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打不過就毀滅?
“膽敢怯戰退後者,殺無赦!”
戰場之上局勢逆轉,本占據上風的妖族始料不及被逆風翻了盤,而且妖族的士氣被蘇九歌打崩了,臨門一腳隻差一步功敗垂成,之前的種種謀劃彈指間付之東流,這惹惱了後方妖族鎮守大妖,於是他下了死命令。
接二連三的失敗,等待這群人的隻有後方妖尊無盡的怒火,這樣的結局,許多妖族鎮守大將心知肚明,如今隻有用鮮血來洗刷恥辱了。
戰場之上的妖族彼此對視了一番,他們已經走投無路到了山窮水盡窮途末路的地步,他們隻有死路一條:要麽殺光麵前的人族,要麽他們被人族趕盡殺絕。惶恐與絕望驅使之下事到臨頭他們別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拚死一搏。
“殺呀!”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負隅頑的抗妖族們心如死灰萬念俱灰。
“殺!”
他們一個個殺紅了眼,瘋了一般朝前方的人族衝去。垂死掙紮下的妖族儼然困獸之鬥一個個爆發出了驚人的氣勢,他們心存死誌,萎靡不振的狀態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氣勢如虹。
“殺!”
妖族的負隅頑抗垂死掙紮不僅沒有迫使疲憊的人族眾人暫避鋒芒,反而側麵激發了他們骨子裏的血性。
“踏馬的,就你們妖族有血性是吧,讓特麽你們看看什麽是人族好男兒!”
“妖族的雜碎們,你爺爺的大好頭顱再次,有本事來取啊?!”
肅殺的戰場之上,妖人兩股洪流再度碰撞在一起,霎時間乍起一片刀光劍影。
“不自量力”
瞧著那些忐忑不安的妖族鐵了心朝他這邊衝來,蘇九歌手中長槍一抖,銀芒追魂索命,白發如雪,輾轉騰挪,身形所過鮮血迸濺,屍橫遍野。
這一戰,打的天昏地暗,山河變色:妖族死戰不退,人族力竭而亡;
這一戰,以妖族全軍覆滅而告終,同樣妖族狗急跳牆孤注一擲的臨死反撲也造成了人族巨大的傷亡,許多人族門派的人員幾乎全都戰死沙場生還者寥寥無幾。
風蕭蕭、雲岑岑,
長河孤煙之下,大地之上流血漂櫓,刀劍林立,血流成河。
放眼望去,暗無天日下的大地之上,猶如屍山血海,妖族人族的屍體堆積如山,就連大地都被染成了血紅色。三三兩兩的妖族氣質歪歪扭扭地斜插在大地之上,無助地隨風搖曳,昭示著死亡的結局。
當蘇九歌眾人徒步走入葬妖天關的大街之上,沿途的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駐足沉默朝他們投來了敬佩的目光。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瞧著一戰過後十不存一,一個個傷痕累累渾身是血的年輕人。即使早已心事如鐵見慣了生死的葬妖天關的老油條們,還是忍不住眼眶有些濕潤。
“大風起兮,雲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不知誰忽然開口吟唱起大風歌,流轉之間帶起周圍齊頭並進的合唱;
“壯哉,我人族千載”
“壯哉,我人族萬年”
“壯哉,我人族年少與天同壽與地無疆”
吟唱陣陣,悲壯激昂,
筋疲力盡早已麻木不仁的蘇九歌等人聞聽此歌後,身體內不由自主湧上一股熱血。
“這.……就是萬族林立,我人族之火生生不息的力量嗎?”
蘇九歌默然。
這一天,蘇九歌等人被放了一天假,好好休整。
此戰的慘烈,已無法保密,很快就被其他區域的人族眾人所獲悉;知曉了全部過程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與之相比,其他站區的傷亡簡直難以相提並論不可同日而語。
“師弟,你沒事吧”
折返回關內,覺心與申屠信侯二人快馬加鞭第一時間趕到了蘇九歌的小院內,兩人身上與臉上的血跡與傷口都未來得及處理。
當見到蘇九歌那一刹那,兩人皆是一愣,目光下意識定格到了蘇九歌的那一頭白發上久久無法移開。
“師弟,你的頭發……”
覺心忽然有些自責,他不知這個師弟身上究竟發生了何種變故,使得他出征歸來頭發盡白,他有些內疚自己有所所托沒有照顧好師弟。
申屠冷冷道:
“誰幹的,我去殺了他!”
二人的關懷,蘇九歌看在眼裏,心中卻古井無波。他努力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擺了擺手:
“先進來說吧”
等兩人進入院內後,蘇九歌先是找來了水盆幫兩人清理了一下傷口,忙碌之餘詢問道:
“你們那邊今天如何?”
