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這天,齊家迎來了一位重要的客人,納蘭暄妍。


  納蘭暄妍本想下帖子約納蘭疏影出門,隻是納蘭疏影和風君兮的婚期已經不足兩個月,納蘭疏影作為待嫁之人不好出門,納蘭暄妍隻好親自上門。


  她打的理由也很充分,姐妹成婚,當姐姐的提前給添嫁妝。而且也不是光說說,真的帶了三箱東西來。


  而納蘭疏影呢,上元夜她擁計將裕王牽扯進去了,雖然她知道納蘭暄妍不一定在意,但是也想當麵和她解釋一下,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卻是正好。


  “我說你這丫頭,可以啊,不聲不響的幹了件大事啊。”納蘭暄妍一進門就調侃道。


  “隻是沒有提前知會姐姐。”納蘭疏影有些愧疚。此時涉及到了裕王,納蘭暄妍作為裕王妃定然是會受到影響的。


  雖然兩個人現在說起來算是名存實亡,納蘭暄妍也不隻一次在她麵前這樣表示並不在意裕王如何,但是妻妹勾搭姐夫,納蘭暄妍又是當事人,終歸是影響到了她。


  “事急從權,我這不重要,再說如今這對狗男女受罰,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納蘭暄妍絲毫沒放在心上,比起這個,她更擔心當時納蘭疏影的處境。而且她沒說的事,裕王對她如此狠心,這其中少不了納蘭香杳的調油加醋,隻是她還沒理出空來收拾她。


  納蘭疏影看納蘭暄妍心情很不錯,看來不僅是不在乎反而看兩人受罪很是開心。


  “書雨剛做的杏仁酥,嚐嚐?”她將一碟子點心往納蘭暄妍那裏推了推,從前納蘭暄妍也是很喜歡書雨的點心的。


  隻是這次納蘭暄妍卻搖了搖頭,“你用,幫我調一杯山楂蜜梨水來吧。”


  “你從前不是從不喝這些東西。”


  納蘭疏影有些奇怪的問,從前納蘭暄妍是隻喝茶的,對這些小姑娘愛的蜜水之類的事從來不碰的。


  “突然想嚐嚐。”納蘭暄妍笑笑沒多解釋。


  不一會,書雨就端著山楂蜜梨水來了,蜜梨是她自己醃製的,山楂是前幾日常姑送來的,納蘭暄妍端起來,嚐了一口,眉目舒展,似乎很是滿意。


  “你喜歡喝,走的時候讓書雨給你裝幾罐子蜜梨去。”納蘭疏影說道。


  這蜜梨是書雨用蜂蜜醃漬的,這時候還冷,也不容易壞,每次喝的時候舀幾勺出來,兌上熱水,在放幾片山楂,酸酸甜甜的,很是開胃。


  “成,連枝你跟著去,就放我們馬車上,省的一會忘了。”納蘭暄妍倒是一點沒客氣,直接就讓連枝跟著去取東西。


  納蘭疏影察覺今日的納蘭暄妍似乎格外不一樣,開始隻以為是因為納蘭香杳和裕王倒黴了,她開心,現在看看不隻是開心,整個人似乎都發著光一般,這是少見的納蘭暄妍。


  雖然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納蘭疏影喜歡她的這樣改變。


  “對了,我還沒問你,那天在宮裏到底發生了何事?”


  納蘭暄妍當初雖然也在宴上,但是後邊發生了什麽她一概不知,後來還是聽人說了一些,直到裕王出事,風君兮出頭,她才隱約猜到這事肯定和納蘭疏影有關,但是其中內情還是不是很清楚。


  見納蘭暄妍問起,納蘭疏影半分也沒有隱瞞,通通都說了,她自己再說起這些已經沒有多少憤怒的情緒了,隻是納蘭暄妍卻比她生氣的多。


  “真是混賬!”納蘭暄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顯然是氣急了。一旁的連枝趕忙過來給她順氣。


  “這朝桑的公主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到了風禦的地界上還這麽囂張行事。”


  納蘭暄妍沒和李德悅打過交道,但是看著人行事就知道是個蠢的。


  “還有納蘭香杳,怕不是腦子裏生了漿糊。”她麵露不屑。


  “算了不說她們了,總歸是受到了些懲罰。”納蘭疏影莞爾一笑,想要岔開話題。


  納蘭暄妍也笑了,笑容裏還有些欣慰。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是真的長大了,也有人護著,似乎不需要她太過擔心了。


  “對了,外邊那些都是給你添妝的,”納蘭暄妍指了指外邊的三口大箱子說道。


  納蘭疏影打眼看了一眼,三口大大的箱子,也不知道裏邊放了什麽。


  “不是已經給了?”


