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姐妹都是用來出賣的
“太後,皇甫婕妤求見!”祥庚小跑著進來向太後稟報。
“她會來,哀家早已料到。快傳!”太後對祥庚道,麵上的笑容篤定,滿含著一切皆在掌握之中之意。
祥庚領著皇甫仙走進來,不等她行禮,太後便對她道:“婕妤身體不適,一切的禮數就免了。”
“謝太後!”皇甫仙微笑著回她,待皇甫仙抬起頭來時,這才發覺周若華也在康壽宮中。
她坐在太後的右下首位置上,見皇甫仙進來,她方才停止品茶,拿眼看好戲似的瞅著皇甫仙,她的笑容裏大有落井下石之意。
太後看著皇甫仙臉上那越加明顯的傷痕,故作驚異地道:“仙兒,你的臉是怎麽回事?難不成是錦瑟臉上的傷轉移到了你的臉上?你作為皇上的女人之一,好好的一張臉變成這樣就是你的不對了,糟蹋成這副德行,難怪皇上不正眼瞧你一下呢,要是換作哀家,哀家也不會看上你一眼的。”
皇甫仙砰咚一聲便跪在她腳前,“請太後把斷腸丹的解藥賜給仙兒,隻要太後解了仙兒身上的毒,仙兒願心甘情願為太後做牛做馬,任由太後差遣。”
“不過才發作兩次,你就忍受不了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七天後你會變成什麽模樣?”太後微微趨身,伸手撫過她臉上連胭脂都遮掩不住的傷痕,笑著問她,那笑陰森恐怖,令皇甫仙毛骨悚然。
皇甫仙不敢避開她的手,怕惹怒她,隻得任她那尖尖的指甲劃過臉上的傷口,咬牙忍受著那火辣辣的痛。
“仙兒一次都受不了了,更別說七日後了。請太後高抬貴手,放過仙兒,仙兒再也不敢對太後懷有二心,再也不敢不服從太後……”皇甫仙抱著她的右腿,可憐兮兮地哀求她。
太後像撫摸身邊養的一條狗一樣摸了摸她的頭,慈眉善目地微笑著道:“幻(黑衣人)隻告訴你這斷腸丹會令你七日後七竅流血而亡,他並沒有跟你說你每發作一次你全身就會慢慢裂開,像匕首劃上去的傷口一樣。等到七日後,你就隻剩下一堆白骨,連七竅流血的機會都沒有。”
皇甫仙嚇得麵如死灰,雙眸驚懼地看著太後,忘了向她求饒,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沒了任何反應。
“哀家以為你會很有骨氣,寧死不屈。哪知,哀家看錯了你,想不到你會這麽貪生怕死,才發作兩次就來向哀家求饒。”太後一腳將她踢開,臉色嚴肅地道:“哀家原本想等你熬到第六天時,哀家就命幻把解藥給你。如今看來,你的表現很令哀家不滿意,所以,你滾吧!”
皇甫仙淚水漣漣地道:“幻說,如果我忍受不了了就來求太後賜解藥,我都是按照他說的來做,仙兒不明白仙兒怎麽讓太後不滿意了?”
