被生生卸下
“回來啦~!”
心夙見吳車,快步上前,但吳車卻不曾停止,大步直前,速度快得都起風了,刮得心夙一臉懵逼。
什麽情況,之前一起去埃格市場還好好的,多多少少還有些互動,咋一回來搞石城的事,就變得不愛搭理了。
“那個,你,你以後……”
獸人抓耳撓腮。
“幹嘛啊,有話就直說,你們家堂主又怎麽了!”
心夙急道。
“我們家堂主讓我轉告你,你可以離開了。”
獸人話語未落,心夙火冒三丈,“你們蛇獸的雄性有神經病嗎?!一開始說謝我救命之恩,閑置的客房隨我挑選,第二天又嫌我煩,我走了又喊我回來,現在我真打算住你們首始堂了,又要趕我走?!”
獸人側著身,捂著耳朵,一臉委屈,“我隻是個傳話的,那是我們堂主的意思……”
“都一樣!你們都是蛇獸雄性!翻臉比放屁還快!”
心夙氣不打一處來。
在自家部落好歹也是個捧在手心裏的寶貝雌性,怎麽到了這破地方,個個都不把她當回事?!
她是沒把自己的實力表現出來嘛?!
“氣死我了,你們一個個的,不是耍我就是忽悠我,看我怎麽收拾你們,先從你們城主開始……”
心夙擼起袖子,欲衝門,獸人連忙拉住心夙,“姑奶奶,你輕一點兒,我們石城真出事了!”
“你們又想忽悠我,沒門!”
心夙拒絕上當。
“我不知道城主為何挽留你,可能真的跟你姐姐一事有關,但現在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石城不會有人再留你了,因為我們城主可能再也醒不來了。”
心夙一下就認出是吳車的聲音。
他又折回來了,還跟她解釋了,但這解釋聽上去為何如此紮心?
“所有事情,都不重要了。”
吳車現在,隻想替艾冉守住石城。
他得知帛樓出事後,第一時間封鎖消息,封鎖帛樓,連夜收拾,將艾冉和孩子們安置在奕樓,並懇求術奈相助。
懇求……
這是多麽可悲的事啊!
術奈,一個外族獸人,可吳車現在卻不得不尋求術奈的幫助,甚至在心裏祈求術奈不要叛變。
“你的事,我們也無能為力。”
在得知帛樓出事前,吳車感覺得到城主和術奈之間有他不知道的事,他甚至懷疑跟心夙的姐姐有關。
但現在,城主出事了,石城不能沒有術奈這批外族獸人。
所以就算吳車對術奈有意見,抑或術奈做了什麽,吳車也會無條件地包庇,就怕術奈有異心。
“一下說幫我找人,一下又說不幫我,說一套是一套,一點都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心夙故作無所謂,心裏卻忍不住擔心這個低級雄性的處境,他不久前還在檉澤地差點被人弄死呢!
說明有的是人不滿意他當這個堂主。
那城主就是這座城的核心,她現在出事了,以後誰還能護他?
“要不是我這個人脾氣好,我不跟你們計較,換個脾氣差的,你們石城早就被掀得底朝天了……”
說得正來氣勢的時候,心夙“啊秋”一聲,這不合時宜的寒風,不光吹得心夙打噴嚏,還凍出了一片羽毛。
天寒地凍,不要隨便擼起袖子!
“啥玩意兒咋這麽難受?”
心夙低聲嘟囔,羽毛戳得心夙癢癢,她撓了撓脖子,這才意識到自己露了形態。
“咳咳!”
心夙尷尬地咳了兩聲,那絨毛也跟著慢慢消褪,又重新變成了獸人皮膚。
但這一幕,卻被吳車看到了。
是啊,她是羽獸,他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給搞忘了,這裏沒有誰比她更了解城主的情況!
“我可以問你一些關於羽獸的事嗎?”
吳車語氣平淡,但十指卻緊緊地拽著,連同四肢,都跟著緊繃,他安排了這麽多事,都井然有序。
天知道他現在的心情有多紊亂!
阿吖和阿娓留在奕樓照顧城主,她們根本就不算目擊者,隻是看到淅大人當時在場。
而阿吖的懷疑,因為害怕,也沒敢跟吳車提及。
淅的身上,太多血腥味了,數之不盡,阿吖害怕會有更多人為此死去,比如,禍及狼獸族……
而團子,它不會說話。
心夙“哦”了一聲,故作隨意,但耳朵卻豎得老高,什麽情況,為何總在意這低級雄性的事兒!
“如果羽翼連接後背的那兩塊骨頭沒了,是什麽概念?”
吳車問到這裏,情緒再無法壓抑,他一路從奕樓回來,麵無表情,可內心卻扛著巨大的壓力。
多麽可笑,他甚至還要像個沒事人一樣平靜地麵對市井獸人的非議!
“羽翼連接後背的那兩塊骨頭叫羽翼骨。”
心夙知道吳車不會無緣無故地提及,必定跟他們的城主有關,但這,也太恐怖了,聽著就疼。
“沒了,就不能飛了。”
心夙盡可能地挑輕的說。
“那為何會醒不來?”
吳車問道。
“那就要看是怎麽沒的。”
心夙側頭,連她都不敢直視這個話題,大概沒有一隻羽獸會設想自己沒了羽翼骨是什麽感受。
“為庇護她的孩子免受傷害,用雙翼護著,被人從身後,徒手,生生地卸下……”
吳車作為一隻雄性,還是又一次聲音梗塞。
沒有武器的痕跡,除了缺失的兩塊骨頭,還有大麵積因撕扯而殘留的傷痕,觸目驚心。
吳車至此都不敢相信,在他離城的這段時間,他們最安全的帛樓,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受害者,還是他們萬獸之上的城主!
卻無人保護她,僅有的守衛,也都被當場撕碎,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就在那幢樓裏,發生了。
淹沒在喧囂的市井之中,無人知曉,無人問津……
心夙聽到這裏,後悔不已。
她之前還嬉皮笑臉,以為吳車說艾冉醒不了隻是趕走她的借口,殊不知他們的城主會遇到這種事。
“我也說不準她現在是什麽狀況,我之前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我們部落也沒有類似的事發生過。”
心夙不敢想象,誰可以承受這樣的事,至少她是沒有這個勇氣的,“羽翼骨是羽獸人最重要的部位,如沒有羽翼骨,羽翼也隻是枯竭,最後腐敗,凋落,就相當於剝奪了羽獸的身份。”
試想,不能飛的羽獸,它還能算是合格的羽獸嗎?
生卸羽翼骨,這不光是一種痛,對羽獸而言,更是一種羞辱!
“……”
吳車怒握雙拳。
他這才明白,原來卸城主羽翼骨之人,目的是要廢了城主。
何人如此狠心?!
等等!
吳車猛然抬頭,腦海裏浮過蛇獸族首領的身型。
“不……”
吳車搖頭,不敢置信,他低聲呢喃,“不可能是淅大人……不可能……全族最不可能傷害城主的就是淅大人……”
阿娓和阿吖說淅在場,還不至於吳車懷疑。
可現在聽了心夙所言,得知傷勢不僅嚴重,還如此卑劣,吳車實難理解,作為結侶雄性的淅,為何還顧自離去?
去抓凶手,還是,他就是凶手……
不,不是所有事都不重要了,是所有事都在相互影響和牽扯,直至帛樓一事發生!
吳車後知後覺。
這整件事都需要重新梳理,容不得一點馬虎!
“跟我走。”
吳車拉起心夙,快步衝門。
“喂——”
心夙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