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隻剩一尾
地震導致山體滑坡，滾滾巨石紛紛落下，那不斷開裂的地縫如同來自地獄的猛鬼，貪婪地吞噬著一切。
“哢嚓”一聲，滾落的巨石當場擊碎阿娓的脊骨，束於艾冉腰間的力道，瞬間消失。
“小冉——”
阿娓驚恐大喊。
……
疾風在耳旁呼嘯而過。
“唉，又要死了。”
麵對死亡，艾冉反而異常平靜。
“嗯？”
好像哪裏不對勁。
“為什麽是‘又’？”
就在艾冉納悶的時候，耳旁的風聲忽然消失，隨即而來的是一道熟悉的女聲，“你沒有第四次機會了。”
“什、什麽人？”
艾冉立刻警惕起來。
要說一同落下倒也有可能，但下墜的過程中還能聊天就過分了。
“誰？”
艾冉環顧四周，卻未曾見到人。
奇怪的是，時間也好像忽然停止了，畫麵定格一般，當然，這大概是因為參照物的緣故。
艾冉這麽想著。
可定睛一看，卻又覺得不是，若以落石為參照，下墜的她隻是如同靜止，而非絕對靜止！
這……
落石懸於空中，一動不動，就連灰塵，都粒粒分明，觸手可及。
就連那種急速下墜的失重感，也莫名消失了。
“這是你最後一尾了。”
“誰？！誰在說話！”
“三尾都折，凰族便將徹底滅絕。”
“出來跟我說話！”
“你認不出我的聲音嗎？”
“聲音……”
艾冉愣了愣，這好像就是她自己的聲音！
“我就是你，你的獸體，獸世大陸最後一隻三尾凰翼獸，我用封印你記憶的方式來保你性命，規避傷害，可你還是屢屢折尾，隻剩如今一尾，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麽！”
好……好凶……
“你的消亡將意味著凰族的徹底滅絕！”
“我……”
艾冉有些懵逼。
雖然是自己的聲音，但還是覺得對方認錯了人，正準備解釋，後背卻傳來一陣撕裂之痛。
“啊——”
艾冉的脊背上緩緩地鼓起兩塊羽翼骨，疼得她直冒冷汗，“嘶啦”一聲，尖銳的骨峰刺破皮肉後，急速瘋長。
“啊——”
無數細碎的羽骨也開始衝破皮膚，疼痛感一寸寸地蔓延，隨著撕裂般的疼痛，席卷全身。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艾冉觸不及防。
但意識卻變得異常清晰，封印的記憶逐一重啟，大腦浮起一幕幕似陌生又熟悉的畫麵……
“牧紂大人，她可是禦孁族的純正血脈啊，就不能看在她是您的嫡係繼承人的份上饒恕她嗎？”
“作為祭祀巫女，祭天就是她的宿命！”
“巫女是該死，擅蠱人心，但禦孁族不可以失去繼承人啊！”
“我牧紂仍是禦孁族的唯一首領，何須繼承人！”
男人厲嗬一聲，隻聽見“轟”的一聲巨響，無數獸人受到突襲，一時間，血光四起。
但凡求情者，皆被殺。
而祭壇之上，立著一個長得跟艾冉一模一樣的少女。
那雙晶瑩剔透的豎瞳燃著絕望的火光，點燃了作為祭祀巫女的生命之火，燃燒了自己，歸於宿命的終點。
就在熊熊烈火包裹著的時候，少女化為羽獸形態，雪白的羽毛在烈火的吞噬下發出刺鼻的焦炭味，鮮紅的血液在高溫下蒸發著……
男人則冷眼旁觀，嘴角浮著一抹貪婪的笑意，欣賞著被大火吞噬的羽獸化為徐徐灰燼，回旋上升。
但高空之上，輕灰幻化的凰羽獸輪廓，赫然呈現，它仰天，似長鳴，尾端拖著三條長長的尾巴。
而其中一尾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亡。
僅維持片刻，皆落為灰燼。
畫麵轉瞬即逝。
不等艾冉緩過神來，眼前又化為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隻聽到“隆隆”的巨響聲。
是蛇陵跡坍塌！
“啊——”
僅是回憶，但斷尾之痛卻如此鮮明，疼得艾冉喘不過氣，但冥冥之中，她又好像悟出了獸體的提示。
折尾保命？！
艾冉靈光一閃，腦海裏迅速浮現四個字。
就在這時，後背“呼哧”一聲，展開一雙巨大的羽翼，艾冉下意識地收攏羽翼骨。
伴一聲長鳴，逆風而上。
那些驚慌逃竄的眾獸皆聞聲仰頭，見一隻純白色的羽獸直衝雲霄，拖著長長的尾巴。
現在，隻剩下一尾。
可即便如此，布琪雅還是一眼認出了是凰族的凰羽獸！
阿娓仰著頭，望著天際。
有些恍惚。
思緒一半還沉浸在自責之中，另一半則隨著天際自由翱翔的羽獸而轉移，那是小冉嗎？
阪圠森林就隻有小冉一隻半羽獸，若說是她進化，也合情合理，加之還從自己身邊呼嘯而過。
那極有可能是小冉！
而此時的艾冉，卻未曾發現自己現在呈現的是一隻獸世大陸的羽獸形態，她被穿越在雲霧之中的奇妙感包裹著。
如夢如幻。
獸體徹底進化，所有的記憶都開始融會貫通。
“不能這麽睡，這樣睡，你會死的！”
“你可真髒，我從未在禦孁族見過像你這麽髒的孩子，真搞不懂你們雄性，為什麽這麽喜歡打架。”
“我叫妡児，那你叫什麽名字？”
“熾亞……”
“嗯，記住了，以後來熠螣族我就找你玩！”
……
“阿爹，不要！不要傷害他！阿爹——”
“不關熾亞的事，是我要跟他走的，不要！阿爹不要殺他，不關他的事！不要殺他——”
“會，我會聽話的，隻要阿爹放他一條生路，我願意永遠待在部落，哪也不去，再也不見他……”
……
“熾亞，不要來找我了，不要再來禦孁族了。”
“離開拓餘堊莫，重新開始生活。”
……
“我以純正巫女之名，耗我生命之火，替熾亞在獸世犯下的血債贖罪，願神明寬恕他的罪惡，予以他重生的機會。”
……
“雌性，你確定要跟我交合？”
“不許跟他們說話！”
“你是我撿來的！”
“發情的人可是你自己，交合前我也問過你，你若這時反悔，我可饒不了你，必一口吞了你！”
“你又想逃跑？”
“小雌性，你這具肉體是個無底洞嗎？繼承不了我的天賦技能也罷了，怎麽還像個吸食獸一樣不斷吸取我的力量？”
“啥？”
“跟你交合極費體力。”
“滾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