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祭天儀式失敗了
深夜,蓋邯坡上,一條熒光藍的巨蟒盤成一坨,映著皎潔的月光,蛇鱗泛著半透明的光澤,妖豔無比。
隨疾風呼嘯,一道身影立於三角蛇頭前。
“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插手我的事!”
艾冉厲聲道。
若不是這家夥,消息也不走漏,雖說開城門是遲早的事,但她不需要這家夥幫忙宣傳!
媳婦聲音真好聽~
某蛇換了一個姿勢,繼續睡。
好不容易夢到一次媳婦,一定要做長一些,現實裏幹不了的那些事,夢裏統統來一遍。
“當初是你要蛇獸族分裂的,如今你又死乞白賴的出入我石城,到底幾個意思!”
“……”
某蛇一怔。
這,好像不是夢。
某蛇將眼簾偷偷掀起一條縫,瞳孔一縮,定睛一看,嘿,還真是媳婦!
但她看上去可不太好說話。
估計是算白天那筆賬來的。
不如……
裝睡不醒,蒙混過關?
“是個男人就正麵回應我的問題!”
媳婦發出最後通牒,某蛇隻好硬著頭皮化人形。
怎麽能說人家死乞白賴呢!
這原本就是蛇獸族部落的天懲區,獸人能自主分兩派,但土地當初又沒明確劃分,晚上起來上廁所也極有可能走錯地方。
“雖然各自為營,但我也是蛇獸人,夜黑風高的,蛇獸人視力不好,難免看錯路,隨意走走就到了這裏,若不是看見你,我都不知道進了你石城。”
咳咳,蛇哥你啥時候學會撒謊了?
“這不,進來以後就繞不出去了,七拐八彎的就迷路了,又剛好累了,所以在這山坡上稍微休息了一下。”
說到底還是希望媳婦輕判,某蛇才強行辯解,扯一套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說辭。
“你這樣有意思嗎?”
艾冉反問道。
是啊,借口太假,確實尷尬。
某蛇頓了頓,改用誠意點的措辭,又道,“讓蛇獸族一分為二可不是我的意思,隻是統治意見不同罷了,是你非要跟我劃清界限,如今證明兩種方式都可行,那不如……”
艾冉打斷道,“沒有‘不如’,分道揚鑣就沒有合路的道理!”
真是絕情!
“雄性戰鬥是獸世常態,沒有戰鬥就沒有變強的可能,生死有命,我出發點本就是為了他們好,你不能因為這種事一直跟我生氣。”
某蛇委屈。
熬了一個冬季,默默相守,好不容易盼來一次麵對麵說話的機會,結果媳婦一點情麵都不給。
“僅因為那件事嗎?”
異瞳淚光微閃,但很快又恢複平靜,她不許自己再露出任何脆弱的表情,無關跟前站著的人是誰。
數月恍如隔世。
舊賬翻不清。
杼勻有意誘導艾冉進化,激活了獸體的記憶體,讓艾冉知道了前世的事,為這段關係感到羞恥和罪惡;
在黑崖淵下,艾冉就是因為一時接受不了而選擇逃避,無視淅的挽留,就連他奄奄一息都沒有回頭,執意隨別的雄性離開,所以淅在西山頭的行為,或多或少都有些賭氣的因素在裏頭。
“仗著等級高就隨意出入我石城,監視我的一舉一動,你不是一直都瞧不起‘弱者行為’嗎?怎麽,如今又這般好奇起來,難不成連你這樣的‘強者’都開始改變主意,想要這座城了嗎?”
“我自然沒有打你石城的主意……”
“嗬嗬!”
艾冉冷笑一聲,“你認為你在暗中保護我?”
“……”
某蛇語塞,紮心。
“你大可不必,我有的是法子保全自己,我要的,至始至終都隻有一條,那就是消失!你,徹底消失在我麵前!”
艾冉厲聲道。
“作為一城之主,你不是最講道理的嗎?可為何到了我這裏,你卻如此不公!”
淅也很想給予眼前的愛人無下限的溫柔和耐心,但麵對她冷漠的涼眸,他是真的難受。
“哪怕我做對一萬件事,隻要有一件是不對的,你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否定我全部,那你能否現在就告訴我,我到底是哪一件事做得是不對的!”
是事情本不對,而是她艾冉認為不對?
“埋怨一個人,不應該有種理由嗎?讓一段關係破裂,不應該有一條可以讓雙方都達成共識的‘不可諒解’嗎?!”
豎瞳映著月光,幽藍之中透著寒氣,都是她逐漸積累的傷害,他直勾勾地盯著那雙異瞳看,渴望從她眸中找到終結的答案。
“你不是恢複了前世的記憶了嗎?那你應該知道,你所謂不堪的這段關係,到底是誰重拾的!”
“……”
艾冉側頭。
是啊,那個時候他級蛻了,他什麽都沒有,能級也從零開始,在蛇獸族的村寨裏,也是個沉默寡言的家夥,他安安穩穩地升級,打怪,他一個人也過得逍遙自在,是她不合時宜的穿越砸到了他的身上,他們的關係這才開始。
是她開的頭。
是她在獸體沒有進化之前開的頭!
但她在進化後慢慢恢複獸體的記憶,卻將所有的錯過都扣在他的身上。
艾冉捏緊手指,即便刀疤遮蓋了手心的名字,可她依然記得在黑崖淵下,她冒著禁術反噬也要留下他的痕跡……
隻為了不遺忘。
而那,隻是一個過程罷了。
是獸體在不斷進化的過程中,記憶體出於自我保護,在下意識地隔離他這個存在,不是他不該存在,是她不該跟他有關係!
“你又一次出現在我麵前,說明那場祭天儀式沒有成功。”
淅道。
如果成功了,獸體就不會存在,更沒有再次進化的說法。
“……”
艾冉一怔。
是啊,從邏輯上推,沒有成功才會有現在的她!
如此說來,妡児不是前世,是祭天儀式沒有成功,獸體僥幸活了下來,她艾冉隻不過是魂穿!
兩個世界的她們,長著一模一樣的容顏……
所以,這才是她魂穿且貼合獸世妡児的理由嗎?
“你拿你的命開啟了那場祭天儀式,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服從,沒有人會真的想成全那個男人,是你認為你的信仰受到了衝擊,可儀式失敗了,你想過為什麽嗎?”
淅輕捧艾冉的臉龐,眸光專注而溫柔,他的聲音如此輕柔,像極了安撫夢中人的月光。
是贖罪……
贖罪儀式失敗了。
異瞳閃著淚光。
當初選擇祭天,並不是那個男人跟淅說的那樣,她因痛恨他們之間天道不許的不堪關係而在絕望之中順道成全了那個男人成為神者。
她踏上祭壇,是為了贖罪,以她的生命作為代價,祈禱她眼前的少年被寬恕犯下的所有罪惡和血債。
而這,將永遠成為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