  她有些不認同的看著納蘭暄妍,上次就打著添妝的由頭給了許多好東西了,她沒客氣的都收了,隻是這次又是三箱子,縱然兩人關係好,納蘭疏影都有些吃驚。


  “不是什麽貴重東西,我留著沒用,都給你了,再說你成親那日我不一定能來。”說到二月二不能親自來的時候納蘭暄妍的聲音裏有一些失落。


  納蘭疏影不知怎麽的就覺得她有些傷感。


  若不是什麽大事,她成親納蘭暄妍該是回來的,既然說不來,定然是可能會發生什麽事,隻是不知道是好事還是??????

  “是有什麽不好辦的事?”納蘭疏影有些小心的問道,她不是想打聽什麽,隻是有些擔心納蘭暄妍。


  “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可能走不開。”但是納蘭暄妍的意思卻並不想解釋。


  “沒事,姐姐的心意在,我知道。”她笑了笑,說道,沒有再問。


  姐妹兩個就坐著說了幾句閑話,然後納蘭暄妍留下來和納蘭疏影用了午飯,這才離開的。


  看著遠處的馬車,納蘭疏影有些出神。


  “姑娘?”


  “嬤嬤,你覺不覺得今日二姐姐有些奇怪?”納蘭疏影轉頭問張嬤嬤。


  張嬤嬤教過納蘭暄妍,對於她的性情也有些了解,今日確實是有些奇怪了,“可能是遇見什麽事了吧。”


  納蘭疏影也知道,隻是她不肯說,她也不是會逼問人的人。


  “姑娘,您快來瞧瞧吧!”


  納蘭疏影還沒走到院子,棋雪有些著急的迎出來,說道。


  納蘭疏影進了門,看見納蘭暄妍帶來的三口箱子都被打開了,裏麵雜七雜八的擺著許多器具。


  都是成套成套的,有金有銀,還有玉器,大約是主人擺放的時候有些著急,通通都堆在了裏邊,但是看得出來這些都是新的。


  “姑娘,這?”琴霜有些拿不準,她本來隻是想登記入庫的,結果一打開竟然這麽多東西。


  這些器具一看就不是一時半刻能搜集來的,尤其是那套玉器,玉質晶瑩,觸手溫潤,是上品。納蘭疏影猜測這些應該是納蘭暄妍陪嫁裏的東西。


  另外兩箱子還好,一箱子布料,還有一箱子比較雜的東西,有首飾,有炕屏,納蘭疏影還在裏邊翻出了兩幅畫來。


  她不太懂這些,但是看落款,一副是納蘭暄妍的畫,另一幅是前朝有名的畫癡吳道人的作品。


  吳道人雖然一生作畫許多,但是風禦建國時,吳道人不忿國滅,一氣之下將一屋子的畫作全都付之一炬,所以流傳下來的極少,這一副若是珍品,說是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不過最讓納蘭疏影心驚的是,她在一個小的首飾匣子中發現了幾張銀票,每張都是萬兩的金額。


  “將這些先登記造冊,收進庫房吧。”她麵色從容的合上了小小的匣子,拿在手中。才吩咐道。


  納蘭疏影心中疑惑,但是也不想與外人道。院子裏有幾個丫鬟看見這些東西,都說裕王妃對姐妹情深義重。


  這話不假,但是納蘭疏影知道這三箱子東西在納蘭暄妍的嫁妝中怕是占了二三成,就算是姐妹情深,也沒人會那二三成的嫁妝給妹妹添妝的。


  而納蘭暄妍將東西裝在這樣不起眼的箱子裏,又避著人送來,明顯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懷著許多疑問,納蘭疏影也不能即刻就去問她,也怕納蘭暄妍有什麽安排,隻要先將東西收了,以待今後。


  ??????

