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不能原諒

  「他們滅掉了那個家族？」蘇凡問道。


  「是的，滿門上下，曾經都將他當成親人的一百一十二人，無一倖免。」


  「這件事情過去很久了吧？」


  「是啊，過去很久了，大概有三十多年了。」毒牙有點感慨時間過得飛快了，「當年他才十七歲啊。」


  「那件事情之後，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一個月，他以為自己一定接受不了繼續這樣的生活了，他甚至以為自己會被自己逼瘋，甚至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最終，他什麼都沒做，他選擇了接受，選擇了接受這樣的生活，選擇了接受命運這樣可笑的安排。」


  「他一次一次的被派到一些人的身邊，一次又一次的殺掉主人選中的人身邊，博取他們的信任，在了解到他們的一切之後，殺掉他們，然後接管他們的所有，最後將和他們有關係的人全部都送到地獄。」毒牙說完這句話之後，眼神又一瞬間的怔愣，隨後又反應過來了，他不過是在講故事，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要將那些不堪的過往全都說出來，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幹乾淨凈的死掉，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平平靜靜的去投胎。


  投胎這個詞，他們妖族是沒有的，他在人族已經混跡了很長時間了，對人族的生活習性有了很大的了解，甚至他現在生活在人族之間也沒有半點的不適應，他就只被發現了那一次，除此之外，他從來都沒有被發現過，也沒有再欠下什麼人情。


  「所以，城主，我快要死了，您能原諒我嗎？」最終，他看向了靈修文。


  不只是他，就連蘇凡、程良和江宏才的目光也放到了靈修文的身上，他們都在等著靈修文的答案。


  毒牙的身份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那個故事裡面可悲可憐的獅虎獸，他說他要死了，而靈修文恰巧需要龍虎獸的妖丹，他還是不需要他們放了他的性命，也說過，從他打算救靈修文的那一瞬間，生死就已經不重要了。


  這意思都很明顯了，他想要用自己的妖丹來救靈修文。


  所以現在所有人都期待著靈修文的答案。


  但是到底希望靈修文說能還是不能呢？或許他們自己也弄不清楚，反正現在的他們是沒有辦法幫助靈修文做決定的。


  「不能！」靈修文看著毒牙，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知道是送了一口氣還是怎麼樣，蘇凡看著靈修文的眼神有點變化，就連江宏才看著靈修文的眼神中都有了點善意。


  其實他們剛才更想要聽到的答案，現在已經有了答案，他們雖然期待著靈修文好起來，但是絕對不希望靈修文取了毒牙的妖丹。


  雖然他們不會對毒牙產生憐憫，但是若是靈修文現在真的同意取了毒牙的妖丹，他們對靈修文的態度，就真的要繼續斟酌一下了。


  可是現在不用毒牙的妖丹呢？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事到如今，蘇凡才發現，他跟本就是挖了一個坑給自己跳，沒事聽什麼故事呢？直接讓這毒牙取了自己的妖丹給靈修文入葯不就行了，可是現在，靈修文一臉堅決的樣子，分明就是絕對不用他的妖丹的意思。


  若是不用毒牙的妖丹，再想要去別的龍虎獸的妖丹，對於現在的蘇凡而言，可是難得想要白了頭了。


  靈海境的龍虎獸啊，那可不是一般的魔獸，擁有著龍族和虎族的血統的魔獸，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城主！」毒牙似乎沒有想到，靈修文竟然會說出拒絕的話，他明白靈修文的意思。


  他說的不能，並不是不能原諒他，而是不會接受他的妖丹，可是若是不用他的妖丹，靈修文的修為就會不斷地滑落，直至滑落到靈湖境的修為。


  若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可是這個人偏偏不是一般人，他是靈修文啊。


  他是靈家的靈修文啊，若是李家的李修文，劉家的劉修文，他都不會有別的想法，可是他偏偏是靈家的人。


  不要說到四十歲的時候，他會成為一個靈湖境的廢物，就算是他沒有達到神人靜，在靈家的人看來都是不可原諒的。


  靈修文若是失去了修為，就等於選擇了死亡。


  這樣的道理，他都能想得通，靈修文又怎麼會想不通呢？


  可是明明知道自己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靈修文還是執意不要自己的妖丹。


  「你知道你會死嗎？」毒牙深呼吸了一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只有冷靜下來，他才有辦法說服靈修文。


  「我知道啊。」靈修文一臉的淡然，好像死亡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一樣。


  「你知道如果不接受我的妖丹你就會死掉嗎？」


  「我知道啊。」靈修文還是一臉的淡然，「可是我接受了你的妖丹，也未必能夠活下來不是嗎？」這話，他看向了蘇凡。


  煉丹師有多難突破，或許妖族的毒牙不清楚，但是他人族的靈修文又怎麼能夠不清楚呢？


  雖然不知道楚林風和蘇凡這兩個七品煉丹師為什麼要執意留在太上仙門，但是這並不能說明煉丹師不珍貴。


  不僅不是這樣的，相反煉丹師的珍貴程度讓人意想不到，就算是靈家，也沒有一個十品煉丹師，最高等級的煉丹師也才是九品，還是最近一段時間才晉入九品的，煉製九品丹藥也只有五成的把握能夠成功。


  而蘇凡和楚林風合力，雖然說過能夠煉成八品丹藥，但是需要他們兩人合力才能煉製八品的話，那就說明，現在無論是蘇凡還是楚林風都沒有達到八品，應該是在七品後期或者是七品巔峰。


  煉丹師晉級有多難呢？比之修鍊者突破可是要難的多了。


  蘇凡前面說的輕鬆，好像他很快就能夠晉陞到十品煉丹師一樣，但是這話也就能騙騙外行的毒牙，是騙不了深知內情的靈修文的。


  不過蘇凡並不知道靈修文的想法，若是知道靈修文這麼不信任他，不知道蘇凡還願不願意給靈修文煉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