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以死證清白
在臨近康壽宮的一座小橋上,蘇筱筱和皇甫仙迎麵相遇。
蘇筱筱本想裝作沒看到她,繼續往前走,因為多看她一眼,蘇筱筱都覺得難受。
哪知,皇甫仙笑容滿麵地迎向她,給她欠身行禮,又對祥庚道:“本宮有話要對宸妃娘娘說說,你暫且回避一下。”
祥庚有些為難,道:“太後和皇上還等著召見宸妃……”
“本宮知道,用不著你來提醒。你放心,本宮不會耽擱很久的,就算太後要怪罪下來,有本宮替你擔著,你怕什麽?”皇甫仙冷聲道,不知何時,她連太後身邊的人都不放在眼裏了,再也不是那個對誰都畢恭畢敬的她了。
被她這麽一訓斥,祥庚極不情願地退後一些,留出讓她們單獨相談的空間。
支遠祥庚,皇甫仙立即換上笑顏看著蘇筱筱,道:“筱筱,我是來幫你的,希望你這次能相信我……”
“幫我?嗬,你不害我,我就該燒高香了。”蘇筱筱冷笑道。
皇甫仙握住她的手,辯解道:“我怎麽會害你呢?你我曾經共過生死,結拜過金蘭,發過誓的。雖然你不肯再叫我姐姐,但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
蘇筱筱毫不留情地甩開她的手,離她遠些站著,道:“不要再這麽假惺惺的了,你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我又不是皇上、太後等人,你何必在我麵前辛辛苦苦演戲?”
“筱筱,你這樣說,我很傷心。想不到你是這樣想我的。倘若你肯相信我,沒有去璟樂宮,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蘇筱筱打斷她的話,不想再聽她說下去,冷哼一聲,道:“我和二虎哥會落難,難道不是你和周嬪聯手合謀陷害的嗎?你和她,都是一丘之貉,你覺得我還會再相信你嗎?”
“既然你不信,那我說什麽都是枉然。我又何必多此一舉,想法子救你和二虎呢?罷了,你好自為之吧,作為姐姐,我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是你不領情,怨不得我。”說完,皇甫仙攜著宮人離去,她唇角微揚,浮出淡淡地笑意,陰冷得讓人戰栗。
蘇筱筱沒有停留,加快步子朝康壽宮走去,比起自己堪憂的處境,她更擔心二虎的情形。
到了康壽宮,蘇筱筱一眼便看到滿身是傷的二虎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她不顧禮數宮規,直接跑向二虎,蹲在他身邊,一邊搖晃著他,一邊傷心地呼喊他:“二虎哥,你怎麽了?怎麽會傷得這麽重?他們對你用刑了?”
呼喚了半天,二虎都沒回應她。這時,她才知道,他昏迷著,不省人事。
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看向高高在上的太後和皇上,正要質問他們為何要這樣殘忍地對他時,太後搶了先,厲聲喝道:“為了一個狗奴才,你不僅忘了宮規,還這般失態,成何體統?你這麽擔心緊張他,莫非你真的和他在漁村時拜過堂、入過洞房了?”
蘇筱筱提高音量,對太後吼道:“你住口!”然後,她看向拓跋弘,質問他:“我有沒有和二虎哥入過洞房,難道皇上你不清楚嗎?”
被她這一吼,太後原本就還沒痊愈的身子又氣得複發,連連咳嗽,外加呼吸不暢,隨時會暈過去。本想責罵她一番,哪知身子不允許,光顧著喘氣咳嗽,顧不上為難她。
拓跋弘被她這一質問,反倒瞬間明白過來,心中的氣也就消了。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和她靈肉相融合那一夜,白色綢緞上那抹殷紅。她把初夜給了他,也就是說,他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那麽,她和二虎拜堂入洞房的事純屬子虛烏有。
想及此,拓跋弘走下來,扶起她,自責地道:“筱筱,對不起,朕又錯怪你了……”
見拓跋弘不再追究此事,太後壓製咳嗽,重重地喘息著打斷他的話,道:“皇上,你不能就這樣放了他們,不能聽信這個妖女的讒言。就算她和這個叫二虎的狗奴才沒有拜過堂,也不能證明他們就是清白的。”
“她和二虎不僅屢次傳出有染這樣敗壞皇家顏麵的謠言,還當著皇上你的麵在璟樂宮卿卿我我。就憑這些,足以賜他們二人死罪,絕不能饒恕。”
剛一說完,太後就差點窒息暈過去,幸虧芳茜扶著她,並不斷地撫拍著她的胸脯,幫她順氣。
經太後這麽一說,拓跋弘心裏有些不舒暢。尤其是他在璟樂宮親眼目睹他心愛的女人和一個太監擁抱在一起的情景時,他就恨不得當場把這個太監碎屍萬段,也難以發泄他心中怒火。
礙於二虎是蘇筱筱在意的人,拓跋弘才隱忍著沒當場弄死他,留他這條賤命到現在。
此刻,太後這番話,讓他頓時怒火中燒,臉色瞬間大變。他鬆開蘇筱筱的手,重新做回太後身旁,冷漠地看著蘇筱筱,卻請示太後:“給他們一個證明清白的機會,如果無法證明,就依母後之言,淩—遲—處—死!”
