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她,是誰?
“喜婆,你胡說啥呢?”
阿六婆納悶道。
“這事肯定有你阿六婆的份,一定是你聯合阿娓這麽做的,要不然她幹啥大半夜地跑來嚇唬人?”
喜婆反問道。
“那得問阿娓這丫頭,大半夜不睡覺幹啥整這一出。”
阿六婆無辜道。
“得了得了!”
喜婆罷手,一口篤定的語氣,繼續道,“你們列崸村總這樣,表裏不一,表麵說一套,背地裏又搞另一套,嘴上說歡迎我們來列崸村過冬,背地裏又搞這些事來嚇唬我們,想趕我們走!”
“不是這樣的,喜婆,你誤會了,跟我們列崸村無關,是我,我的問題,但我不是專程來嚇唬你們的,我之前住在小冉那裏,後來……”
阿娓話說一半,愣住。
她想幫阿六婆澄清,但發現事實反而說不清。
這事本就是她自己做得不對,她沒有守住自己的房子,不戰而敗,直接讓給了欒卿,還去打擾了小冉。
是她考慮不周,不管淅大人有沒有跟小冉和好,她都不該去打擾,哪怕小冉根本不介意。
被粗暴打發,阿娓也沒有埋怨。
但如果開口說這些事,就會變出味道,尤其是當著喜婆這樣的快嘴婆子說,必然造謠,生事端。
阿娓不想給艾冉添麻煩,製造話題,便選擇沉默。
“你說啊!”
喜婆催促道。
“此事真的跟阿六婆無關,請不要埋怨阿六婆,是我的問題,對不起,我腦子進水了,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麽,對不起,我馬上離開!”
阿娓說不清,便把責任全攬下,還用離開的方式替阿六婆擺脫麻煩,不等阿六婆挽留,她已爬窗離開。
“喜婆……”
姹蓧有些尷尬。
一場誤會,直接暴露了倆人的本性。
稍有自知之明的人都該知道,離開的人應該是她們,但喜婆可不這麽認為,她才不要連夜回淮村,外頭這麽冷,多走一步都覺得是折壽。
喜婆厚著臉皮道,“行了,都這麽晚了,又困又累的,念在舊情的份上,這回就暫且原諒你們列崸村了,不當你阿六婆個人的事!”
“我說你……”
阿六婆氣不打一處來,都說了不是列崸村故意嚇唬她們的,還揪著不放。
冬季的夜,格外的靜。
沒有蟲鳴鳥叫。
隻要不入眠,稍有聲音,立馬就能聽見。
“哢嚓”一聲,枯枝被踩斷。
屋裏的雌性們立即變臉,她們麵麵相覷,尤其是喜婆和奼蓧,正準備躺下,又被這一聲給嚇住。
這阿娓才剛走,定不是阿娓。
難不成這一回真是野獸?!
“阿……阿六婆……點……點火……”
喜婆顫巍巍地提醒道。
“我不去!”
阿六婆壓著聲音拒絕道。
聲音雖輕,但是語態堅定。
阿六婆這回學聰明了,就算她是屋子的主人,可以最快速度找到柴禾並點燃,但她也不要當拖延時間的“第一頓飯”。
“你……”
喜婆又氣又惱,但也沒轍。
其實這裏就屬她喜婆年紀最大又長得圓潤,三人逃命賽跑,最有可能被野獸逮住的就是她。
屋外,腳步聲逐漸逼近……
屋內,三隻雌性緊張地咽著口水,她們一邊聆聽靠近的腳步聲,判斷距離,一邊緊盯被阿娓打開的窗戶。
她們不敢輕舉妄動,怕的就是野獸堵窗口!
怎麽辦……
雌性們嚇得直冒冷汗。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奼蓧提出建議,小聲道,“喜婆,阿六婆,要不然我們一起化蛇獸對抗吧!”
喜婆連連搖頭。
三隻雌性,全是零階,倆老一小,在凶猛的野獸麵前,她們集體化蛇獸形態,隻會多照顧對方肚子的份!
“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嚴!”
喜婆拒絕。
她才不要以圓滾滾的蛇獸形態死去,那麽大一條,對方有的啃啃,還不如她人形態,一口吞來的痛快。
“我去點火好了。”
阿六婆妥協道。
就算這倆家夥趁著她點火的時候逃跑,她也認了。
“好好好!快!阿六婆你快去!”
喜婆喜出望外。
隻要阿六婆點火,並舉著火把,肯定可以吸引野獸,到時候野獸就算不怕火,也頭一個注意到阿六婆。
“咚咚……”
就在這時,門忽然被敲響,屋裏的雌性們皆愣住,黑燈瞎火,她們一直找不準的門,被敲響了?
不是野獸!
“呼——”
三隻雌性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是啊,野獸哪會這麽禮貌,還敲門,肯定是村寨的獸民。
人嚇人,嚇死人;獸嚇獸,嚇死獸!
“你們倆明天還是搬走吧,就當我阿六婆不地道了,趕你們走的,這鍋我背了,我真沒法跟你們好好住一塊兒,一驚一乍的……”
阿六婆一邊對著身後倆雌性抱怨,一邊朝著發出聲音的門走去,但手未觸碰到門板,卻聽見門“吱咯”一聲開了。
銀灰色的月光下,站著一隻雌性,她背對著月光,看不清麵孔,但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盛氣卻不亞於凶猛的野獸。
陰冷,強勢。
她緩緩地抬頭,望向屋裏……
阿六婆距離最近,第一個注意到那隻泛著冷冽寒光的豎瞳,瞬間有種被卷入死亡境地的錯覺!
不寒而栗。
按理來說,隱沒在黑暗處的喜婆和奼蓧是不必害怕的,但是那道目光卻毫無障礙地穿透了黑暗,毫無懸念地鎖定了被黑暗包裹的雌性。
“……”
雌性們屏住呼吸,不敢挪移半寸,即便她們根本沒有看清門口的人,但眸光散發出來的恐懼,卻足以吞噬她們。
那是來自等級的壓製!
奼蓧無知,但閱曆豐富的阿六婆和喜婆也一樣分不清,她們隻知道對方很強,但不知道對方到底高了她們多少階層。
哦不……
不光是等級的壓製,還有血統的碾壓!
那嗜血的眸光從雌性們的麵上逐一掃過,最後落在窗前的一寸地麵,她停頓了片刻,抬眸望了一眼窗戶,然後轉身而去。
整個過程,安靜得令人窒息!
直至她背影遠離,屋裏的雌性們都遲遲緩不過神,仿佛被抽走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