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權利體
“這件事，我知道的內情也隻有這些，因為日姬大人求城主救她的時候，我正好在場。”
吳車也是憑借日姬當時說得關鍵詞推出兌長老在追殺她，原因是日姬發現了兌長老多年前的陰謀。
“那日姬大人她現在……”
“她被城主安排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
阿六婆大口喘氣，心情難以平複。
當吳車提到兌長老跟艾冉受傷且失蹤有關時，阿六婆不是不信兌長老沒有對付艾冉的可能，而是不敢相信。
整個石城，也就隻有兌長老是高級獸人，阿六婆不敢想象兌長老正麵跟艾冉對立會是什麽樣子。
“日姬大人，就是目前牽製了兌長老野心的籌碼。”
吳車道。
“沒有人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但日姬大人作為蛇獸族唯一權貴，一定知道我們不知道的一些內幕。”
吳車篤定十一年前的戰爭也有可能跟兌長老有關，但石城新政，可以不翻當年舊政。
“照你這麽說，我倒是覺得城主現在還是安全的。”
阿六婆凝重的麵色，稍稍緩和了一些，“至少，不是兌長老對城主動了手，如果是他，石城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昨日會議結束以後，各坊坊主都回到各自作坊，緊鑼密鼓地做準備，迎接玹正門開啟。
食坊亦是如此。
在吳車來之前，阿六婆已經忙了好幾個時辰。
“……”
吳車深思，發現阿六婆說的有理。
如果他真的對城主做了什麽，現在一定公告全城，找了一個體麵的謊言稱自己為新一任城主！
“我跟你一樣很擔心城主，但我相信她此刻是平安的。”
阿六婆抬頭，望向窗外。
天，開始亮了。
“我心疼她。”
布滿褶皺的眼睛，泛著淚光。
“我都一把年紀了，還當什麽坊主啊，哪個年輕人不如我？大街上隨便拉一個都比我強。”
就是因為知道艾冉缺信任的人，阿六婆才堅持做了這個食坊的坊主。
“別說建城前了，沽婆去世的當天，我就知道兌長老不是我們日常所見的那個長老。”
沽婆在世，兌長老還有所顧慮，但沽婆去世以後，兌長老就不再掩飾對權利的欲望。
他所有的讓步，都是為了進更大的一步。
也不能說他不好，至少原首領不在的那十年，蛇獸族在他的帶領下，過得還算太平。
阿六婆隻是萬萬沒想到，兌長老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連日姬大人都陷害，那可是他的結侶雌性啊！
可細細回顧，百年前，兌還隻是個愣頭青，雖然滿腔抱負，又深得沽婆的重視和提拔，但他在部落裏，終究是個無名小卒。
是他跟日姬大人好上以後，他才平步青雲，身份和地位才在部落裏連升數級，可因為普通血脈，終究還是擠不進權貴圈，隻能當一個村寨領袖，平日還要受各種冷眼。
按照老祖宗的規矩，結侶對象即便是至高無上的首領，也更改不該結侶對象的地位。
因為在部落裏，實力大部分都取決於血統的力量。
受影響的也隻有下一代。
說到長老一職，也是日姬大人被驅逐以後，兌才升了。
阿六婆此刻才明白，原來這個破例成為長老的普通血統的雄性，並不是憑借自己的本事上去的。
日姬大人觸犯族規，理應被處死。
首領顧念情義，定會放她一條生路，但此事並未就此了結，蛇獸族的族規，是首領也左右不了的事，尤其是毒咒這一條，怕是不忍看著日姬受毒咒折磨致死而跟兌約定了什麽。
眾所周知，兌痛恨不忠的雌性，但日姬活著又回到了部落，說明她的毒咒還是被兌解開了。
沒有既往不咎，更沒有挺身而出，兌肯幫日姬大人破解毒咒，就是因為跟原首領做了一場交易。
吳車剛又說了，日姬大人是發現了陰謀才被兌追殺的，說明她至始至終都被這個雄性欺騙和利用了。
關於日姬大人不忠的罪名，恐怕也是兌一手造成的，為的就是有個籌碼跟首領談判。
“……”
阿六婆捋清楚以後，麵色更為蒼白，無論是能力還是心機，遠在常人之上，就連沽婆都看走了眼。
這樣的一個人，跟艾冉鬥，得有多危險啊！
“阿六婆，你怎麽了？”
吳車擔憂道。
“沒，沒事。”
阿六婆乏力地搖了搖頭，心有餘而力不足，“我隻盼著小冉她沒有受重傷，休息一下就能好轉……”
“隻要不是兌長老幹的，城主一定沒事，她身邊還有那隻強大的猞猁獸，即便打不過敵人，也一定可以帶著城主逃離險境。”
吳車道。
阿六婆看著窗外，不語。
回顧蛇獸族經曆的這一切，阿六婆百感交集。
在一次又一次的突發事件中，那個本不屬於蛇獸族一員的小雌性，勇敢地站在了危險的最前麵。
她當機立斷，有勇有謀，為這個瀕臨滅絕的半個獸族，慢慢地打下了一片江山。
而那個野心勃勃的雄性，選擇暫時隱退，居於艾冉之後，美其名曰是退位讓賢，讓艾冉大展手腳，實則是精打細算，讓她幫著他重建蛇獸族，將剩餘的半個弱勢蛇獸族重振蛇獸族勢力。
一旦成型和穩定，必將奪權。
當初七個村寨，每個領袖都是他手下的人。
即便不是他的心腹，也一定受製於他，是艾冉的到來，打破了那十年的統治方式。
而今，放眼望去，石城裏麵，早已沒有村寨領袖，但那種權利的形式，依然在集體中自發融合成型。
無非是換了一種形式。
那就是坊主。
它不僅僅是炙手可熱的“崗位”，還是各個領域的“壟斷者”，說白了，就是新形態下的部分權力持有者。
看似互相獨立，各司其責，好像隻作用於自己的作坊內部，可實則不然，它們不僅跟坊員緊密相連，也連通石城的各個方麵。
所有的坊主都在享受小範圍的絕對權利！
它們隸屬於最高統治者，也就意味著除了最高統治者，它們就是最為直接的實際掌權者。
而隨著石城和商貿的發展，這種權利隻會越變越大。
是啊，城門開啟以後，必將迎來更多的“新權利”。
在此之前，作坊的數量就在不斷增加，更何況是吸納阪圠森林的外族獸人們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