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一夫一妻
“按理說應該如你所說的那樣帶她回太尉府，可是，她一出現，你的身份就會被揭穿，你也就無法再以她的身份在我們的朝代生活下去。再有就是，她的死我們也無法向蘇家解釋清楚，蘇家一直認為你就是他們的女兒，認為她還好好地活著，若是被他們看見她，不僅惹他們傷心，你也背上了欺世盜名的罪，咱們沒必要惹一身麻煩。倒不如將錯就錯，你繼續冒充蘇小姐，替她孝敬二老，替她好好活著。我想，這也是她希望的。”石發弓說。
蘇筱筱正好和他想到一塊，讚同地點頭，“如今隻能這樣了。”
她跪在蘇小姐的屍體旁，對她連磕了三個頭，作揖道：“蘇小姐，對不住了，多有得罪望你原諒。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冒充你，希望你能理解。你放心，你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他們的，你沒有完成的心願我也會替你完成，希望你在天之靈能保佑我們。”
石發弓從湖水中將屍體抱起來，正要走向繁花簇錦之處，蘇筱筱指著屍體對他大叫道：“石頭哥，不好了，她的屍體開始腐爛了！”
他看向懷中，屍體腐爛的速度令他吃驚，才離開湖水一會，她就變得麵目全非，她那絕世的容顏不複存在。
“石頭哥，你還是把她放回湖中吧！這溪水匯聚而成的湖泊可以保持她的容顏不腐，屍身不爛，就像能自動自愈你的傷口一樣。她之所以到現在還能完好無缺，全都是湖水養著她，咱們不能毀了她的美麗。”蘇筱筱說。
石發弓聽從她的提議，將蘇小姐的屍體放回湖中，一接觸到湖水，腐爛的屍體瞬間鮮活起來，眨眼的功夫她又變回剛才的模樣。
“筱筱，你說的沒錯，她的身體之所以一直沒有腐爛，全都因湖水浸泡著她。真是奇了，這湖水居然有這樣神奇的魔力！”石發弓看著沉浸在湖水中的美人驚歎地道。
蘇筱筱掃了四周一眼，前無出路，後無退路，不禁感到絕望，“石頭哥，咱們出不去了……”
他攬住她的肩膀，緊緊地擁著她，“別難過，會有出路的。她的屍體會出現在這裏，就說明有人進來過，那麽肯定會有出穀的路的。”
夜晚，二人圍著火堆坐著，找了一天的路弄得筋疲力盡的，加之饑腸轆轆，再無一點力氣繼續尋找出路。
蘇筱筱餓得頭昏眼花，她的肚子又總是不分場合地鳴鼓亂叫，令她尷尬得沒臉見人，緊捂著鬧笑話的肚子，低著頭，避開石發弓的眼睛。
石發弓早已習慣她這樣，一點都不在意，反倒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愛，“筱筱，你忍著點，等找到出路，我一定帶你去酒樓大吃一頓的。這裏什麽都很怪異，咱們最好不要亂吃，中了毒可就麻煩了。”
蘇筱筱理解地對他點點頭。
這時，他的肚子也跟著湊起熱鬧來，咕咕地發出聲響，他也尷尬地窘紅了臉，幸虧夜色昏暗，看不到他的臉色。
蘇筱筱指著他大笑起來，“我還以為你們古代的人不會肚子餓呢，原來也和我這個現代人一樣嘛！”
他回道：“彼此彼此嘍！”
兩人相視而笑，他們的笑聲久久地回蕩在山穀間，驅走了些許寒冷和饑餓。
“石頭哥，你怎麽那麽傻，你本可以逃走的，為什麽要跟著我跳下來？我和你僅僅見過幾麵而已，連朋友都算不上，你為什麽要舍命救我？”她止住笑，透過火焰看著他，語氣很認真地問他。
他臉上的笑容凝住，隔著火焰回看著她，十分認真地回答她：“第一次在廣泰酒樓見到你，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住；廣泰酒樓一別，我就開始對你魂牽夢縈；後來打聽到你陪同王妃回門，我就想方設法進入侯爺府，表麵是為了青鳳姑娘而去，實則是為了你；在侯爺府與你相處的那幾日，我品嚐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我非常清楚的知道，那快樂的感覺是你蘇筱筱帶給我的，除了你，再無人能給我那份輕鬆愉快……”
蘇筱筱打斷他的話，“石頭哥，你這是在向我表白嗎？”
“表白？”他不懂這個詞的意思。
蘇筱筱給他解釋道：“就是向喜歡的人說一堆情意綿綿的話以此來表達你對她的愛意。”
石發弓毫不遲疑地對她點頭，“沒錯，我就是在向你表白。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所以我才會喪失理智地跟你跳下懸崖，我隻想和你在一起，從未想過生死……”
不待他說完，蘇筱筱嚶嚶地哭起來，嬌弱的雙肩因為抽泣而不住地顫抖著。
她這一哭，弄得石發弓頓時亂了方寸，他起身走至她身旁，挨著她坐下，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往懷裏帶。
蘇筱筱就勢緊緊抱住他，將眼淚鼻涕一股腦兒地蹭在他的胸膛上，緊握的粉拳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他的胸膛，“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向我表白，嗚嗚……我好慘，好可憐啊！你要是也生活在現代該多好啊，我就不至於被那麽多人嘲笑了，嗚嗚……你怎麽這麽晚才跟我表白？你早點說你喜歡我你會死啊？”
她的話讓他哭笑不得，“筱筱，那麽多男人喜歡你難道就沒有一個向你表過白嗎？王爺沒有嗎？宋羽凡也沒有嗎？”
蘇筱筱淚流滿麵地對他點頭，“除了石頭哥，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願意喜歡我。可是呢，石頭哥是個緬甸的人，就算很愛我他也不輕易說出口，害我熬成了剩女都沒被人表白過……”