“阿彌陀佛,小僧通常除惡務盡”
覺心痛的齜牙咧嘴。
“一樣”
申屠淡淡道。
“師弟你的頭發為何會……”
那一頭白發,覺心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事,這是我臨陣突破所至”
蘇九歌低頭一邊幫覺心處理背後上鮮血淋漓的刀傷,一邊簡短說:
“今天遇到一個厲害角色”
覺心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道:
“我曾感知到,東南曾出現一股熟悉的佛家偉力,你所言可是那人?”
申屠也投來詢問的目光。
蘇九歌找出一個瓷瓶小心抖動著將藥粉撒在覺心後背傷口附近,痛的覺心臉上肌肉有些發抖:
“應該是,她的刀很詭詐,殺人,又誅心,我的神識險些被她的刀所傷”
“世上還有這種刀法?”
申屠驚訝不已。
“嗯”
覺心微微頷首:“申屠,你有所不知,我感知那人所用功法應該為業力”
“業力?”
申屠歪頭思忖片刻,狐疑不解。
覺心繼續說道:
“法經有偈:非異人作惡,異人受苦報;自業自得果,眾生皆如是”
申屠不懂,佛法這東西,他從來不關注,但這並不妨礙他明白大致是什麽意思。
“所謂業力,一因常生多果,如此說你應該知曉了”
申屠微微點頭,這句話他懂,因果嘛。
“業力也是如此,業力牽扯過去未來,勾連言行舉止,關乎七情六欲,貫通天地萬物;業力,無影無形縹緲虛無,若是出生便從來不得逃脫業力因果,因而業力同為天地之間最難消除之法,即使強如大帝,也需斬斷一切業障,才可得超脫”
“強如斯,好想打一架”
申屠念念不忘,頗有未能得償所見之遺憾。
忽然他轉頭看向蘇九歌疑惑不已:
“若是當真令人聞風喪膽,他為何無事?”
覺心也不解,看向蘇九歌。
“我修煉的功法,與之相生相克,我才得以僥幸逃出生天”
蘇九歌纏繞了兩圈繃帶後,給覺心包紮完畢,從申屠招了招手。
申屠脫去上衣露出貫胸劍傷,不死心的追問道:
“你修煉功法為何?可否一觀?”
覺心忽然輕輕拍了拍他,微微搖頭示意。
申屠意識到了自己唐突,趕忙打算開口解釋,卻聽蘇九歌說道:
“太上忘情”
短短四字,刹那宛如石破天驚,覺心與申屠兩人駭然地凝視蘇九歌。
“太上忘情?”
申屠下意識看向覺心,覺心再度搖頭。
“此法應為殺心法駕不傳之秘,你從何習得?”
覺心也好奇,
要知道,太上忘情,為世間超脫之法極為罕見的一種;千百萬年來修煉所得寥寥無幾,切為不傳之秘,蘇九歌從而得來?
“鐵老大給的”
蘇九歌淡淡地開口,然後覺心兩個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即使知道鐵老大與佛門關係好,可這關係也太鐵了,鐵的簡直離譜,這種功法也能亂給?兩人有些自閉。
果然人與人就是不一樣,你看看人浮屠山,還沒入門就丟出一本頂級功法,還是殺心的不傳絕技;再看看自己,好歹也會佛門佛子,這尼瑪怎麽搞的自己仿佛不是親生的,蘇九歌才是親生的。
覺心自閉了,殺心大師,你偏心啊。
蘇九歌頭也不抬,埋頭專心致誌處理申屠的劍傷:
“你這傷口.……”
申屠生無可戀:
“一個廢物偷襲所致”
蘇九歌愕然,還有人能偷襲到這家夥,想象之中,申屠雖然高冷,惜字如金可武力超群,尤其劍法之上更是冠絕無雙,怎麽讓人一劍刺中肩頭了?
蘇九歌也沒有多問,畢竟麵子問題,盡管知道這小子可能被人給懟了,但是不問,還能做朋友;問了,就隻能過兩天才能做朋友了。
蘇九歌忽然想到了什麽,看向覺心:
“覺心師兄,殺心大師可曾指點過旁人?”
覺心翻了翻白眼:
“師弟,你想多了,殺心大師已經數萬年沒有開過山門,一心宅在佛國坐忘禪機”
蘇九歌愕然,
他想起了當時自己昏死之時,腦海之中傳來的那發人深省的指導話語。太上忘情錄,雖然自己手中隻是所謂劍訣,但怎麽看都是完本的太上忘情錄。
按照剛才覺心所言,世間通曉太上忘情錄者寥寥無幾,領悟其中奧妙更是難如登天,如此看來當時指點自己之人,必然是殺心一脈之人。
看來需要找個時間好好謝謝這位佛國大佬了,隻是不知道大佬為何突然對自己出手相幫,難道是鐵老大的麵子?
還有,為何自己生死存亡之際,出手的時機恰到好處,難道……
蘇九歌忽然心中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難道自己被人時刻關注著?
與此同時,帥府之中,柳隨風眉頭緊皺:
此次妖族之中居然出現了有使用佛法之人,難道.……佛國的手已經伸向了妖族嗎?
倘若當真如此,這局勢.……破朔迷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