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夜話(4)
蕭貴妃動用她在後宮的權力,意欲招黎珠回來,但意料之中的找不到她了,這事便擱置了下來。
不過也隻是表麵上將派去的人撤回來了而已,暗地裏仍是留了不少人四處找著她。
楚樓道“還在查。”
白揚歌點點頭。
臨淵不常用的人早就被派到了楚國的各個地方,若是連他們都找不到的話,隻有可能是黎珠自己藏了起來。
她不過隨口一問,自然沒有多少失望,便道“她倒是不急,總歸隻是個公主而已。”
楚樓一挑眉,十分不滿意她顧左右而言他,道“你方才說什麽?”
“待會你就知道了,”白揚歌道,“今晚我要去一下梁府。”
楚樓道“一同去罷。”
白揚歌比了個手勢,示意可以,隨後將放在桌上的護腕帶上,這護腕多次修改終於把楚樓修煩了,幹脆改成了可調節大小的樣子。
她長腿勾過椅子,坐下,仰著脖子道“你把零扔去戶部太明智了。”
楚樓“?”他現在十分好奇他們到底做了什麽,能讓白揚歌記成這樣。
顯然,以零為首的人男男女女們並不敢來找他,楚樓又不是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沒一會便將此事拋諸腦後,拉過白揚歌的爪子放在手裏揉搓著,還不忘道“秦雨柔那邊便不要去了,本王自會告知林蕭。”
白揚歌“……”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她道“我已然叫夜言代我前去,你倒是同我想到一塊去了。”
楚樓心說還不是對你的絕對——不信任,怕白揚歌生氣,沒敢說出聲。
他笑道“本王怎麽說曾經也是一代正神,還看不透你這個小妖?”
他幾乎不提從前的身份,白揚歌噎了一下,心想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楚樓都會說人話了。
遂道“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小妖哎?你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嗯,是大妖了,否則紫漸也控製不了元繡的手下,”楚樓道,“本王也就不能借容北的手殺人了。”
白揚歌無語。
您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吧?
越來越覺得楚樓這人越來越雞賊,一不小心就被他拉入陷阱裏,白揚歌嘖了聲,拒絕回答。
紫漸就是那把時而是短刀時而是長劍偶爾是配飾的萬能器具,是白揚歌早就鍛造了的,很有靈性,隻不過受她自身的影響,至今還不能擁有神智——亦或是劍靈,但會護主。
到了晚上,不知道被楚樓套路多少回的白揚歌站起身,宣布“我走了。”
“好。”
白揚歌biu的回頭,示意他跟上。
白天在書房裏她就是在研究梁府,自梁夫人十分大膽的去到蕭姣處,她就一直想親自想去梁府看看。
看看是何等的底氣,才讓這一家都如此之狂妄。
出去的時候雪已經停了,白揚歌二人身後極好,踩在雪上不會有一點聲音,他們兩個對視一眼,雙雙隱在了暗處。
梁府如今就像是幾個月前的白府一樣,蒼涼的不行,偶爾傳過來下人的說話聲,也都是模模糊糊的聽不清楚。
這倒是讓白揚歌想到了梁樂死的那天,她中了白揚晚的圈套,聽到了屋子裏奇怪的對話聲,但後來發現那些黑衣人沒有舌頭,所以至今為止她也不知道那聲音是從哪裏發出來來的。
楚樓對她比了一個手勢,她瞬間會意,輕盈的閃了出去,抬手劈到了一個路過的小廝。
她低聲道“抱歉。”
隨即她低下頭翻看那小廝的眼睛,看到眼睛裏麵的血絲,正常人都有的那種。
她抬頭看向楚樓。
後者則對她點頭。
白揚歌便抬手在他身上的某處按了一會,果然看到眼球裏的血絲以一種極其微小的軌跡運動了起來。
白揚歌暗暗灌輸內力進去,“血絲”就開始歡快的從眼球裏“奔跑”。
乍一看還以為是蟲子在眼球裏麵怕。
白揚歌又道“我收回方才的話。”
楚樓出來將人拖到了一邊,也不怕他凍死,就這樣擱在了雪堆裏。
“肉眼不可見,起碼三年起步,”她道,“梁府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小型的三炎部落,真該讓夜言那孩子來瞧瞧。”他肯定很喜歡。
“三炎部落”是很久很久以前靠養蠱蟲而出名的一個地方,後來隨著巫師這一神職的衰落,就漸漸的消失了。
很多古老而稀奇的蠱蟲就是從這裏培養出來的。
這仆人眼睛裏的就是最簡單的也最好養活的一種蟲,長的和鐵線蟲很像,作用嘛,就是寄居在人體內,逐漸代替人,成為真正的行屍走肉,這玩意最好的一點就是它會侵占人的大腦,不會讓人失去屬於人類的那一部分神智,叫人看著同正常人無異。
這種蟲在人體久了,便會與之融為一體,很難被發現,也就是白揚歌所說的“肉眼不可見”。
“三年,”楚樓重複道,“這個數字太不吉利了。”
確實。
白揚歌很是讚同,突然見到某處火光一亮,脫口而出道“這是什麽?”
“三炎時常這樣,”楚樓解釋道,“蠱術本就是陰邪之術,晚上陰氣重,兩兩相較產生的景象罷了。”
白揚歌歎道“也不知道是誰有如此能耐的蠱術。”
梁樂已死,不可能是他,梁夫人看起來沒什麽真本事,也不太可能,至於梁大人嘛,他一心放在朝廷上,怕是沒有這個時間。
白揚歌說完,便放輕腳步朝著夜楚告訴她的地方走去,正是梁樂當年關押白揚晚的地方。
梁樂當年是否想過自己會被白揚晚害死呢?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到頭來隻不過是害人害己罷了。
這間屋子上了重鎖,鑰匙不止一個,白揚歌正想著這幾把鑰匙都可能放在誰哪裏,便看到楚樓抬手,指尖有著淡淡的藍光,輕輕一畫,重鎖應聲而落,截口很是平滑,像是用刀割的一樣。
白揚歌“……”行吧,還是您厲害。
一股重重的腐臭味撲麵而來,將二人生生逼退了好幾步,味道直接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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