這番話又把他弄懵了，蘇筱筱見他滿臉問號地看著自己，才又哭又笑地對他解釋：“我說的石頭哥不是你啦，他是我在二十一世紀的男朋友，他要是有你一半主動我也不至於這麽委屈難過，嗚嗚……”
她的解釋，雖解除了他的疑惑，卻令他心裏堵得慌，他扳著她的雙肩，正視著她，道：“我表了白你才告訴我你已經有喜歡的人，蘇筱筱，你是成心的對不對？你為何不在我表白之前告訴我這些？”
蘇筱筱用衣袖擦去眼淚，看著他道：“他在二十一世紀，與我相隔不止千山萬水，就算我和他彼此相愛，隻要我回不去，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的存在，並沒妨礙著你，我之所以沒提他，因為我覺得他於我如同空氣，看不見，摸不著。你又何必跟這樣的他過不去呢？”
“我不是和他過不去，而是你心心念念著他，這一點讓我無法接受。我石發弓所愛的女人，必須要一心一意隻愛著我。”他說。
蘇筱筱推開他，挪到他的對麵，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撅嘴不悅地道：“你有三妻四妾，卻不準我心裏裝著別人，這嚴重的不公平，你這叫‘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和石頭哥從小一塊長大，他就像我的家人一樣屬於我人生的一部分，缺少了他，我的人生就不會完整，這種感覺，像你這樣薄情的人是不會懂的。”
他又一次挪到她身邊，她見狀便要遠離他，被他一把按住，她無法再推開他。他牢牢地將她鉗製在他的懷中，湊在她耳邊道：“我可以允許你想他，但隻能是當成親人。我已經退讓了，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蘇筱筱回頭看著他說：“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能保證你此生隻愛我蘇筱筱一人嗎？就算你像皇上一樣擁有後宮三千粉黛你能做到眼裏隻看到我，心裏隻想我嗎？”
他看著她，毫不猶豫地對她點頭，“這有何難？”
蘇筱筱笑了起來，“天下所有的男人都隻喜歡傾國傾城的女子，這一刻，你之所以會喜歡我，完全是因為我的容貌。而對於女人來說，最短暫最不可靠的就是容顏，總會有色衰愛弛的那一天。到時候，我就真的隻能落得一個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結局，太淒慘了，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希望一個男人親口告訴我他愛我不是因為我的美貌，而是真真切切地喜歡我這個人。”
石發弓以十指緊扣的方式牽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唇上親吻了一下，笑著對她說：“我不想對你承諾什麽，我隻想告訴你，我會用行動向你證明我對你的愛。”
她以為他會順著她的話說出那句她想要聽的話，他不但沒說，反倒說了一句讓她倍感踏實的話，她紅著眼眶凝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裏暗想：“這個完美得如天神般的男人是真的愛我嗎？我可以相信他嗎？”
他凝視著她，炙熱的眸光與她的交纏在一起，他低下頭，情不自禁地吻下去。
蘇筱筱忽然別開臉，躲開他的吻，“就算你證明了那又怎樣？我一個現代人怎麽能和你在一起？你們這裏一夫多妻，就算你一心一意隻愛我，勢必會引來其他女人的嫉妒，我蘇筱筱向來最怕惹麻煩的，也不喜歡和別的女人為了你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居於我往後日子的平靜以及保住小命活久一點，我還是離你遠一點比較安全。”說著，她開始在他懷中掙紮，試圖擺脫他。
他偏不讓她得逞，她越動，他就抱得越緊，“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麽做才肯答應和我在一起？”
蘇筱筱停止掙紮，看著他笑道：“你做不到的。”
他不服氣，“隻要你說得出，我石發弓就一定能做得到。”
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才開口：“我要你休了她們此生隻娶我一人，你能辦到嗎？”
他陷入沉默。
她苦笑道：“你不說話就代表你辦不到。既然這樣，你還是放開我，不要再來招惹我，我們是不會有交集的，因為我蘇筱筱隻會嫁給這一輩子隻娶我一人的男人。”
“難道我們一起經曆生死都不足以讓你接受我嗎？我有三妻四妾一點都不錯，可是，這並不是我自願的，這個朝代的製度如此，我有什麽錯？筱筱，你不該這樣懲罰我，你這樣子對我不公平。”石發弓說。
這番話直擊她的心底，想起被那幫不知名的殺手追殺時，是他奮不顧身地救她；被逼到懸崖邊無路可退時，是他陪她一起跳崖；如今身處險境，他不但沒有丟下她，還寸步不離地守護著她。他的家室，他的過往，打他出生時起就已經被綁定了的，他就算不滿意也隻能接受，富甲一方又怎樣，他一樣被這個世道逼迫著做一些他不喜歡的事。他不能休掉他的妻妾隻娶她一人，這並不是他的錯，他也沒有對不起她，倒是她對他太苛刻了。
隻要他愛她，就算他擁有三千佳麗又算得了什麽？隻要他真心對她，妻妾又有何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