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變裝佳人
“到現在你都還沒把你心中的計劃告訴我，叫我怎麽相信你？帶你出宮，一路上你隻知打你自己的小算盤，從未見你將心思放在我的事上，我都有點後悔找你來幫我了……”拓跋鈺見她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氣憤地道。
蘇筱筱打斷他的話，對他說：“王爺，這你可誤會我了。我抓住一切機會撈油水，也不耽擱幫你辦事呀！我這人吧，從來都是一心好幾用，你別看我盡顧著掙錢，其實我心裏可是一直都想著王爺你的事呢！”
“此話當真？”拓跋鈺問她。
她對他直點頭，“不會騙你的了！”
“那你現在把你想好的計劃給我說一下，我就相信你。”拓跋鈺說。
蘇筱筱很想告訴他，但又怕提前說了，待會“破壞”的效果不明顯，隻好忍著沒說，“天機不可泄露，王爺就等著看好戲就是！”
“你果真在耍我，既然這樣，退婚一事就不必麻煩……”
他口中那個“你”字已到唇邊，老板娘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公子，你等的人來了！”
“來了？這麽快？怎麽辦？”他手足無措、步伐淩亂地走來走去。
蘇筱筱搖搖頭、歎歎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繼續走下去，“王爺，你先別慌，她又不是母老虎，你怕什麽？”
“我不是怕她，我是不知道要怎麽開口提退婚的事！”拓跋鈺如實說。
蘇筱筱掃視房間一圈，見簾幔旁的窗子開著，便拽著拓跋鈺朝窗邊走去，“王爺，你什麽都不用說，你先從這個窗子跳出去，這裏的一切由我呢，等到我讓你出場的時候你再出場，知道嗎？”
“從這裏跳出去？”拓跋鈺指著窗子問她。
她點頭，“是的，你和墨煜都要從這裏跳出去。”
“為何不能走……”他指著房門問她。
她打斷他的話，說：“你傻呀！她就在門外候著，你想和她撞個正著嗎？在我的計劃裏，這個時候，不是你和她碰麵的時候，你要是還想和她退婚的話，就得一切聽我的，趕緊跳吧！”
“可是，我堂堂六王爺從來都是走正門的，跳窗子未免有失我的身份……”
不容他說完，蘇筱筱直接打斷他的話，白了他一眼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把你的身份掛在嘴邊？你是想娶她呢，還是想退婚？”
“當然是要和她退婚……”
“既然想退婚，就一切聽我的，趕緊跳出去，不能讓人家姑娘家在門外候太久，她會懷疑的。”蘇筱筱命令似的對他說。
拓跋鈺沒得選擇，隻好在墨煜的幫助下從窗子跳出去。待他們都跳出去後，蘇筱筱將窗子關好，走至桌邊，端起茶托，躬身舉著開門而出。
“青鸞姑娘，請！”老板娘禮貌地對青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青鸞的婢女翠兒攙扶著她走進雅間。
“老板娘，你剛不是說六王爺在裏邊嗎？怎麽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翠兒掃視了空無一人的房間問站在門檻處的老板娘。
老板娘踏進屋也掃視了一圈，的確一個人影都沒有，忙轉身叫住假扮成小二的蘇筱筱，“你可知拓跋公子去哪了？”
蘇筱筱以茶托遮住臉，變聲回答她：“小的沒看到。”
“不可能，他明明進去的，難不成還憑空消失了不成？你剛從這個房間送茶水出來，你不會不知道他去了哪的？”老板娘踱至蘇筱筱的麵前，追問她。
蘇筱筱不知該如何掩飾下去，吱吱嗚嗚地道：“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就是一個送茶的，什麽也不知道。”
她退縮的身子，還有低垂的頭，以及結結巴巴的回答，都引起了老板娘的懷疑，就在老板娘要拿開她手中的茶托揭穿她時，不遠處一個客人突然呼喚她：“小二，上茶！快點，本大爺還等著喝呢！”
蘇筱筱趁機溜走，老板娘隻好折回房間，抱歉地對青鸞說：“青鸞姑娘，你先在此稍等一下，奴家這就去給你把六王爺找來，他一定還在廣泰裏，不會走遠的，稍等啊！”
老板娘離去後，翠兒將房門合上，“小姐，這六王爺真是奇怪，老板娘說是她親自把六王爺領到這個房間裏來的，怎麽就不見了呢？難道他會隱身嗎？”
“翠兒，休得胡說。六王爺又不是江湖術士，他怎會隱身？你以其猜來猜去，不如過來幫我整理一下妝容，看看我的裝扮是否欠佳？”青鸞對翠兒說。
翠兒走至她身邊，笑著回答她：“小姐的妝容曆來都是不可挑剔的，不會有問題了。”
“真的嗎？”青鸞問。
翠兒直點頭，“被太後欽點為妃的人，妝容會有差錯嗎？”
“翠兒，你就不要再拿這件事取笑我了。被太後看上，我並不認為是一件好事，我隻想被他看上。”青鸞的聲音越說越小，膚如凝脂的臉頰酡紅起來，好似喝醉了酒一般。
“小姐，你口中那個他是指六王爺嗎？”翠兒笑著問。
青鸞掄起粉拳打翠兒一下，嬌噌地道：“不要說得這麽明顯了。”