“才稍微受了點苦你就堅持不住向哀家屈服,倘若哪一天,哀家的對手用匕首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豈不是為了保命屈服於他/她而出賣哀家。像你這樣貪生怕死的人哀家保你何用?”太後厲聲喝斥道。
皇甫仙再次抱住她的腳踝,卑微地求道:“隻要太後給仙兒解藥,仙兒此生隻聽命於太後一人,為太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仙兒保證太後剛才說的那種情況永遠都不再發生,倘若真的有那一天,仙兒以死效忠於太後。”
太後居高臨下地審視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哀家可以賜你解藥,但你要記住你剛才對哀家發下的誓言,倘若你再敢對哀家懷有二心,哀家定會讓你死無全屍、屍骨無存。”
“謝太後恩典!”皇甫仙露出笑容,連連給太後磕頭。
太後看著祥庚道:“把解藥呈上來。”然後又看著皇甫仙,對她道:“哀家不能因為你給哀家磕了幾個頭就這樣把解藥賜給你。你想要解藥,還得拿出你對哀家的‘忠心’來。”
皇甫仙看著祥庚手中的藏青色小瓷瓶先是激動喜悅,聽到太後的這番話時,她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僵硬,莫名地又膽戰心驚起來。
“太……太後想要仙兒如何拿出忠心?仙兒不明白,請太後明示。”皇甫仙畏弱地問她,聲音都在顫抖。
太後命人先將她攙扶起來,還給她賜了座,才對她道:“幻在你房中撞見的那個白衣女人是誰?哀家聽說,你得於脫險,全憑那白衣女人出手相救。”
皇甫仙小命難保,不敢再對太後撒謊,如實道:“是錦瑟。她原本想扮鬼嚇唬我,結果撞見我被幻威脅,所以她才出手相救的。”
“這麽說她已經知道她的臉是被你所毀?她扮鬼嚇你是要向你尋仇?”太後又問道。
皇甫仙稍猶豫了一下,便對她點頭,“她是回來找我報仇的,她不會放過我,請太後庇佑仙兒。”
“那她的臉是怎麽回事?聽幻說,那是一張沉魚落燕、舉世無雙的臉。而哀家所知的錦瑟是個奇醜無比的人,她的臉上布滿了醜陋不堪的傷疤。”太後終於問道了最關鍵的一點上,這一點,令皇甫仙惴惴不安起來,她糾結猶豫著要不要全盤托出。
當她觸碰到太後那陰冷的眸光時,她的糾結猶豫瞬間轉變為坦白交待,“錦瑟的臉早已恢複了原貌,她臉上的傷疤全都是假的。”
“哀家從未見過沒毀容前的錦瑟,你倒是給哀家詳細地說一說,她的臉是如何的傾城無雙?”太後眸光凜冽地看著她,逼得她不敢再隱瞞絲毫。
“回太後,其實……其實錦瑟就是蘇筱筱,她就是被太後驅逐出皇宮的罪犯蘇筱筱。”皇甫仙回複道。
太後微點了一下頭,自語道:“這就對上了。她果真沒有死,而且她違抗哀家的懿旨重返皇宮。”然後太後將目光落在皇甫仙的臉上,語氣淡淡地道:“你出身於漁村,幼年時死了爹,八歲開始與母親相依為命。你在護城河的下遊救了蘇筱筱,與她結拜為姐妹。皇上狩獵那日,你闖入山林中冒犯了聖駕,是蘇筱筱救了你。後來,你為了能見到皇上,毛遂自薦入宮選秀,蘇筱筱則以婢女的身份跟隨你入宮,她在右臉頰上用胭脂抹了一塊紅斑,並更名為錦瑟。你說,哀家可有說錯?”
這番話,令皇甫仙很震驚。原來太後什麽都知道!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果真沒說錯。
“是這樣的。”皇甫仙弱弱地回複道,心中對她又忌憚了些。
太後睨著她,“這些事你怎麽從未對哀家坦白過?倘若哀家不是派人去查過,你打算隱瞞哀家多久?等蘇筱筱那個妖女把哀家殺了之後嗎?”
