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蹩腳巫女
“嗬嗬~”
艾冉輕笑一聲,她微微低頭,舔了舔指尖的鮮血,紫眸泛著血光,繼續道,“你的母親是替你死的,她根本就不是巫女,她是替你背負了罪惡之名而甘願赴死的,罪魁禍首是你啊。”
“……我?!”
阿娓驚恐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艾冉。
“那個時候你還很小,你不懂事,但你下意識地觸犯了巫女技能,在沒經過統治者的許可下,你擅自開啟了蛇陵跡的密鑰通道,被發現,自然隻有死路一條。”
紫眸含笑,掠過那張驚恐泛白的麵孔。
“你的母親發現是年幼的你幹的,就替你攬下全部責任,承認她就是隱藏在部落裏的巫女,並以死保全了你,臨死之前,還喂你枯灃閔草,毒封了你體內的巫女力量,毒量過大,還導致你臉上生了大塊毒斑。”
那根本就不是什麽胎記,而是毒斑。
所以阿娓犯了蛇獸族族規的時候觸發了毒咒,以毒攻毒便破了枯灃閔草的劇毒,導致她臉上的毒斑消退了。
“是我……”
阿娓知道真相,瞬間崩潰,“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的母親……我的母親沒有罪……是我有罪……”
都說母親是巫女,是蛇獸族最該死的罪惡雌性,但阿娓萬萬沒想到母親是為了保護她而死的!
“巫女是與生俱來的,與血脈無關,與獸族無關,她們彼此獨立但又統一,她們皆由信仰而生,是天選之女。”
艾冉輕撫阿娓蒼白的麵孔,連連歎息。
多麽失敗的巫女啊,她應該是最差勁、最無能的一個了,這樣的巫女,除了死,還能做些什麽?
“信仰可以帶給巫女力量,而你,卻是個蹩腳的巫女,你信仰不足,力量微弱,其實不用枯灃閔草毒封你,你也一樣成不了氣候。”
艾冉也想視跟前的雌性為同類,畢竟有著同樣的命運。
但這種殘次品,看著真的很礙眼,無論退多少步設想,都找不到讓她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統治者因為忌憚巫女強大的信仰之力而對巫女趕盡殺絕,獸世各族的權勢不約而同地展開對巫女的獵殺,並將巫女納入罪惡之首,冠以惡名,甚至將巫女納入祭品之列,嗬嗬……”
艾冉被自己說笑了。
明明是巫女開啟了祭祀文化,讓神明庇佑這片大陸,卻成了她們巫女的葬身之地,死亡之由。
阿娓無法接受是自己害死了母親,更理解不了巫女的性質,但在她驚慌之餘,她也忽然捋清楚了一件事。
“你不是小冉!”
阿娓篤定道。
雖然不知道艾冉為何一直遮著一隻眼睛,問其原因,她總是回避,但阿娓記得艾冉一直用獸皮帶子遮著左眼!
而眼前的“艾冉”,卻用獸皮帶子遮著右眼。
左邊那隻紫色的豎瞳,不是艾冉的!
“難怪小團子會跟你對立,因為你根本就不是小冉!而小冉也絕對不可能對小團子下狠手!”
阿娓前後聯係,恍然大悟。
據阿娓所知,艾冉是不知道她母親的事,但現在,跟前的“艾冉”說起蛇獸族的曆史,卻比誰都清楚。
阿娓連聲質問道,“你是誰?你為什麽跟小冉長得一模一樣?你到底是誰?你有什麽目的?你把小冉怎麽了?!”
“我怎麽就不是你說的這個人了?”
艾冉反問一聲,同時扯掉綁紮的獸皮帶子,當她緩緩地睜開右眼時,阿娓呆若木雞,她看見了一隻黑褐色的眼眸,且不是豎瞳……
那是……
艾冉的眼睛!
“我當然是了,我就是你熟悉的那隻雌性,我的身體就是她的,當然,我也是你不熟悉的杼勻。”
異瞳少女在月光下綻開詭異而鬼魅的笑容,她嗤笑一聲,又改口道,“哦不,我不是艾冉,我也不是杼勻……”
某蛇察覺到了異常,迅速趕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但我知道,我現在感覺很好,自由極了,我應該是一個全新的生命體,一個重生的我,一個……”
隨即 “噗嗤”的一聲巨響,疾風閃過,巨型雙翼瞬間打開,綻開數米,她淩空而起。
“你們誰也反抗不了的我!”
少女音落之際,眸光正好直視趕來的淅。
四目交匯,似熟悉,又陌生。
月光下,白羽皎潔無暇,但她渾身上下卻散發著報複性的黑暗氣息!
胸口的朱靈神獸圖騰,隔著厚實的獸皮,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輪廓,甚至連流淌的血痕紋路都一清二楚。
她的血液在沸騰,她的力量在蓄勢,急待爆發!
阿娓仰著頭,呆呆地望著夜空裏的雙翼異瞳少女,她整個人都懵了。
是艾冉,又不是艾冉……
吃驚的不僅僅是阿娓,還有遲到的淅!
他的小雌性離開前隻是埋怨了他一句,說他不該粗暴地把她的好朋友送走,並要他答應,在她帶回來阿娓以後,不僅要和睦相處,共處一室,還要他跟阿娓道歉,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趕人行為。
但當他再次見到他的小雌性以後,卻發現她蛻變成了另一個模樣,一個連他都分不清是艾冉還是杼勻的新生體!
她,完成了融合?
禦孁獸的獸體和寄宿的肉身成就了一個全新的整體?!
那麽,她現在到底是誰的意識在做主?
還是說,是一個全新的意識?
不……
不可能……
不該是這樣!
淅難以接受,這變化太大了,他已經適應了艾冉的樣子和性格,他不需要她變得多麽強大。
“滾出來!”
異瞳少女厲聲道。
隨即,她俯身直衝幽暗的叢林。
就在淅和阿娓不知她在跟誰說話的時候,僅一秒,隨著身影急閃,一隻老雌性被揪住,“啪”一聲,被狠狠地砸在地上。
不等老雌性做出反應,少女已雙腳落地,她俏皮彎腰,俯身看著地上的老雌性,笑著問道,“怎麽,你一直在監視我嗎?”
老雌性不知是害怕對方強勢氣息,還是被現捉倍感突然,她一直低著頭,始終不敢吱聲,甚至連起身的意圖都沒有。
她無比清楚,對方要她死,她根本沒有時間咽氣!
“你是誰?”
少女歪著頭,望著那張幽暗的麵孔,問道。
“……”
老雌性一怔。
怎麽,她不記得自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