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章 本該身亡的雌性(一)
“嘿!蛇哥!”
艾冉手捏一根枯樹枝,戳了戳某蛇的腚,提醒道,“幹啥呢?別發愣啊,你都沒說到重點呢!”
咦!
艾冉嫌棄地瞥了一眼某蛇。
他這個樣子像極了她上課走神被老師點名的時候,一臉彷徨,全然不知老師問的是啥問題。
淅確實走神了,忘了剛剛跟小雌性說到了哪裏,隱約記得在說蛇獸族那隻犯族規的雌性。
“不過對蛇獸族而已,她不僅是個死人,而且還是個罪人,她跟阿娓的性質不一樣,阿娓死就阿娓一個人的事,這個女人關乎到整個蛇獸族,她身份特殊,所以此次回去,你不可提及她還活著的事。”
什麽鬼,直接跳過注意點到了結束語?
“我回去自然不會提她的事,我是問你要意見,她既然這麽特殊,又是唯一知道破解毒咒法子的人,我該如何提問,避免哪些誤區。”
艾冉捉急道。
蛇哥也太不靠譜了,方才說的那些聽著還覺得有用,要點被艾冉逐一記住,走完神以後,純官腔,沒一個字是良心發言!
“我總不能直接跑去問她,喂,你是如何犯了不可饒恕的族規又死裏逃生的?還平安無事地活了百年?”
這哪裏是詢問,更像質問!
搞不好對方還以為她艾冉是來尋仇的!
話說這蛇獸族的首領也是非一般的寬大心胸,媳婦紅杏出牆還與多名雄性私通,他也沒有按照族規置她於死地。
驅逐斷然不是阻止毒咒侵蝕的途徑。
阿娓毒咒發作的時候,渾身潰爛,由內而外,人也不再蛇獸族部落,所以能讓那名雌性活下來,肯定使了別的法子。
艾冉懷疑首領不僅以驅逐的名義放生了自己犯錯的妻子,還私下給了妻子解藥,或者用了什麽法子製止了妻子毒發身亡。
至於這個妻子為何留在蛇獸族領地而不去找“奸夫”,那就更不清楚了,當然也不是眼下重要的問題。
艾冉急得是如何從對方的口中獲取破解毒咒的方法。
但此事不僅關乎蛇獸族的醜聞曆史,還關乎當事人百年前的恩怨情仇,哪能一句“過去了”就算數?
搞不好艾冉一提,讓對方回憶起過去,對方就翻臉了,別說對雄性抵觸了,就連雌性也跟著排擠!
是啊,普通人都有情緒,更何況曾是部落高高在上的雌性?!
“我覺得我都不能在她麵前提‘首領’二字,但這件事總得有個切入口吧,那我該怎麽問?”
艾冉起身問道。
“至於怎麽問,那是你的事了。”
某蛇不僅撇關係,語氣還帶著一絲懊惱。
啥意思,他又哪來的情緒?
獸世大陸的雄性還真是善變,方才還好端端,沒說兩句就翻臉了,也不說個原因,讓艾冉摸不著頭腦。
“小氣鬼,不說就不說,有什麽了不起!”艾冉氣呼呼地轉身,順著某蛇一開始指的方向走去。
“第一,說明來意,隻為救人,並非找茬。”
“第二,要注意言辭表達,對方身份特殊,話題敏感,不要揭人家傷疤,不可激怒對方情緒。”
“第三,嗯……”
艾冉一路往前,絮絮叨叨,自言自語,“還沒想到第三點,那見到人以後再臨場發揮吧!”
淅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艾冉前去,他確實有些生氣,因為她總是想著別人的事,全然不顧自己什麽處境。
殊不知對艾冉而言,她想得很清楚,做能做的事,發能發的聲,她寧可把時間花在欣賞獸世大陸的風景上,也不願意去憂慮承載獸體的風險。
因為那是她沒有能力更改的事。
任何為此產生的憂患,都是徒增煩惱的愚蠢行為,恐懼和驚慌也隻濃縮在她第一天發現自己記憶力退化的時候。
如今,她甚至不願意追究是記憶力退化,還是腦神經出問題。
“吭哧、吭哧……”
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
艾冉豎起耳朵,踩著貓步,一邊張望,一邊躡手躡腳地往發出聲音的叢林靠近,初步判斷,不是目標人物就是某隻野獸,聽著聲音應該是在啃食。
不管是誰,都得悠著點!
艾冉定睛一看,隻見灌木叢旁蹲著一個老婦人,地上是一隻啃了一半的野兔,一地的兔毛和殘骨。
老婦人啃完嘴裏的生肉,又伸手抓起地上半隻野兔。
她先是用力地扯了扯野兔的後腿,發現扯不下來,她便放棄了,直接將野兔的身體往嘴巴送。
“哢哧哢哧——”
她應該是咬到了軟骨組織,口感並不滿意,她咀嚼了一會兒,然後“呸”的一聲又吐了出來。
艾冉看到這一幕,倒吸一口涼氣。
她知道獸世大陸的獸人們都是這麽進食的,但親眼目睹這血腥的一幕,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就在這時,老婦人也意識到了有人靠近,她放下兔肉,拿起地上的武器,猛然回頭,怒瞪遠處的艾冉。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呈現在艾冉眼前的老婦人,雖然身形佝僂,雙目混濁,但她攻擊和防禦的本領卻遠超艾冉。
艾冉看清那張麵孔以後,屏住了呼吸……
對方的麵部沒有一條褶皺,這意味著她的年紀並不老,她呈現的體態無非是常年獨居深山老林造成。
她需要防止野獸攻擊,又要獵食。
令艾冉無法直視的是婦人臉上的黑色小凹口,密密麻麻,數不勝數,就像月球的表麵,占據了整張麵孔。
就連她布滿汙垢的脖子,也全是這些黑色的凹口。
看得艾冉起了一身雞皮。
但很快,艾冉就聯想到了阿娓蛇身上的傷口,因為潰爛而化膿,膿水破開後皮膚就深陷,與之非常相似。
沒錯,這是毒咒造成的瘡疤!
“哧——”
婦人緊捏她的武器,衝著艾冉齜牙咧嘴。
說是武器,其實也不過是木棍磨尖了一端罷了,簡陋又粗糙,靠這種東西很難捕殺獵物。
那被啃了一半的野兔,不知道是婦人今日運氣好,還是它倒黴,竟然被這種武器獵殺了。
她離開部落太久了,久到了忘了原先的自己是誰。
隻知道好不容易獵殺了一隻野兔,還沒吃完,這個獸人就出現了,肯定是想攻擊她,然後搶奪她的獵物。
“哧——”
婦人想到這裏,拿起武器,衝艾冉舉了舉,她是在示威,警告對方打消搶奪的念頭,要不然她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