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夜話(1)
蕭貴妃送走燕妃,推開門便聽到了白揚歌的這句話,當即說道“屬下這就派人通知沈大人。”
“不止,”湘王道,“太子對黎珠一向寵愛有加,自皇上病後,黎珠沒了束縛,早就離開皇城了。”
言外之意便是眼下正值危險時刻,黎珠卻在此時出城,是看不到朝中的形式?退一萬步來說,黎容城如今的情形,她一個做女兒的,哪裏有心情遊山玩水去?
白揚歌道“大意了。”
黎珠存在感一直不高,性格上中庸,恰到好處的聰明和中人之姿的容貌,很難讓人有很深的印象,白揚歌一直是遇強則強的,黎珠這樣的人,她喜歡不起來。
蕭貴妃沉吟道“這倒好辦,她既未出嫁,屬下便有些能耐將她招回。”
白揚歌等人都沒有疑議,蕭貴妃這層身份確實很有用。
“燕妃那邊同樣麻煩你了,”白揚歌道,“容北若是不心死,定會想辦法聯係她。”
楚樓冷哼一聲,瞅了她一眼,白揚歌立馬回頭瞪了回去,後者立馬不敢吭聲了。
蕭貴妃道“屬下明白。”
幾個人又說了會話,直到白揚歌按捺不住困意,倚在軟榻上哈欠連天,才有結束的意思。
她昨天晚上便心累的不行,今兒還出了這麽一檔子事,直叫楚樓心疼的不行,吩咐蕭姣往後的事直接報給湘王和太子,若不然夜楚也零也可以。
蕭姣心裏念叨著昏君啊昏君,乖乖的應下來了。
白揚歌則被半推著出了皇宮,一到府裏就開始發高燒。
這一燒給眾人嚇懵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結果還是楚樓在給她換衣裳的時候才發現,是白揚歌的右臂發炎了。
楚樓“……”愧疚的不行jpg
怪不得白揚歌今日犯困厲害,竟是他的鍋。
楚王殿下隻好一邊無奈並十分情願的去煎藥,一邊還要時刻觀察著各方的動向。
到了晚上,夜楚和零並肩走進楚樓的書房,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容北找到了。”
楚樓麵上小心眼的不行,實則也確實很小心眼,自從永城回來之後便開始查容北,誰知道出於什麽目的,總之真的被他給找到了。
楚樓合上太子送過來的文書,道“繼續。”
“這個……”零輕咳一聲,道,“如您所說,容北和元繡聯手,躲過了燕皇,所以眼下就在楚國境內。”
楚樓皺起眉,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扣著。這不算是個好消息。
且不說容北此刻還是燕國的七皇子,便是他勾結元繡的證據都不很充分。在楚國境內,更加不能動他了。
說輕了,是私人恩怨,說重了,那可就是兩國邦交的問題了。
他們都不是傻子,容北,更不是。
夜楚道“他留在楚國,屬下們便不好動手了。但燕國到底不如楚國,您為何不直接同燕皇對話呢?”
楚樓按著太陽穴,聲音冷清的道“燕皇同樣顧忌著太子,太子,燕國師,容北,元繡,這幾個人多半是一夥人,若是輕易擊中其中一個,恐怕不妥。”
這關係真的是越來越亂套了,二人雙雙苦笑一聲,半晌,夜楚道“屬下聽聞今日是太子在審問戶部員外之時,恰巧被您聽見,太子為何突然找到了這小小的員外?”
這話問的很有意思,相信白揚歌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許若宗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怎的突然翻起了舊賬?
楚樓一笑,道“本王早就說過,太子並非良善之人。”
——雖然,所有人都覺得太子的性格比他還要好。
夜楚道“屬下明白。”
這世上能信之人,也就他們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和兩位主子了。
“那您接下來準備怎麽辦?”零道,他來的晚,對太子那些人本就沒什麽印象,“容北雖在國境內,但受著元繡掣肘著,估計不好再生事端。”不生事,他們就沒有正當理由光明正大的抓。
楚樓笑道“這件事你們不必插手。倒是戶部如今缺人,本王倒是想讓你去曆練一番。”
零渾身一震,道“屬下粗鄙。”您還是換個人折騰去吧!
“所以才是曆練,”夜楚幸災樂禍,“實不相瞞,本人在六部都曾待過了。”
零倒吸一口涼氣,十分拒絕。
“就這麽決定了,”楚樓以一種十分輕快的語氣道,“明日便去上任,太子會替你安排的。”
他是有一點點小心思在裏麵的,首先如今夜楚的能耐如比零要好一點,夜楚對零也很好,零而本身就是一個能懶就懶的性子,交給他這種不用動腿的事最合適不過。
以上,自然出自白揚歌的茶前飯後語錄。
“屬下遵命,”零放空道,“希望太子殿下明日顧不上屬下。”
楚樓一笑,心想太子顧不上白揚歌還是顧的上的。
讓零去戶部,也是更加方便查賬,沒準從中便有線索了呢。
“嗯,恐怕不太可能,”楚樓道,“沒什麽事便退下罷。”
送走了相互看對方不順眼的兩人,楚樓失笑的搖搖頭,突然覺著臨淵的人過得比他還要幸福不少。
也不知道小祖宗的燒退了沒有,嗯,是時候讓她增強體質了。
他這麽想著,抬手招來一個下人,吩咐著去督促白揚歌吃藥,休想再倒在後麵的花卉裏,好好的花圃硬生生被她澆死了一片,可謂是害人害花。
沒多久,下人回話來說白揚歌雖然已經醒了,但是寧死不願吃藥,誰勸都沒用。
楚樓聽完滿臉“……”好家夥,這是跟他耍上脾氣了。
礙於他確實有錯,也不好多說什麽,便無奈揮手叫人下去,乖乖的去賠罪了,他前腳踏出門,後腳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頭道“看夠了便滾。”
隨後便大步離開。
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院子後,書房裏的一個書架突然向兩側分開,一個幽長的暗室顯露出來,那裏麵逆著光站著一個人,是元予禮。
她望向夜楚方才站著地方,冷冷一笑,喃喃道“您這麽做是給誰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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