皇甫仙從座位上滑落在地,砰咚一聲又給她跪下,“太後恕罪,仙兒沒有想過要隱瞞太後,仙兒隻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太後而已,請太後明察。”
“借口!這就是哀家要幻去教訓你的真正原因。你明知蘇筱筱身份特殊,卻幫她一起隱瞞著哀家,你說,你該當何罪?你還說對哀家沒有二心,這就是你心懷不軌的表現。你想背著哀家利用她獲得聖寵,爬上高位,豐滿羽翼,然後擺脫哀家對你的控製,對不對?”太後指著她疾聲厲色地嗬斥道。
皇甫仙跪著挪到太後腳前,連連搖頭否定,“仙兒從未這樣想過,仙兒也不敢這麽想,請太後明鑒。”
太後沉默著審視了她一會兒,忽然笑道:“你很聰明,但哀家需要的是聽話的棋子。因為你太過聰明,才導致皇上對你心生厭惡。不能給皇上留下好的印象,你這枚棋子也就失去了價值。哀家從來都不養一無是處的蠢東西。”
“仙兒再也不敢自作聰明了,仙兒會好好聽太後的話的,請太後再給仙兒一次機會,不要放棄仙兒……”皇甫仙緊緊抓著她的裙裾,淚眼婆娑地哀求道。
太後命芳茜扯開她的手,一臉厭惡地拍了拍被她拉扯過的裙裾,“好,哀家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暫留你一條賤命,望你日後好好表現,不要再叫哀家失望。”對她說完,便命令祥庚:“賜解藥!”
祥庚從藏青色小瓷瓶中倒出一粒黑色藥丸放於皇甫仙的掌心,她迫不及待地扔進嘴中,嚼也不嚼便直接咽下去。然後她匍匐在地,對太後謝恩道:“謝太後恩典,仙兒從此刻起一定對太後言聽計從,為太後盡忠效命。”
太後有些倦意地閉了閉眼,然後慵懶地看著皇甫仙,“為了證實你真的對哀家忠心,哀家現在有個任務派給你。”
“太後請說,仙兒就算赴湯蹈火也會完成的。”皇甫仙從地上爬起來,對她恭敬地道。
太後淡笑著道:“給你三天時間,殺了蘇筱筱,取她的首級來見哀家。”
這個任務令她瞬間變成了啞巴,她怔愣了好大會兒,反應了一下,才道:“仙兒遵命。”這麽簡單的四個字,她卻說得極其艱難。雖然她也怨恨蘇筱筱,但皇甫仙從未想過要殺了她。太後派給她的這個任務,她不想,但必須得做。已經到了蘇筱筱和她隻能活一人的地步。
“記住了,三天後若哀家看不到蘇筱筱的首級,哀家便會派幻再次去‘慰問’你。”太後將她眼底的糾結和畏懼全看在眼中,便故意加重了“慰問”兩字的音,想要逼得她無路可退。
皇甫仙的臉色白了白,恭敬地道:“仙兒不會讓太後失望的。”
“好了,哀家乏了,你們都退下吧,哀家要休息會兒。”說著,太後將手伸給芳茜,在芳茜的攙扶下朝內殿走去。
等完全看不到太後時,皇甫仙才和周若華退出康壽宮。
“仙兒妹妹,剛才真是好險啊!我曾好幾次想要插嘴替妹妹向太後求情,結果都插不上嘴,隻能在一旁觀看著妹妹被太後刁難。妹妹剛才那副可憐模樣,真叫我心疼不已……”周若華虛情假意地對她說,那表情要多浮誇就有多浮誇,那聲門洪亮得唯恐那些經過她們身旁的宮人聽不到似的。
皇甫仙從來沒有一刻這麽厭惡她的這張嘴臉。太後能對她的動靜了如指掌,肯定是周若華出賣了她,因為在這之前,她覺得周若華是可信的,所以,不管她做什麽事,她都會第一個告訴周若華。
“周姐姐,你快別演戲了,我們早已遠離了康壽宮,沒人欣賞你的演技的。”皇甫仙沒好氣地打斷她的話,譏諷她道。
周若華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仙兒妹妹說這話是何意?天地良心啊,我是真的關心妹妹,是真心要幫妹妹的……”
“快得了吧!哼,左一聲妹妹,右一聲妹妹,叫得比誰都甜,結果呢,還不是出賣了我,害得我差點死在太後的斷腸丹下。這就是你所謂的姐妹情誼嗎?我看呀,你就是在利用我,為了討得太後歡心,不惜出賣背叛我,這樣的姐妹,我皇甫仙一點都不稀罕。”皇甫仙輕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