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不後悔
為了南宮鳶月，他將自己的修為痛聽停留不能上升的階段，又因為情誼為了鹿蘭犧牲自己。
他沒有對不起誰，對不起的隻有他自己。看似城府極深自私自利，但誰又知道為了情之一字他犧牲了什麽。
南宮鳶月難以接受這樣的先消息，跌坐在凳子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終究是發生了一些讓人難以挽回的事情，那麽好的姑娘……
“我們先下去吧……”她深吸一口氣，或許是因為生下上官沉衣的原因，想到鹿蘭的孩子以後沒了母親，心裏就止不住的疼痛。
讓青鸞峰的人給上官鉞打了招呼以後，她便與楚淩衍一起離開九重天。
難以想象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或許是太過忙碌的原因，他們並沒有能及時來九重天通知她。
想到自己去的太遲，心裏就止不住的自責，如果她在的話肯定不會讓濯熯付出自己所有修為，或許鹿蘭也會因此得救，隻是為什麽不通知她，她有些好奇。
離開九重天以後便去了一趟皓月殿，確定鹿蘭的孩子沒有問題以後，兩人便以最快的速度去東岑。
塑臨殿外掛滿了白縞，白色的冥錢從空中飄落，一群人抬著棺材從塑臨殿離開。
濯熯頹廢的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無力，像一麵繃緊的鼓皮。他將頭埋在膝蓋間沒有去看任何人，也沒有去送鹿蘭。
僅僅一段時間，他便蒼老了許多，看上去無比憔悴，嘴邊上的青渣肉眼可見。
南宮鳶月一直跟著隊伍走，親眼看著鹿蘭入土為安以後便返回來，看到他還坐在地上沉思，便止不住的心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為什麽不告訴我？”良久過後，她才開口問道。
楚淩衍還有她，他們三人坐在塑臨殿外，安撫著那個因為修為盡失而變得無比憔悴的男人。
從他的眼中早已看不出了光彩，也看不出任何情緒，有的隻是無盡的死寂。
抬頭看著她時，暗淡的眼眸裏才有一絲絲亮光，隨後又淡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氣道：“這是她的命。”
他說的很絕情，仿佛對於她的死並沒有感到難見，但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已經什麽都不在意。
因為眼底最後一絲希望已經破滅，他修為沒有了，地位也沒有，變得一無是處，也將一無所有 這是他的結局，毋庸置疑。
“如果你真的認命的話，就不會用自己的修為去救鹿蘭，你這又是何必呢？”
直到現在這一刻，南宮鳶月才覺得自己有些了解他，他是能為了所值得的事情犧牲一切，哪怕飛蛾撲火灰飛煙滅，他也在所不惜。
這樣一個人到底什麽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他的深情，他不負任何人亦不負自己，但是卻讓自己變得遍體鱗傷。
“我早就知道了她會死，所以逼自己放下一切好好對她，完成她最後的願望。”濯熯眉宇緊擰，神色黯然，低頭自嘲道。
他確實不想認命，想要試試看，畢竟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他還是沒有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這是他沒用。
如果鹿蘭早一點說的話，或許他就會放下所有對南宮鳶月的執念，然後好好對待她，至少讓她安安心心過幾年，現在就這樣香消玉殞，說起來讓人止不住的心疼。
“至少你玩成了她最後的願望，不是嗎？”楚淩衍目光深邃的看著他，從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什麽都不配。
或許隻有他才有資格去追求鳶月，他當初最多的隻不過是不甘還有後悔，但沒想到他會付出那麽多。
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居然能做出這些事情，到底是什麽樣的信念能支撐他走到現在？
“完成了，但她也死了。”
“若是她不死，或許我會再好好的對她。”濯熯眼中有些悲戚，但卻沒有過多的傷感。
隻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為什麽自己沒有好好去觀察身邊的人，直到她離開以後才懂得珍惜自己，怎麽會這麽愚蠢，事到如今他不怪任何人，隻怪自己沒用。
“她是笑著走的不是嗎？”楚淩衍搖了搖頭，他已經做的很好了，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他這般。
就好像是在為別人而活，這是換作他也做不了的事情，但他好像從來沒有後悔過，說起來讓人有些心疼但又止不住的佩服。
“是呀，她是笑著離開的。”
“不是讓你不要去找鳶月嗎？”如今變得這般狼狽不堪，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更加不想讓她看到。
她開開心心的呆在九重天多好，如今讓她擔心倒是叫他心裏有些不適。
“我如果不告訴她的話，我怎麽可能會那麽快趕到這裏，畢竟你也需要眾人的幫助，咱們都是朋友，你不必如此介懷。”
為了能盡快趕過來，他隻能上九重天去找南宮鳶月，如果再這樣拖下去遲早是瞞不住的，並且這件事情也沒必要隱瞞。
如果他的修為沒了，那就會被逐出塑臨殿，一無所有的他如何照顧好孩子？
“不告訴我遲早也會知道，何時變得如此陌生？”南宮鳶月自嘲一笑。
“看到你我依舊會忍不住，執念已經生根發芽又怎麽能輕易放下？”
“在父親母親慘死在硯山時我便沒了活下去的願望，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去……”
訴說起自己的過往，他的表情無比痛苦，將頭埋在心裏不肯抬起來，隻是小聲的說著陳年往事。
現在的他哪裏還有資格喜歡她，或許他配不上任何人吧。
“我上輩子能救你，現在也是如此，我不會讓你頹廢下去。”南宮鳶月直視著它，並沒有開玩笑。
“沒了生的希望，再厲害又有什麽用，別白費心思了……”濯熯將頭別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哪怕是看一眼他就會燃起希望，可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就覺得無比諷刺，但他一點也不後悔。
鹿蘭算他唯一的親人，哪怕是死了也要給他留下親生骨肉，他又有什麽資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