  齊柏溪這幾日忙的很,不禁要去宮中當值,還被風君兮拉了壯丁,不過這壯丁也是他願意的。


  這日齊柏溪又去驛館逛了一圈,圍著驛館的人是從金吾衛調的兵,齊柏溪雖然身處羽林衛,但是兩衛上邊都是指揮使,也算是一家人,因此也沒人會排斥齊柏溪,反倒讓齊柏溪在這混熟了。


  除了打聽朝桑使臣的事,他還特別讓人關照了這些使臣啊公主。結果他這一親自關照還真的發現了一些東西。


  當他一臉嫌惡的去找了風君兮和沈鍾賢,將事情說了,風君兮除了臉色不再溫和了,也沒什麽別的表情,倒是沈鍾賢,驚訝下巴都要掉下來。


  “這位李德悅可以啊,可真豁得出去。”


  不怪沈鍾賢這般驚訝,隻因為齊柏溪告訴他,李德悅如今正和李成用苟且。


  而且齊柏溪編了個由頭抓了李德悅身邊的侍女,逼問了一番,原來這李成用有一天氣衝衝的去找李德悅,當即就動了手,後來不知是不是見色起意,竟然強迫了李德悅。


  這李德悅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就這麽委身了李成用,兩人如今正大光明的偷情。


  “這朝桑同姓之間不是不能通婚?”沈鍾賢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李成用雖然是兩班貴族,但與王室的血緣關係已遠,但是朝桑那邊同姓之間視為一族,是不可通婚的,這李德悅也真豁得出去。


  “李成用家族在朝桑是數一數二的,如今她冒充公主的事瞞不住了,待回了朝桑等待她的是什麽她自己也猜的到,委身李成用也不吃虧。”


  風君兮狀似無意的瞟了齊柏溪一眼這才說道。


  “嘖嘖,女人啊,真是可怕。”沈鍾賢嘖嘖兩聲,突然就覺得李德悅為了嫁給風君兮無所不用其極也不是那麽難想象了。


  “她欺負了我表妹,難道就這麽放過她,這李成用以後不會想護著她吧。”


  齊柏溪有些氣不過的說。他本來想潛進驛館,教訓一下李德裕,誰成想看到那份情形,都快把他惡心透了。


  “將那麽元吉給他們送回去。”


  “送回去!”齊柏溪聽到風君兮的話,聲音都拔高了許多。


  “他萬死都不辭還把他送回去?”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風君兮,照他的意思,敢算計他家表妹,直接將人抹了脖子扔進亂墳崗。


  “這元吉是朝桑人,咱們不能明著弄死他,麵上不好看。”沈鍾賢說道。


  雖然元吉確實當誅,但是畢竟不是風禦人,還是要估計兩國的臉麵。


  齊柏溪氣不打一處來,這被查點被欺負了,還不能報仇,還要看一個邊陲效果的臉麵,真是氣死他了。


  風君兮側頭看著齊柏溪氣急敗壞的樣子,朝他招了著手,示意他靠近一些。然後在他耳邊說什麽。


  齊柏溪有些驚訝的看著風君兮,問道:“可以這樣做?”


  “可以,陛下同意了。”風君兮笑笑,說道。他當然不會讓人拿住把柄,所以早早的就上書見了惠欽帝,稟告了他對於處置元吉的建議,而惠欽帝同意了。


  “那我這就去。”齊柏溪高興了,還有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你跟他說什麽了,什麽陛下就同意了,剛剛還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這轉眼又高興了。”


  沈鍾賢看著齊柏溪離開的背影,拿扇子敲了敲手掌,有些納悶。


  “沒什麽,一個男子私闖後宮,誰知道他懷了什麽心思,就讓他以後有心無力不就成了。”


  風君兮勾了勾唇角,似乎想到了什麽,笑的有些陰冷。


  “淨身了?”讓一個男子瞬間就變太監了,這可是奇恥大辱啊,難得風君兮竟然相處這樣的方法。


  沈鍾賢一下把身子坐直了,有些驚訝地看著風君兮。


  “不全是,我吩咐宮中手藝最差的淨身太監伺候他,一定要給弄的幹幹淨淨,並且要讓人清醒著,再打折了腿,挑斷了手筋腳筋。”風君兮笑著看著沈鍾賢。


  看的沈鍾賢突然就有些毛骨悚然,他就說風君兮絕對不會這麽輕易放過這個元吉。想當初那幾個要劫持納蘭疏影的匪徒墳頭的草都有半人高了。


  “陛下竟然同意了?”


  “朝桑膽敢欺瞞,不過是看風禦這幾年對他們禮遇至極,養大了心,也是時候敲打敲打,讓他們認清一下身份。”


  惠欽帝不會關係元吉受了什麽折磨,甚至這件事本身並沒兩國關係來的那麽重要,但是他不會允許一個邊陲小國欺瞞他,將這樣的元吉丟回去,本身就是一種威懾。


  “果然。”沈鍾賢悄悄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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