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他們的故事
“你不怕我又在騙你嗎？”
杼勻問道。
雖然一直都圍繞著某條蛇，但談話的主角明顯成了兩個女人自己。
“我怕你騙不好。”
艾冉笑道，露出一口潔白的小貝齒。
“我……”
杼勻猶豫。
“很多年前，我的獸體受了很嚴重的損傷，我喪失了獸人的基本能力，全靠空間在維係我的生命。”
杼勻大部分時間都隻能待在自己的空間裏，就像蝸牛一樣，一旦離開殼，暴露在外的軟體就會很快死去。
活動範圍隻限於自己的空間。
所以第一次跟艾冉接觸，也必須找個合適的機會，先將艾冉拉進自己的空間。
“我欺騙你，是為了防止你反抗，你很聰明，一旦發現敵人的弱點，你很快就能找到反擊的方式。”
杼勻騙艾冉接受獸體，認可這件事，就是為了打消艾冉的防備心理，避免她抗拒的可能，她太聰明了，杼勻不敢冒險。
“我可控的範圍也十分有限，你一旦逃離我可控的範圍，我就無能為力。”
杼勻長期躲在空間跟艾冉重疊，利用艾冉的血液才得以修複，但是進度十分緩慢，唯一的好處就是活動範圍稍微延伸了一些。
“今日也是僥幸得了這玄臾。”
杼勻說著便掏出一枚種子大小的晶體，繼續道，“千年來，這玄臾都被黑邙巨蛛占用，它的獸晶已經變異，跟玄臾緊密包裹，若不是你的血，根本清洗不了黑邙的汙垢，哪怕得了這玄臾，也拿不住。”
“我的血這麽厲害？”
艾冉瞪大眼睛，吃驚道。
“天選之女本就純淨，加上你又是純正血脈，隻要法子用對了，你的血液可以清除獸世大陸一切汙垢。”
杼勻不僅展示，還直接把玄臾遞給了艾冉，也不怕艾冉搶走。
“你還在進化中，你的血液需要不斷更新和替換，直到徹底純正為止，用一點你的血做除清，也無傷大雅。”
呃……
艾冉黑下臉，幽幽地看向杼勻，“姐，你這麽說真的好嗎？”
就算更新血液有助於進化，那也要本人同意吧，哪有不問自取的道理，剛剛杼勻抽血的時候，嚇得艾冉半死！
以為靈魂都被抽走了！
“你拿著吧，這是獸世大陸最好的治愈神器。”
杼勻道。
“哎？！”
艾冉瞪大眼睛，這姑娘是傻得吧，她好不容易搶去的，就這麽給她了？到底是誰在騙誰啊？！
太單純了吧！
一時間，艾冉罪惡感如洪水猛獸一般，瘋狂洶湧！
“別別別……”
艾冉連忙還給杼勻，“姐，你用吧，我沒有受傷，我就是有一些疲倦，緩緩就好了，我以前也定期抽血的，沒關係。”
杼勻自己的獸體，她最清楚狀況。
繽紛多彩的羽毛下，全是不忍直視的損傷，光是那一刻的獸體形態幻化，就要了她不少精力。
玄臾是件稀世珍寶，但要徹底修複她受損的獸體，卻不太可能。
“你，到底是……怎麽……受傷的？”
艾冉怯怯地問道。
“你真的願意聽我的故事嗎？”
時間在杼勻這裏是靜止的，所以她總是搞不清時間到底過了多久，也沒有人提醒她，即便淅還沒有級蛻，她的世界也是安靜的。
那家夥不愛說話並不是級蛻以後的事，他以前也那樣，所以杼勻跟他相處的時候，也幾乎沒有語言上的溝通。
“嗯嗯！”
艾冉用力地點頭。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戰亂不斷，獸世大陸的強族都在搶奪地盤，尤其是四大神獸嫡係強族，他們以驚人的速度橫掃著整片大陸，所有低等級的獸族都在四處逃竄。”
那個時候，所有生命都在逃竄，但獸世六大板塊沒有一塊是安全的，萬千獸族部落也沒有一個是安寧的。
到處都是流浪獸人。
“雉獸作為羽族等級最低的一族，被禦孁獸族列入除名第一位，因為我們的血液不夠純粹，力量也不夠強大，我們成了他們成為獸世第一強獸族的障礙，他們認為我們不該納入羽族，而清除的最好方式就是滅族。”
艾冉聽到這裏，心髒“咯噔”了一下。
她她她不就是禦孁獸的嘛？！
“沒關係，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杼勻笑道，反而安慰緊張的艾冉，“跟你也沒有關係。”
“……”
艾冉僅抿紅唇，不敢接話。
“不僅僅是雉獸，所有低等級的獸族都在除名清單裏，由四大神獸嫡係強族發起，對獸世大陸進行大清理。”
什麽大清理，分明是希特勒行為！
“就在那個朝不保夕的特殊時期，我在拓餘堊莫遇見了他，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那麽幹淨的雄性，就像那個陰暗時期裏的一道陽光。”
艾冉像是找到了隊伍，激動道，“是吧！我就說了他的外表很容易忽悠女孩紙的，你也中招了吧！”
杼勻垂眸一笑，雙頰微紅。
“呐，不否定就是承認的意思了，無妨無妨，我理解！”
艾冉嘴上說得輕巧隨意，心裏卻長舒一口氣，多一個人加入，說明她也沒有膚淺得無藥可治，喜歡美男，人之常情。
“他救了我以後，我就一直跟著他。”
杼勻回憶那一段，眸裏泛光，嘴角浮著淺淺的笑容，“我一度以為他不會說話，直到三年以後，我才聽到他說了第一句話。”
“……啥？！”
艾冉瞪大眼睛，這也太誇張了吧！
“他走得很快，我要很吃力地才能跟上他，我想他應該是很懊惱的，早知道就不救我了，結果一救，我就黏上了他。”
當杼勻說到這裏的時候，艾冉咬了咬嘴唇，講真，還是有些吃味的。
嗐，整啥呢，都說了要理解對方的，這樣就受不了了？
如果自己真的插足了別人的感情，再舍不得也不該橫刀奪愛，是人家的，就得還回去，艾冉才幹不成缺心眼的事來。
不就一個美男罷了，獸世大陸多得是，回頭再重新找一個更帥更美的，沒必要非搶了人家的心頭愛！
艾冉這麽一想，心裏就舒服多了，她仰起頭，笑著對杼勻說道，“他不拒絕你，說明還是接納的。”
“不是，他是懶得拒絕我。”
杼勻了解淅。
她跟著淅何止三年，她之所以能升級到尊者，也全靠了淅。
那是一段漫長的旅程，雖然他總是懶得說話，但對杼勻來說，卻是她值得回憶一輩子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