“小姐是害羞了！小姐呀，你盡管放心吧，六王爺向來最聽太後的話，你是太後為他選的妃，他一定也中意你的。難道你忘了嗎，就是因為六王爺畫了你的畫像，皇上才派人來接你入宮的。再說了，賜婚聖旨已下，你和六王爺這門親事是結定了的，小姐，你就別瞎擔心了，不會有問題的啦。”翠兒安慰她。
青鸞還是不大放心地說：“既然已賜婚，那六王爺為何要約我在此見麵？難道是要跟我說他不願意娶我嗎？翠兒，我好怕他不娶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房門嘭地一聲被推開了，一襲清純、楚楚可憐妝扮的蘇筱筱蓮步走至她們麵前，在青鸞的對麵坐下，以絲絹掩麵，梨花帶雨地哭泣著。
被嚇著的主仆倆緊緊地抱在一起，害怕而好奇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陌生女人。
“你……你是誰？”翠兒鎮定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地問她。
蘇筱筱眼角的淚滑落得更快了，“不要問我是誰，我來這裏，隻想告訴青鸞姑娘，千萬不要嫁給六王爺……”
不待她說完，青鸞鬆開翠兒，盯著蘇筱筱，問：“你憑什麽要這樣說？我為何不能嫁給六王爺？你和六王爺到底是什麽關係？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叫青鸞？”
“皇上賜婚一事，不止我知道，恐怕全天下都知道吧！嫁給六王爺，成為六王妃，是多少女孩的夢，包括你，也這樣覺得的吧？但是，你們都錯了，六王爺不是你們所看到的謙謙君子，他是一個無情無義、濫情花心、沒有責任感、專門玩弄無知少女的負心漢，而我，就是被他辜負的可憐之人。他以花言巧語、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騙走了我的處女之身，他曾對我說過，他會八抬大轎、光明正大地迎娶我做他的王妃，可是呢，他現在都要跟你成親了，就把我拋棄了。如果你嫁給了他，我現在的處境將是你的結局。”蘇筱筱如泣如訴。
青鸞聽後，不動聲色，“我所認識的六王爺並不是你所說的那樣，不知姑娘跟六王爺有何冤仇要這樣詆毀他？”
蘇筱筱拿開絲絹，看著青鸞道：“姑娘，我說了這麽多，你還要維護他嗎？他真的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你嫁給他，不會有好結果的……”
“夠了，六王爺是什麽樣的人，用不著你這個陌生人來跟我說。他是好是壞，我自有分辨。姑娘，你落得如此下場，我懷疑，不是六王爺所為，而是你咎由自取！”青鸞回擊她。
蘇筱筱氣憤地拍桌而起，“你憑什麽這樣指責我？我好心來告訴你，你所嫁之人的惡行，以免你誤入歧途，你卻幫著那個負心漢來指責我，我真是看錯你了。我不想再管你了，你就等著他把你娶進門後冷落你，拋棄你吧！哼！”說完，蘇筱筱憤然而去。
翠兒趕緊把房門合上，“小姐，那女人是怎麽回事？她所說的會是真的嗎？”
青鸞說：“當然不是真的！八成呀，那女人這裏有問題，才會跑來對我說六王爺的壞話的，我才不會相信她呢！六王爺的為人，我最清楚，不管別人如何詆毀他，他都是最好的。”
“可是，小姐……”
翠兒還未說完，房門又被大力推開，主仆倆又被狠狠嚇住，石化似的盯著衝進來的女人。魯莽闖進來的女人一身妖豔的紅紗裙，香肩微露，婀娜多姿的身段在薄如蟬翼的紗裙下盡顯無餘；濃妝豔抹，唇紅得滴血，眼媚得醉人，風塵味十足；走路撫風擺柳，每一步都好像在勾引人。
“你……你又是誰？”翠兒看著來人問。
蘇筱筱甩了一下手裏的絲絹，嬌笑著說：“群芳苑的花魁。”
“這裏是廣泰酒樓，我想，你應該是走錯地了。”青鸞看著她說。
蘇筱筱單手撐著桌邊，曲腿倚著檀木桌，以絲絹掩嘴，不可一世地微笑著說：“我當然清楚這裏是哪，我是特意來會會我那情郎的新娘子的。”
“情郎？你的情郎不會是六王爺吧？”青鸞問。
蘇筱筱將絲絹故意往她臉上拂過，打量著她道：“你果真冰雪聰明！看來六郎的眼光還不錯！”
“被你稱讚，我不知該高興，還是……”青鸞心裏很不是滋味地道。
蘇筱筱說：“你當然該高興。因為，我很少稱讚人，你是第一個能讓我看得上眼的人。不過呀，你再好，也不過是我的替代品罷了！”
“替代品？敢問姑娘這是何意？”青鸞問。
蘇筱筱撥弄著長長的鏤花銀甲道：“六郎說，我是他此生的最愛。倘若他不能跟我成親，他便找一個他不愛的人代替我，唯有這樣，他對我的愛才不會變質。”
聽了她的這番話，青鸞難過得無法言語。
蘇筱筱趁勝追擊，繞著青鸞一邊踱步一邊打量她，“我來這裏，不是想拆散你們，僅僅隻是想看看被當作替代品的可憐女人長什麽樣。看你溫婉賢淑、氣質上佳，當我的替代品實在是太委屈了你。依我之言，姑娘不如重新擇良婿，追尋自己的幸福生活才是，何必苦了自己，將自己的青春葬送給一個無愛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