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動搖
“文妃娘娘差點流產,好不容易才保住胎兒,為了防止這樣的事發生,她才出此下策的。”小安子回答她。
這件事,令蘇筱筱很震驚,“為什麽會這樣?她的膳食不都是你在把關嗎?”
“不是膳食的問題,文妃娘娘被奇怪的東西嚇著,差點摔倒,幸虧發現得及時,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小安子道。
蘇筱筱追問:“是什麽奇怪的東西嚇著文妃娘娘?”
小安低聲道:“是一個插滿毒針的布偶娃娃,上麵還刻著詛咒的話。這文蕙宮向來裏裏外外經常打掃,也不知那布偶娃娃是從何而來?”
“這些日子有誰來探望過文妃娘娘?”蘇筱筱忙著關心文妃的事,倒把自己的要緊事給忘了。
小安子想了一會,才道:“皇上來過一次,還有就是皇後娘娘。她除了送來一些補品之外,就沒帶什麽了。”
“那會是誰呢?”蘇筱筱自語道。
小安子看著她道:“文妃娘娘的事你就別管了,你也插不上手。至於你的事,文妃娘娘沒空管,因為她正調理身體。你呀,自己想辦法吧!”說完,小安子甩了一下浮塵,轉身進了文蕙宮。
蘇筱筱伸手叫他:“喂,什麽叫我自己想辦法?你不是會靈術嗎?你倒是幫我一下啊!”
見他頭也不回一下,蘇筱筱氣得直跺腳,撫摸著手腕上的手鏈,自語道:“這兄妹倆都是自私鬼!我需要幫忙的時候你們見死不救,你們需要我幫忙的時候,我回回鼎力相助,雖然目前也沒幫到你們什麽,不過,將來你們肯定會需要我的,不信走著瞧!”
王府,青鸞端著剛熬好的粥前往拓跋鈺的書房,在書房門口被墨綢攔下,“王妃,請留步,王爺交待過,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去打擾他。請王妃見諒!”
青鸞看著緊閉的書房,問墨綢:“王爺在書房裏做什麽?昨夜,我聽到書房這邊有動靜,是不是王爺發生了什麽事?”
墨綢微笑著回答她:“王爺在忙朝中的事,從昨夜一直到現在他都待在書房裏。王妃說的‘動靜’可能是王妃聽錯了,奴婢一直守在這,沒發覺這裏有什麽動靜。”
“可能真是我聽錯了。既然王爺在忙,我就不打擾了,麻煩墨綢姑娘替我把這碗粥給王爺送進去,朝中的事固然重要,但他也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替我轉告王爺,讓他注意多休息,不要累著才好。有勞墨綢姑娘了!”青鸞將手中的粥碗遞給墨綢,溫聲細語地委托她。
墨綢接過粥碗,對她欠了欠身,目送她離開後,方才把她送來的粥端進書房。
書房內,拓跋鈺喝過藥,一邊不住地輕咳著,一邊撫摸著那張人皮麵具發呆,墨煜默立於書房一角,擔心著他身上的傷,又不敢輕易打擾他的沉思。
墨綢的出現打破了這寂靜的氣氛。
“王爺,你該吃點東西了,這是王妃親自為你熬的,快趁熱喝下吧!”她將粥碗輕放在他麵前,恭敬地對他說。
拓跋鈺看了那碗粥一眼,了無食欲,別開臉去繼續盯著手上的麵具,道:“撤下去,本王什麽都不想吃。”
“王爺,你已一天一夜顆米未進,加之受了重傷,為了你的身體,你還是多少吃點……”墨綢勸他。
拓跋鈺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大有要發火之意,墨煜用眼神製止墨綢,她隻好端走粥碗,閉上嘴巴,侯在一邊。
輕輕地歎息從拓跋鈺的嘴角滑落,他的雙眸中充滿了糾結和痛苦,那對濃眉微微皺著,他已經對著那張人皮麵具一言不發好幾個時辰,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沒有人知道他在糾結痛苦什麽?
墨煜關心地問:“王爺,你的傷還好吧?要不屬下去給你請太醫過來看看?”
他揚手拒絕,“不必,本王還能撐住,一時半會死不了。”
“王爺,你傷得這麽重,拖久了會更嚴重的,奴婢覺得還是該請太醫過來檢查一下才好。”墨綢也忍不住勸他。
拓跋鈺道:“多一個人知道本王受了傷,就越容易暴露本王。在還沒找到筱筱的屍體前,本王不想功虧一簣。”
“可是,身體要緊,王爺不能……”墨綢道。
拓跋鈺打斷她的話,冷聲道:“沒有什麽比找到筱筱的屍體重要,你們盡快給本王想法子,如何盡快讓假的筱筱脫離皇兄的魔掌?”
“就昨日那陣勢來說,想要從皇上手中帶走蘇姑娘恐怕不可能。連陽暉河這樣偏僻的地方都被皇上盯上,那宮中其他地方就更插翅難飛。”墨煜道出形勢。
拓跋鈺看著他,問:“都這麽多天了,你們還沒找到巫靈穀所在之地嗎?”
