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逞強
“她若是隱患,便殺死她。”
這是沽婆臨死前給淅最後的忠告。
為何跟這隻小雌性交合,她不像其餘雌性一樣繼承他的天賦技能?
淅後來終於明白了,因為她從一開始就被它盯上了,它將獸體冰凍在空間裏保存,遊蕩在阪圠森林,一直在尋找合適的肉體。
然後,它發現了她……
一直以培養她的方式彌留在她身旁。
她的天賦技能無法得以實現,因為她繼承的天賦全都轉化成了一種類似輸出的能量,最後都在滋養著它。
這也是淅為何能量在急速消耗的原因。
他的強者能級在別人看來都是可怖的力量,但在它麵前,隻不過是個能提供養分的能量製造機體。
它到底是個什麽性質的獸,為何這麽恐怖!
殺死它,現在就殺死它……
無數聲音在淅的腦海裏爆炸,是的,這是理性的聲音,現在也是殺死它最好的時機,在它還沒有完全轉化之前,殺死!
但它,不就是現在的小雌性嗎?
“蛇哥?”
艾冉見淅沉默,更為擔憂,“告訴我真相,我忘記的那些事,是不是就是我失控傷人的時候?”
她無心的,再如何憤怒都不會想著去遷怒和傷害別人以泄憤,但她真實地傷害了她的小寵物。
艾冉覺得,這不是第一次。
丟失階段性的記憶,隻是一個征兆,她一直都在變,或者說,從她落地開始,就注定了她的變化。
“……蛇陵跡!”
艾冉後知後覺,追問道,“確實是你帶我離開蛇陵跡的,對嗎?那個時候,我是不是也失控了?我是不是也變得很危險?”
淅不知如何回答。
“是我……真的是我……”
淅越是拒絕,艾冉越是清楚答案,她恍然大悟,呢喃道,“真的是我傷害了琉意,是我打傷了她……”
阿沇之前化蛇獸形態示威,艾冉都可以嚇呆,那麽阿沇唯命是從的琉意,能級肯定更強。
但艾冉卻從獸人們口中得知,琉意被淩空甩開數十米,要多強大的力量才能甩開琉意並將琉意的肋骨震裂?!
“是它……”
艾冉低頭,扯開獸皮馬甲,看向胸口的圖騰。
但現在,它很安靜。
看不出任何破綻,就與生俱來的胎記一樣,並沒有對主體造成什麽影響。
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意味著她體內的那具獸體已不再是蠢蠢欲動那麽簡單,它貪婪的是整個主體。
就像一個病毒,無法獨立生存,它必須依靠宿體才能存活。
可它不僅不弱,還強得可怕。
附著就是為了入侵,入侵為了霸占,注入強者意識,排擠原始意識,獸體和肉體融合以後,純正血統就可以被激活,血脈得以完全融通,待到那時,靈體的所有意識技能都能得到實體化呈現,成就它的重生……
而她艾冉的原始意識,就會成為一個泡影,從此消失不見。
真是個該死的東西!
也許一切的根源都來自這個可惡的圖騰!
艾冉抓向胸口的圖騰,恨不得連皮扯下,但是很快,她又停了手,是的,她意識到自己不該藍同學麵前表現這種情緒。
某蛇習慣安靜,沉默寡言,可他不喜歡被逼著說不出話,而她又問了太多他無法保障的問題了。
他,才是最不好受的人吧。
果不其然,當艾冉再次抬頭時,看見的豎瞳不再清澈明朗,它布滿了艾冉看不透的陰霾。
是啊,他才是獸世大陸最不想她消失的人。
“嗐~!”
艾冉輕歎一口氣,罷手道,“我就這麽叨叨,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我身體好得很,我自己的身體我還能不知道?”
語氣全然變了。
就像換了一個人似得。
“啊~~~~~”
艾冉誇張地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角,“我好像真的困了。”
“小雌性……”
淅看著心疼,卻又無能為力。
“不礙事,我這是來大姨媽的情緒前奏,別人是月度的,我是季度的,存的不僅貨多,負麵情緒也多。”
這倒是真的,艾冉的大姨媽是按季度來的,跟大部分女生都不一樣。
“還真是呢,腰酸背痛,哪哪都酸脹,我太熟悉這種難受滋味了,就是快來大姨媽的意思!”
艾冉敲了敲腿腳,就跟真來大姨媽一樣。
“蛇哥,你知道我說的大姨媽是啥嗎?”
艾冉轉過身,整理小臥室裏的床鋪,將毛絨獸皮鋪在草墊上,自說自話,“嗐!你這麽老司機,你咋可能不知道嘞!”
嗯哼?
艾冉忽然知道為啥沒懷孕了……
看來這方麵以後也要注意一下,不能馬虎,得好好地調理調理,搞不好不孕不育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嘞,一年也就來四次大姨媽,有時候它偷懶,還會少來一次。”
每次來就跟發洪水一樣,賊可怕……
話說艾冉連姨媽巾都沒有,這可咋整?
關鍵她這季度量還賊可怕,一般姨媽巾根本扛不住,好在貼心的艾媽媽總是提前給她準備嬰兒尿不濕。
咳咳,這種話當然不可以在藍同學麵前提了,哪怕他根本不知道啥是大姨媽。
“嗐~~~~~”
“沒得辦法!”
“大不了‘躺屍’兩天好了!”
艾冉說著便伸了一個懶腰,然後鑽進小臥室,背對著某蛇,“蛇哥,那我先睡咯,你別吵我哈~!”
說著輕鬆的話,卻緊繃著神經。
艾冉不是天生的演員,她也很害怕演砸,哪怕對方知道她的心思,也在努力配合,但她怕自己崩潰。
聽著逐漸遠離的腳步聲,她才慢慢放鬆下來。
但是很快,那來自獨處的安全感立馬又消失了,如此短暫,她又不安地蜷起身體,縮成一團。
艾冉討厭血腥味。
但此刻,到處都是,就連空氣都好像是腥臭的。
眼睛,臉龐,指甲,全是沾血的汙漬。
因需回避洞穴外的視線,她隻能側躺,導致一隻眼睛的淚水在滑落時,淌過了另一隻眼睛,淚水混著暗紅的血水不斷下淌。
她顧不得來自眼睛的疼痛,用力地啃著自己的指甲,她討厭指甲裏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