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久仰大名
說出自己名字之後,看他神色似乎也是個知名人物,但我對這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哪裏會知道他是何人?“如雷貫耳”這種違心之言我也說不出口。我道“久仰大名,幸會幸會!”藤不屈一怔,問道“你聽過我的名字?”
我嘿嘿一笑,道“未曾聽聞。”藤不屈有點不悅道“那老弟你為何要說‘久仰大名’這種敷衍之語?”我笑道“藤兄誤會了。小弟說的這個‘久仰大名’,此‘久仰’非彼‘久仰’。我說的這個‘久仰’二字,是喝酒的酒,休養的養,咱們現在正在喝酒,豈不正是‘酒養大名’嘛。”
藤不屈嘿嘿一聲笑了出來,說道“老弟你說的倒有意思。不錯,不錯,果然是‘酒養大名’。為這‘酒養大名’咱們再幹一杯。”說罷又幹一杯。我端起酒杯,道“我雖然未曾聽聞過老兄的大名,但大丈夫‘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老兄這名字,的確是氣勢非凡,非同尋常。”說著也將酒幹掉。藤不屈一呆,重複道“‘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這種至理名言我還是頭回聽到。老弟你出口成章,真是當世奇才。等我回去之後,我定要稟報”說到這裏話音一頓,問道“對了老弟,還未曾請教你的名號?”
我道“小弟姓王,名之秋,字萬裏。”古代讀書人姓氏之下不僅有名,又有字,隻是現代人將名和字混為一談,統稱名字了。我這時附庸風雅,將我以前的也名字搬了出來,充作字號。
藤不屈拇指一伸,也道“酒養大名,好名字,好名字!”指著旁邊的矮個,續道“這是我的小弟,名字叫做崔百折。”我雙手一拱,笑道“酒養,酒養!”三人一齊哈哈大笑,同幹一杯。
三人談笑一陣,葫蘆見底,我也有點微醺之意。桌上飯食吃的大概不剩,三人都已吃飽。藤不屈道“咱們飯也吃完了,隻是酒沒喝到盡興。老弟,我聽你說話,與我甚是投緣,你左右是遊山玩水,何不與我們同行一程?咱們一路觀山賞月,一麵‘酒養大名’,豈不美哉?”我道“老兄有所不知,我來此遊曆,是因此處還有我一房親戚,我一來遊玩,二來省親,因此無法與老兄同行,老兄好意,小弟心領了。”
藤不屈道“我這次出來,還有要事,也就不勉強老弟了。等我辦完事後,即回栗都,到時老弟可到栗都尋我,老弟才堪大用,我定為老弟謀一功名。對老弟來說,尋常科考實在是辱沒了你。”這栗都就是大諸之都,我隻聞其名,未曾去過。
我道“老兄客氣,等閑暇之時,我少不得前去叨擾。”藤不屈道“很好,我就怕老弟不來。既然如此,咱們先就此別過吧,我這件事辦的還不知道順不順利,等我安頓好了,到時你要不來尋我,我也得前來尋你。”我拱手道“老兄辦事,定會馬到成功。放心,我從未去過栗都,過些時日,我定會前往。”
藤不屈拱手道“那咱們就此別過,告辭。”崔百折也拱了拱手,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山路走去。
我目送他們漸行漸遠,深歎世事無常。人這一生,風雲際會,際遇多變,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我返身躍上石桌,剛才的飯食都已清理幹淨。我盤膝坐下,掏出花無意給我的書本翻看。這裏麵的內容雖然晦澀難懂,但隨著時日漸長,我也囫圇吞棗,差不多記個大概。隻是其中畫影圖形,這個可記不大住,需要隨時翻看。