墨煜沉默著不敢回答。
拓跋鈺發火道:“飯桶,廢物!你跟隨本王這麽多年,辦事能力一日不如一日,煜,你太讓本王失望了。”
“王爺,這件事不能怪我哥哥,不是他無能,而是那巫靈穀實在是……”墨綢忙替墨煜說話。
墨煜使眼色製止她說下去,向拓跋鈺請罪道:“屬下無能,請王爺責罰。”
“罷了,念在昨夜你救本王一命的份上,本王不怪你便是。現在,咱們不僅要盡力找到巫靈穀之所在,還要想辦法救出蘇筱筱,任務艱巨,耽擱不得。”拓跋鈺道。
墨煜道:“多謝王爺。請王爺再多給屬下幾日,屬下一定全力以赴找到巫靈穀。”
“還有一事,本王讓你查筱筱的死因你查得怎樣了?可有什麽進展?”拓跋鈺問他。
墨煜遲疑了一會才道:“蘇小姐的死與……與太後有關。”
“母後?怎麽回事?你快說。”拓跋鈺急問。
墨煜道:“蘇小姐是因為害文妃娘娘流產才被關押到天牢的。屬下聽宮裏人說,文妃娘娘是喝了一碗出自蘇小姐之手的參湯才導致的流產。經太醫檢查,那碗參湯裏有大劑量的墮胎藥。這墮胎藥正是太後暗中派人送到蘇小姐手裏的,並對蘇小姐謊稱那是一種對胎兒有益的藥。”
拓跋鈺著急地追問:“關到天牢之後呢?”
“殺害皇嗣,加之文妃娘娘又最受寵,皇上一氣之下賜了蘇小姐死罪。太後怕蘇小姐在上刑場之前經不住嚴刑拷打說出什麽對她不利的話,所以,蘇小姐還沒能走上刑場就被暗中毒死了。那個置她於死地的人就是……太後。”
這個真相,令他無法接受,深深地打擊了他。無論如何,他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一個是給了他生命的女人,一個是他摯愛的女人,麵對這兩個對他來說都同等重要的女人,他不知該如何抉擇,不知該怎麽辦?
好一會兒他才開口,“筱筱是她的親侄女,她怎麽下得去手?”
墨煜道:“太後這樣做想必有她的理由,王爺應該體諒她才是。千萬不要為了蘇小姐傷了你們母子的和氣,王爺須以大局為重才是。”
“她除了自保,她還能有什麽理由?大局?你告訴本王,何為大局?十多年前,她為了奪後位,她什麽殘忍的事都能做得出來;如今,為了繼續一手撐天,她殺害親侄女也不為過。對於本王,筱筱才是一切,她殺了本王最愛的女人,你叫本王如何忍得下這口氣?”他擱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白森森的關節咯吱響著,臉色鐵青,眼角透著殺氣,很是嚇人。
墨煜勸道:“王爺,這些都隻是屬下打聽出來的,也許真相並不是這樣的,咱們沒有確鑿的證據指明蘇小姐就是太後毒害的,在找到證據之前,你千萬不能大動幹戈,一切謹慎為妙。”
“不管是不是她,筱筱的死和她脫不了幹係。一想到筱筱被逼著喝下毒藥,然後又被拋屍於巫靈穀,本王就心痛得無以複加,好像把所有傷害過她的人統統殺掉,給她殉葬。”說著,他憤怒地一拳打在桌上,指關節處瞬間血跡斑斑。
墨煜道:“王爺,這個節骨眼上,請你多忍耐些時日,千萬不要衝動。”
拓跋鈺努力平複好悲傷的心情,看著他們兄妹倆道:“你們放心,本王再悲慟還是知道分寸的。”
墨綢擔憂地道:“也不知道蘇姑娘那邊情況怎樣?發生昨夜那樣的事,想必她的處境更糟吧?”
拓跋鈺再次看向那張人皮麵具,沉默半晌才道:“皇兄不會對她怎樣的。糟糕的是……她對‘石發弓’的愛在慢慢開始動搖,她已經不知不覺中喜歡上……皇兄了。”
他的話令墨綢和墨煜很震驚,兄妹倆疑惑不解地看著他。
拓跋鈺苦笑道:“這就是為什麽本王要盡快把她帶走的原因。時日一長,等她發現自己的真心時,她就不會跟本王走,那本王這些日子就全白忙活了。”
“王爺還是喜歡蘇姑娘的吧?”墨綢忽然問他。
他怔愣住,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拓跋鈺的反應證實了墨綢的猜測,墨綢繼續道:“王爺帶走蘇姑娘的目的除了找回蘇小姐的屍體之外,更多的應該是把她留在身邊,對不對?”
她猜中了他的心思,他有些手足無措,“不要以為伺候了本王幾年你就很了解本王。本王帶走她隻有一個目的,就是找到筱筱的屍體,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意圖。”
“那王爺這一宿不眠一直盯著人皮麵具在沉思什麽?難不成王爺一直都在想用什麽法子救出蘇姑娘?可是,奴婢瞧著不像這麽回事,倒像在吃醋……思念什麽的……”墨綢不想讓他回避這個問題,大膽地詢問並揭穿他。雖然她隻是婢女,主子的感情問題由不著她插手,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幫他正視他內心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