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降服惡霸

  “怎麽比試？”二虎雙手環胸抱著，趾高氣昂地問她。


  蘇筱筱道：“自然要比試你我都不會的東西，這樣子對彼此才公平。”


  “你我都不會的東西是什麽？”二虎好奇地問她。


  蘇筱筱想了一會，才笑著道：“咱們比文如何？古人雲，女子無才便是德，加之我從小家境就貧窮，長這麽大一個字都不識；而你，雖然有條件上學，但你應該是從小遊手好閑、無所事事過來的吧。所以，比文對你我最公平。你敢不敢？”


  “老大，跟她比，從小教你的先生就有十多個，咱們不怕她，她輸定了！”六弟唆使他。


  二弟打了六弟的頭一下，說：“不能跟她比，老大從小的先生雖多，但都沒教幾日便被老大氣跑了，這麽多年來，老大除了會數銀子，鬥大的字都不識一個，肯定會輸給這個丫頭片子的。”


  四弟卻笑著道：“不怕，那丫頭不是剛說她從小就沒讀過書嘛，老大盡管在文這方麵不成器，但總比她有才。再加之咱們五兄弟的幫忙，人多勝算更大。她們才兩人，皇甫仙幾斤幾兩大夥都知道，輸定了的人是她們才對。老大，我讚成你跟她比試。”


  三弟和五弟點頭讚同四弟的說法。


  二虎掃了他們一眼，然後看向蘇筱筱，道：“好，咱們就比文。”


  蘇筱筱正要開口，仙兒拉扯她的胳膊一下，小聲地對她說：“筱筱，別跟他比，咱們輸定了。我們都沒上過學，連字都不識一個，咱們什麽都不會，你拿什麽跟他比？”


  “沒事，我有的是辦法打敗他。你要對我有信心。”蘇筱筱拍了她的手背幾下，對她笑了笑，安撫她的擔憂。


  然後，蘇筱筱對二虎說：“這比文嘛，自然就是要作詩。在比試之前，咱們得先請一個裁判，這裁判自然要請當地最有名的先生。由他出題，你我各作一詩，再由他來決定誰作的詩好，誰便獲勝。”


  “好，我同意。”二虎爽快地答應了她訂的規則。


  蘇筱筱在暗中暗笑了一下，然後問仙兒：“當地哪位先生最有名，學問最淵博？”


  仙兒想了一會，道：“杜先生，他在這裏名氣很大，村裏的孩子都在他的私塾上學，他還兼任著村長一職，每年各家的對聯都是他給寫的，大家都很敬佩他。”


  蘇筱筱問二虎：“你覺得杜先生如何？”


  二虎道：“他在黃花村也很有名，行，我信得過他，就讓他來做咱們的裁判。”


  杜家私塾，杜先生剛授課完，仙兒把他們來此打擾他的緣由詳細地跟他說了一下，杜先生審視了蘇筱筱和二虎一眼，點頭答應做他們的裁判。


  杜先生把他們帶到私塾後邊的花園裏，蘇筱筱和二虎對他鞠了一躬，然後齊聲道：“請杜先生出題。”


  他微笑著沉默了一會，然後看著他們道：“二位就以月亮來作詩，不要求用詞華麗繁複，隻要能含有月亮這一物便可。”


  這場比試於蘇筱筱來說絕對小菜一碟。她這個現代人從小學就開始背詩，關於月亮的詩更是隨口就能背出好多。這些古人不知她的來曆，被她三言兩語蒙騙得團團轉，相信了她的無才之說。


  她這一計雖然不光明磊落，但用來對付這幫流氓無賴還是可行的。


  蘇筱筱的心中早有答案，她卻裝作很難的樣子，焦急地在原地踱步沉思，還不住地歎氣；二虎和他的弟兄們也如熱鍋上的螞蟻，東拚西湊著關於月亮的詩。


  杜先生看著他們淡淡地笑著，“我看這個比試不作數算了，二位都未曾碰過書，連字都不識，這作詩於你們實在是太困難……”


  “不行，不能取消。我可不想嫁給他這個無賴。”蘇筱筱率先反對道。


  二虎也不讚成取消，“我可不想在我未來的娘子麵前丟臉，這個比試不能取消。”


  “那二位可作出詩來了？”杜先生問他們。


  二虎和蘇筱筱異口同聲道：“差不多了。”


  “那二位誰先說？”杜先生問。


  二虎看著蘇筱筱道：“當然是我娘子先來。”


  蘇筱筱狠狠瞪著他：“輸贏未定，我還不是你的娘子。我大度點，讓你先來。”


  “娘子先來，爺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壞了爺的名聲，說爺欺壓女人。”二虎堅持讓她先作詩。


  蘇筱筱不屑地笑道：“你的名聲已經夠臭的了，你還會怕壞了你的名聲，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兩人你推我讓僵持著遲遲不比試，急壞了一旁的杜先生和仙兒。


  “二位到底是來比試的，還是來耍老夫的？”杜先生臉色嚴肅地問他們。


  蘇筱筱和二虎這才停止推讓，又一次異口同聲道：“當然是來比試的。”


  “那你們到底誰先來作詩？”杜先生有些不悅地問。


  二虎道：“我先來就我先來。”他假咳嗽了幾聲，清了一下嗓子，才道：“一輪明月掛天上，時圓時缺映人常。水中望月近可觸，伸手一握空歡喜。”