我沿著圖示線條閉目冥想。這時撥雲見日,太陽已漸漸露了出來,灑下一片亮光。我坐在石上,感受著太陽光芒灑落在身上的溫暖感覺,覺得十分舒適。剛才陰雲蔽日,山風一吹未免有些涼意,這時太陽照耀,暖意盎然,我隻覺這太陽光芒的暖意,伴隨著圖中線條的運行,暖洋洋的全都透體而入,通體說不出的舒泰受用。
我沉浸在一片金色光芒中,驀然又看到了那片熟悉的湖水。湖水湛藍,周邊景色卻不再是紅色,呈現一片金黃,我知道這肯定與這白日豔陽相關。我踏足湖水,仍是淩波而行,湖水在我腳下盈盈柔柔,不生不滅。我雙臂一振,湖水倏地竄起,一條水龍向上丈餘,淩空晃動。我大喝一聲,一拳擊出,水龍隨著我的拳頭所向猛然擊出,“啪”的一聲擊在岸邊巨石,巨石四分五裂,水花四濺。
我雙臂舞動,雙拳不斷擊出,岸邊亂石無不被湖水擊的粉碎。我收拳而立,湖水悄然偃息,靜默如鏡。我輕輕走到岸邊,隻見這些百斤巨石在這湖水威力之下,如同雞蛋一般不堪一擊。我負手而立,心中暗自得意。
忽見亂石中一株植物屹立不倒。我暗自奇怪,上前細看,隻見這株植物似花非花,似樹非樹,也不知是什麽品類。這異株不知有何造詣,在湖水連擊之下竟能完好如初,真是奇怪。忽然想起,這植物就是上次我在此地看到的那株,隻是現在漸漸長的大了一些,我一時沒認出來。這究竟是什麽植物?
我手臂一揮,化石為山,景物隨我心意幻化。但這株植物卻不隨景物變換而消失,仍根深蒂固的長在原地。我大為奇怪,走上前去,抓住它的根部向上提起,看看能不能將它薅出。一提之下,隻覺堅若磐石,難以撼動,雖然被我薅的枝葉亂搖,但根莖仍牢牢抓在土地當中,不為所動。
忽然間手上一疼,我低頭一看,自己抓住根莖的中指竟然被刺破一個小洞,這時正冒出一滴血來。剛才我看那植物,枝葉光滑,沒有倒刺,現在再看,那根莖處竟然新生兩根毛刺出來。我大為驚訝,不知道這是什麽異象。
反正也沒什麽妨礙,我倒退兩步,不再去管它。這時我已經退到了湖邊,我手中的一滴血珠正好滴落在湖水當中。血珠剛一入湖,忽然間波濤翻滾,霎時間整個湖麵全被這滴血珠染成了紅色。
我隻覺全身劇震,一股炙熱之感傳遍全身,一時間猶如身處火中,烈焰焚身。我“啊”的一聲大叫,卻叫不出聲來,體內熱浪遊走,所到之處筋脈欲裂。我靜思冬日飛雪,鵝毛紛飛,涼風朔麵,灑水成冰,這才稍覺好過一點,在這熱浪滾滾之下,隻覺度日如年。
突然間烈焰一鬆,我手腳頓覺自如。我手臂一抬,一股金色火焰噴薄而出,當者立焚。我雙手揮灑,火焰四處焚燒,我體內熱意漸減。我平心靜息,炙熱感覺逐漸平複,四處仍是金黃一片,湛藍的湖水當中跳躍著點點金黃,又隱隱帶些紅色。我閉上眼睛,慢慢感受這湖水之意,盈盈充沛,厚重無邊。
我輕輕睜開雙眼,眼前鬆枝巍然,山風凜凜,我還正是盤膝坐在這山石之上,不知何時日已西斜,暮色已起。我緩緩站起身來,縱身一躍,已經輕輕落到地麵。想不到一下午的修煉,竟然身強體健、身輕如燕了不少,我不由大為得意,脫口吟道“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如此好詩,竟然身邊連個拍馬屁的人都沒有,我不由一陣懊惱,看來以後不論去什麽地方,最好是帶著生花或是白鬱聰為好。眼見太陽西歸,我辨明路徑,向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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