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誰是幕後推手
“紙是保不住火的。”
欒卿仰起頭,高高抬起,“所有遮掩真相的醜陋事態,最終都會公告天下,被眾人所知。”
到底什麽才是醜態?
節奏被欒卿這麽一帶,別說獸人們了,就連艾冉都有些恍惚了,她排除一切可能,都推不出欒卿會知道阿娓之事。
阿娓受傷,欒卿就囔囔著去兌長老那告狀,當場就被阿六婆等雌性製服,並帶回了其居住地。
西山頭被欒卿搶先一步,發生爭執的整個過程,欒卿也沒有提及族規二字。
欒卿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口無遮攔。
更何況那會兒還跟艾冉獨處,沒必要遮掩,如果欒卿當時就知道阿娓毒咒一事,是不可能一個字都不提的!
種種跡象看來,欒卿都是剛知道的。
她麵色蒼白,便知內傷未痊愈,此刻匆匆跑來揭穿,完全符合她的做派。
那麽會是誰告訴她的呢?
列崸村的獸民們基本上都在這裏,跟阿娓扯得上關係的三條蛇也掛在古樹上,除此之外,好像也不存在什麽當事人。
等等……
知情人不一定非要當事人不可!
艾冉後知後覺……
那日去找阿娓的路上,隱約覺得叢林深處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盯著她,但她細細探看,又未曾發現。
難道不是錯覺,真有人一路尾隨並窺視她?!
艾冉因為眼睛受傷,中途還在泉水邊昏睡過,那人卻沒有趁機偷襲她。
是因為關係不太惡劣,沒到置她於死地的程度,還是說,對方有所忌憚,不敢輕舉妄動?
是啊,蛇陵跡一事,讓不少人心裏怕了她!
若是以暗中偷窺的方式獲悉阿娓之事,那麽前前後後都有可能,甚至可以跟阿娓毫不相幹,但絕對跟她艾冉有關。
或者說,對方想從艾冉的身上獲取些什麽。
無論起多少次矛盾,艾冉都不怕欒卿,哪怕初見欒卿就意識到對方不喜歡自己,也不曾多加防範,因為欒卿頂多就是明槍。
但眼下,艾冉環顧四周,她看不出破綻,每個人都不像偷窺者,但每個人又好像都有嫌疑。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這種被動的滋味真是難受!
阿娓之事,涉及族規。
看似跟整個蛇獸族部落都有關,但實質上卻是幌子,阿娓沒有身份,沒有地位,跟部落政權毫無關係,生如螻蟻,死於塵埃。
此刻專選欒卿這個跳梁小醜來當眾滋事,分明是衝著艾冉來的,阿娓也隻有艾冉會真的在意。
但幕後推手這麽精明,又一路尾隨,不知暗中監視了多久,那應該清楚,即便艾冉在意阿娓,艾冉也不可能為此徹底扳倒。
這小雌性才不是省油的燈,她狠起來是連眼睛都可以讓出一隻的!
關於價值和欲望,人的意識裏都有一套專屬自己的算法,以此作為衡量,艾冉亦是如此,隻不過她的一套算法更為公式化。
好友的命,該救。
但,量力而為。
用一隻眼睛換,完全劃算,但要她兩隻眼睛換,代價是黑暗,她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因為通過算法公式,腦袋裏早已算出一係列數據。
無數種價值以簡化後的數據呈現,得出一個相對結論,按分量和急緩排序,為此,她不會過分糾結,隻會遵循算法公式得出的規律。
艾冉大概也不是個可愛的女孩。
她較真起來,就是個理性高於感性的人,並且不容任何商量的餘地。
關於那個幕後推手,艾冉分不清其用意,才是感覺最不安的地方。
若對方是以滅她為目的,那麽可排除狼獸族的人。
他們對首領絕對服從,首領又一心想要升級,突破瓶頸,獲取尊者彌留技能,暫且不會要她性命。
那麽,可疑之人隻會是蛇獸人……
“你現在定是後悔極了,後悔西山頭沒有殺死我。”
欒卿篤定道。
艾冉的思緒被欒卿的聲音拉回現實,打斷了推測,欒卿則繼續道,“後悔也沒用,你那時若殺我,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蛇獸族雄性不許自相殘殺,雌性亦是如此。
多麽自信的小雌性啊!
句句言辭都一副胸有成竹的強調,看來知道的料還真是不少,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迫不及待地趕來揭發。
艾冉一邊走向欒卿,一邊說道,“我承認西山頭我跟你鬧了矛盾。”
即便不扯上阿娓,眾人也清楚她二人不合。
“雄性們每天都在打鬥,雌性偶爾打個架有什麽稀奇的,更何況是你跟我這樣的關係,既然打起來就是雙方的事,你技不如人多受點傷有什麽好抱怨的?”
該死!
欒卿麵對艾冉的坦誠,氣不打一出來,苦肉計竟然隻能換來這樣一句話?
關鍵獸人們竟然被說服了!
是啊,矛盾雙方打起來,說明倆人都默許了打架這件事,就不存在一方欺淩另一方的說法。
一個巴掌拍不響,總有一方多受一點傷。
可道理說通了,好事的外村獸人們依舊不肯罷休,他們緊緊地圍著欒卿,阻止艾冉靠近。
“你站著別動!”
“別靠近欒卿!”
“這裏不是西山頭,大夥兒都在,你休想再傷欒卿!”
他們不肯挪移,生怕艾冉借此蒙混過關,他們維護的其實不是欒卿本人,而是欒卿找的茬。
麵對厚實的人牆,艾冉也不勉強,止步問道,“那麽,你們中的誰能代表自己的村寨收下她?”
“……”眾獸麵麵相覷,不敢妄自答應。
他們隻是來湊熱鬧的,見不得列崸村欣欣向榮的景象,因為眼紅而想著折騰一點事出來,但並不想招惹禍端。
無一人敢頂著自己村寨的名義跟這隻小雌性對立。
眾獸不約而同地後退。
欒卿見狀,惱火不已,就這麽一句話,這幫家夥們便不維護自己了?
“果真指望不上!”
欒卿憤憤道,目光橫掃周遭的“叛徒們”。
沒了人牆的包圍,不僅艾冉可以順利近欒卿的身,就連列崸村的獸人們也紛紛靠向欒卿。
這個不聽話的孩子,盡給村寨惹事。
誰都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她卻巴不得多製造一些列崸村的醜事,並無限放大,隻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
她所謂的不公平,本就不存在,根本沒有人虧待她,是她認為艾冉奪走了本屬於她的一切。
一道道失望的目光,緊緊地包裹著欒卿。
尤其是列崸村的老一輩們,他們平日裏沒少疼這個任性的孩子,否則她也不會無憂無慮地長這麽大。
任性,都是寵出來的!
無關阿娓到底幹了什麽,是不是該死,欒卿以這種方式讓村寨蒙羞,就是列崸村村民們不能接受的事。
這跟背後捅刀子沒有差別!
艾冉站在這個略感不安的雌性麵前,問道,“那你倒是說說,誰才是你認為可以指望上的人。”
誰,在背後慫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