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錯怪老媽了!
為求活得長久一些,艾冉乖乖聽話。
上山時,走路帶風,腳下踩油,雄赳赳掐昂昂,下山則是緊捏藍同學的獸皮一角,寸步不離地跟著,還怕跟丟了。
“等一下……”
艾冉扯住藍同學,忽然止步又用力,差點扯掉了藍同學的獸皮,她歪著腦袋,顧自專注,定睛看著路邊的卵圓形葉子。
“這不是人參。”
“我知道。”
艾冉走了一路就見了一路這種植物。
植物長得很普通,普通到她晃眼掃了N遍都不會有仔細看一眼的想法,但就是因為這種“普通”的感覺,忽然讓她聯想到了什麽。
這好像不是獸世大陸專有的植物,她小時候也見過。
艾冉雖然是城裏人,但她姥姥是鄉下的,母親有一段時間因為工作忙,沒法照顧她,便將她寄養在了姥姥家。
那段日子很久遠,但艾冉隱約記得一些。
大概是她最快樂的童年時光了。
她可以漫山遍野地瞎跑,跟大黃狗追逐,摔一身泥巴也不會挨罵,姥姥會笑嗬嗬地幫她清洗,換做母親,早就一頓暴揍了。
艾冉彎下腰,摘下一片葉子。
葉子長得是真普通,卵圓形,頂部漸尖,基部是楔形的,葉子的邊緣是齒狀,葉子表麵還算光滑,但是背後是白色的茸毛。
艾冉一邊細細打量,一邊努力回憶。
塵封的記憶逐漸打開,艾冉的腦海裏卻浮起了姥姥帶她逛集市的場景……
集市是當地的風俗,在特定的日子才會有,也有人稱之為廟會。
小艾冉懵懂無知,對一切都很好奇,尤其是在城裏長大的她,從未見過這種形式的街市,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逛到了廟會。
小眼睛看到的全是新奇,所以她印象很深。
基本上都是周邊村子裏的人,他們在特定的日子裏相約來此,聚在一塊兒,在路的兩邊擺攤,將家裏自製的東西拿出來賣……
她記得她路過一個攤位……
一個老奶奶坐在小板凳上,她還笑嗬嗬地衝小艾冉招過手,但由於她賣的東西並不是糖果和玩具,小艾冉並不感冒。
但姥姥認得老奶奶,還“批評”了小艾冉。
姥姥說,老人家叫小朋友的時候,小朋友應該立刻做出回應,要喊對方一聲奶奶,這才是乖孩子該有的樣子。
小艾冉聽了話,喊了奶奶。
姥姥並沒有馬上離開,還跟老奶奶聊了起來,雖然她們的話題就是圍繞著小艾冉,有說有笑,但她更對其他商品感興趣。
“老奶奶賣的是……”
艾冉喃喃自語,記憶逐漸清晰。
攤位很簡陋,就鋪著一塊布,布上麵擺著一團團奇奇怪怪的東西,她蹲在攤位前,伸手摸過,毛毛躁躁的,一點都不舒服。
“……是苧麻!”
艾冉恍然大悟,回想起來,歡喜道,“對!就是苧麻!我想起來了,姥姥跟我說過!那個老奶奶是賣苧麻的!”
艾冉激動地轉身,一把抱住了藍同學的脖子,興奮不已。
按理來說,一個小頑童是記不住植物的名字的。
更何況苧麻在製作前後也是渾然不同的兩種東西,即便大人那會兒科普過,她也是記不住的,記憶頂多就停留在集市的熱鬧上麵。
但是艾冉的母親可不是寵溺的慈母,對艾冉要求很嚴格,沒上幼稚園之前就已經開始輔導功課,教她數數,認字,寫字。
離開姥姥家,就意味著快樂的小日子結束了。
回家當天就步入母親為她鋪的正軌,但她視其為“折磨”,隻因為母親問了她在姥姥家都幹了些什麽,她順口就提到了集市和擺攤的老奶奶。
結果母親在本子上寫了“苧麻”二字,讓她模仿和認寫。
就連向來不插手教育問題的父親都看不下去了,說對小孩子來說要求高了,但母親卻說筆畫很少,可以學,並堅持讓小艾冉寫了N遍,直到母親滿意為止。
這件事就跟噩夢一樣在艾冉的記憶裏存了一檔,她真的是含淚寫了那些字,應該是悲喜切換太快,來不及適應,所以印象就深了。
長大以後,她還專門去查了一下啥是該死的苧麻,這才知道老奶奶賣的東西是處理過得苧麻,它原本是一種植物。
“我怎麽不知道這是草藥?”
淅生於獸世大陸,自然也知道這種植物,遍地都是,並未見誰為這種普通的草這般激動過,它甚至都不配擁有名字。
是啥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小雌性。
某蛇的俊顏竟微微一紅。
什麽鬼,他也知道羞澀的?
昂,小雌性軟軟的,又香甜可口,被這具小身體這麽貼著,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他願意她一直這麽掛在他脖子上。
不是草藥,但比草藥更好!
“嘻嘻~~~”
艾冉開心不已,撒開手就轉身,埋頭開始采摘。
看來小時候錯怪老媽了,老媽的教育方法雖然嚴格了一些,但也讓她學到了很多同齡孩子不會觸及的東西。
哦不,不是嚴格!
一度被艾冉稱之為“變態”,為了跟老媽反抗,她不僅跟姥姥告狀,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告了一遍,但每每都被暴力鎮壓。
“我愛老媽~~~~”
艾冉不知道咋做苧麻製品,可能姥姥當時也提過一嘴,但她早不記得了,可以肯定的是,葉子是無用的。
根據排除法,那就是莖稈了!
至於後期咋做,咳咳,不曉得,先搬回去再研究~
“……”某蛇的臉瞬間沉下。
小雌性總這樣,忙起來的時候,身心投入,隻專注於自己的雙手,周遭的一切,全然不顧,就連他這個活物也可以直接無視。
艾冉就在豎瞳裏跑來跑去,跟快進的無聊影片一樣,她重複著一樣的動作,彎腰擼葉子,采摘根莖,疊放,捆綁,然後繼續擼葉……
艾冉氣喘籲籲,但樂此不疲。
三倆個小時以後,她終於停了下來。
這絕對是勞模啊!
“蛇哥,幫個忙唄~!”
她咬著一口潔白的小貝齒,叉腰站在淅的跟前,衝他笑,臉上綻著燦爛的笑容,身後則是一堆堆疊的老高的根莖。
所以,小雌性在準備過冬的口糧?
淅一直搞不懂,小雌性為什麽這麽愛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