  他滿含感情地念完這首詩，他的弟兄們紛紛給他鼓掌，喝彩道：“老大，好詩，好詩啊！咱們贏定了！”


  二虎笑眯眯地看著蘇筱筱，“娘子，你喜歡我們六兄弟作的這首詩嗎？你輸定了，乖乖向我認輸吧！哈哈哈……”


  “有什麽好得意的？我一點都沒聽出你的詩好在哪裏？隨便湊四句那也叫詩啊？我看，你才是乖乖地向我認輸才是。”蘇筱筱不服氣地道。


  二虎道：“我的詩已經作了，現在該輪到娘子你了。你可千萬不要叫我失望噢！哈哈哈……”


  蘇筱筱恨透了他狂笑的模樣，對他拌了一個鬼臉後才道：“你給我聽好了，讓你聽聽什麽才叫真正的詩？”她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醞釀好感情，才慢慢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話音一落，杜先生率先為她鼓掌，仙兒滿臉震驚地跟著鼓起掌來；二虎等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好一會才回過神。


  “所謂詩，不是簡單的四句話疊加。詩的學問很深奧，不僅要講究平仄、押韻，還要抒情言誌。二虎的‘詩’大眼看像首‘詩’，但細分析起來，卻什麽都不是；而蘇筱筱的詩雖用詞簡單，卻句句精妙，堪稱上品。老夫教學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麽好的一首詩。蘇姑娘，你真有才，老夫佩服！”杜先生對她讚不絕口。


  蘇筱筱謙虛地道：“先生過獎了，筱筱不敢當。”


  杜先生微笑著道：“倘若蘇姑娘不嫌棄，可否來我這私塾裏給孩子們授課？以蘇姑娘的才學，定能教好漁村的孩子。望蘇姑娘不要拒絕老夫的這個請求。”


  蘇筱筱有些猶豫，仙兒勸她：“筱筱，快答應杜先生。這是好事，我想來這裏教書都沒這個榮幸呢！”


  盛情難卻，蘇筱筱隻好點頭答應，“好，隻要杜先生不嫌我礙事，我非常願意來這裏給孩子們授課。”


  “老夫替漁村的孩子們先謝過蘇姑娘。”杜先生給她鞠了一躬。


  蘇筱筱受寵若驚，忙扶起杜先生，“先生，該說謝謝的是筱筱才對。你千萬不要這樣子，筱筱受不起的。”


  “值得，值得！”杜先生求才若渴地道。


  二虎不敢再狂傲，神情恭順地對蘇筱筱道：“蘇姑娘，我不得不說，你真厲害！我二虎從來很少佩服過誰，你是我二虎佩服的第一個人。這個比試，我認輸，而且輸得心服口服。我答應你，以後不再來漁村鬧事、欺壓百姓。”


  蘇筱筱想不到像他這樣的流氓無賴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看著此刻的他，蘇筱筱覺得其實他還是滿可愛的，沒有那麽令人討厭。


  她主動向他伸出手，微笑著對他說：“其實你也不賴！我以為你會連一個字都作不出來的，沒想到你還能作出一首我覺得還不錯的詩。二虎哥，你很聰明，隻要你從此刻開始改邪歸正，好好用功多讀點書，你會有所作為的，比繼續當流氓無賴強。我想，你娘也希望你能好好做人，不要讓你娘失望，好嗎？”


  他握住她的手，激動不已，“你真的覺得我還不錯？你真的覺得我會有所作為？”


  蘇筱筱對他點頭，“我相信你，將來某一天，你一定會有出息的。”


  “筱筱，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你是第一個覺得我聰明、覺得我不錯、覺得我會有出息的人。從小，爹死了，隻剩下娘帶著我，村裏的其他孩子嘲笑我沒有爹，成天欺負我。就是從那時起，我才變成這樣的。今日，聽了你這些話，我又看到了人生的希望，我答應你，我們不會再遊手好閑、欺壓百姓。我會改邪歸正，好好用功，不讓你失望。”二虎言辭誠懇地道。


  蘇筱筱開心地道：“我相信你，希望你記住你剛才那番話。”


  這一幕，才讓仙兒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這麽多年的噩夢就這樣被蘇筱筱化解了，往後，她再也不用害怕、躲著二虎這幫人了。


  惡霸被降服之後，小馬哥才急匆匆地趕來保護她們，他手裏拿著一根帶刺的木棍，見二虎緊握著蘇筱筱的手不肯鬆開，他便以為二虎正在欺負蘇筱筱，朝他們衝過來，大喊道：“你這個混蛋，快放開筱筱，我跟你拚了！”


  二虎鬆開蘇筱筱的手，將她推開，同時自己也後退幾步，順利地躲開了小馬哥的攻擊，“小馬哥，這是誤會，純屬誤會，你先放下木棍，聽我解釋。”二虎一邊躲閃小馬哥的追趕，一邊對他道。


  小馬哥的出現讓場麵混亂不堪，蘇筱筱和仙兒合力拉住他，方才結束了混亂。仙兒給他解釋了一番，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誤會了二虎，不好意思地抓著頭靦腆地向二虎道歉：“虎子，實在是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跟我計較。我剛才有沒有傷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