“皇上,難道我就這麽不值得你相信嗎?”蘇筱筱失落地看著一臉冷漠的拓跋弘,質問他。
拓跋弘沒有看她,也沒有回應她。
蘇筱筱不禁落下淚來,心裏非常委屈。任何人都可以不相信她,唯獨他不行。她這麽一心一意地隻愛著他,他怎麽可以聽信別人,這樣殘忍冷漠地處置她呢?
“你要我證明清白,我做不到。既然你這麽不信任我,你盡管處死我吧,隻求你放過二虎哥,他是無辜的。他已經為我多次受傷,這一次,換我以死來保他周全。”拓跋弘的沉默,讓蘇筱筱徹底死心、絕望了。
她不想再做無謂的辯解和掙紮,他這麽絕情,她又何必為他繼續苟活。她死了,不僅能保住二虎,還他的恩情;還能平息一切的愛恨情仇,也算死得值了。
“很好,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可不是哀家逼你的!”太後微笑著對她說,然後看向身旁的拓跋弘,對他道:“皇上,你也聽到了,她選擇以死證清白。希望你能成全她。”
拓跋弘沒有回應太後,而是盯著蘇筱筱,氣憤地問她:“難道他就對你這麽重要嗎?為了他,你連死都不怕,離朕而去,那你對朕承諾的話還算數嗎?”
“皇上,對不起,筱筱也不想這樣。可是,除了死,我不知道還有什麽法子可以證明我的清白……”蘇筱筱歉然而無阻地道。
“為何不是他?”拓跋弘指著依舊不省人事的二虎問道。
蘇筱筱護在二虎前,失聲道:“不可以!他已經為了我弄得遍體鱗傷了,我欠他的,此生都無法還清,我不能為了活著而再次傷害他。”
“愚蠢!你事事為他著想,而他呢?在璟樂宮,他為了一己私心,置你於險地。你走到這一步,全都是他造成的……”
他的話未完,蘇筱筱打斷他,搖頭否定道:“不,不是他。在璟樂宮的那個人不是他,是別人易容成他的模樣……”她的語氣不禁有些撕心裂肺。
太後怕她說出不該說的話,怕拓跋弘起疑、動搖,趕忙開口阻止她說下去,“皇上,別聽她胡說。她為了開罪,才瞎編出這些話來的。別再跟她費唇舌了,直接處死便是!”太後的語氣甚是焦急,麵上有些慌張。
拓跋弘看出蹊蹺,不受太後唆使,凝望著蘇筱筱,問她:“你說,在璟樂宮冒犯你的那個人不是二虎?”
蘇筱筱連連對他點頭。
拓跋弘繼續問:“易容一說,你何以證明?”
蘇筱筱沉默了一會,對他搖頭,“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我沒有證據……”
不等拓跋弘發話,太後笑道:“你真是夠能胡鄒的。說這麽多,你不過就是想拖延時間罷了!真搞笑,沒有證據還敢滿口胡言,你果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譏諷完蘇筱筱後,太後長舒一口氣,微笑著對拓跋弘道:“皇上,她拿不出證據,是不是該對她行刑了?”
拓跋弘想要為她辯駁都找不到理由,唯有默不作聲,但心裏卻焦急萬分。
太後便自作主張認為他同意了,衝殿外喊道:“來人!”
殿外的侍衛聞聲而入,太後命令他們:“把宸妃拖出去,淩遲處死!”
侍衛們看了看太後,又看了看皇上,不知該聽從誰的,愣在那裏,不敢行動。
這時,二虎蘇醒過來。稍微一動,便牽扯到傷口,疼得他皺眉直吸氣。
“二虎哥,你醒了?”蘇筱筱一邊扶他坐起來,一邊心喜地道。
二虎甩了甩沉重的頭,又眨巴了幾下眼睛,才定睛看著蘇筱筱,喚她:“小姐……”
“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弄的?”蘇筱筱打量著他身上的傷口,問他。
二虎回道:“是……是周嬪娘娘……”
他還未來得及說完,便被太後出言打斷,“你是不是去過璟樂宮?”太後做樣子問了問他。
二虎這才知道自己是在康壽宮裏,不僅太後在場,好有皇上也在。
太後這樣突然問他,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太後的意圖,便如實地點頭道:“是周嬪娘娘命人抓奴才去的,奴才身上的傷,也是她所……”
那個“為”字正要脫口,太後又及時開口阻止了他,繼續追問道:“這麽說,你的確是去璟樂宮與宸妃私會嘍?還對她真情告白了一番?”
二虎頓時懵了,完全不知她在說什麽,怔愣著不知該如何回複。
太後急促道:“你不說話,就是默認嘍……”
二虎這時才反應過來,忙搖頭否定:“不是這樣的,奴才沒有與宸妃娘娘私會,也沒有做過什麽告白,奴才是被抓到璟樂宮的,至於原因,奴才到現在都不清楚,請太後、皇上明察!”
他話音剛落,太後厲聲喝道:“狗奴才,自己做過的事都不敢承認,枉宸妃平日對你不薄,你就這樣貪生怕死,你對得起她以死力保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