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夜(4)
往後幾天,就是心大如夜言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從一開始他和自家哥哥莫名其妙被派出去,到後來整天整天的看不到自家主子,到最後,他們意識到一直監視著白揚歌的兄弟們回來了。
而最終讓他震驚的,是楚樓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將零召了回來,二人談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零出來後整個人搖搖欲墜,臉上毫無血色。
這些變化都在白揚歌帶走楊阿悅離開之後。
而白揚歌回去之後便好像從此安靜了一樣,他有意探查過,白揚歌的日子過得從以前沒什麽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經常笑了。
這一點不知為何讓他特別害怕,甚至生出一種感覺來:這事不能讓主子知道。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楚王府越來越沒有人氣,而白府那頭,每天都有人上門提親,據說,白揚歌似乎還親自接待了幾個長的好看的。
這天,秦雨柔來找白揚歌玩,她還不知道白揚歌和楚王府已經鬧掰了,還一心想著第二冊的時候可以走個後門什麽的。
白揚歌不覺得鬧掰這件事很重要,便沒有告訴她。
天氣已經開始轉涼,白揚歌畏嚴寒酷暑,早早的做足了準備。
秦雨柔磕著瓜子道:“你那天帶回來的人怎麽處置了?”
“楊阿悅?”白揚歌說道,“放回去了,她已嫁人,既定不了罪便無法留太久。”
秦雨柔道:“你不怕放虎歸山麽?”
她要的就是放虎歸山,這樣就有足夠的理由對付元予禮了。
按理說,也該到了。
“第二冊馬上開始了,宮中今晚便要準備晚宴,”秦雨柔道,“我父親說讓我同你一起去,壓一壓元有善的威風。”
呃,她似乎忘記了白家和元家才是同氣連枝的,至於白揚歌同元予禮,那就是私人恩怨了。
“行吧。”
晚宴的主要目的就是款待一下來我朝的他國使者和皇族之人,選在第二冊開始之前,是因為要帶上第一冊中頭彩的女子們。
黎容城的意思是,第一冊勝出的女子們大多出身高貴,這身份才能都有了,若是能為楚國盡力,同他國結親,也是美事一樁。
白揚歌本身生的極好,是此次會被派去結親的最好人選,可這樣的人遠嫁他國實是憾事,所以這幾天上門提親的人不在少數。
白揚歌先前很是拒絕嫁人,可過了這麽久也就看淡了,甚至破罐子破摔的想,嫁給一個老頭守一輩子活寡也挺好的。
此話一出,頓時被白母劈頭蓋臉的罵了一臉。
晚上,秦雨柔便隨著白家的馬車去宮裏,她本來一下車就要去找白揚歌,奈何人實在是多,她沒一會就被眾人圍在中間。
因而她也就沒看到白揚歌一下車就被元予禮帶走了。
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滿殿的年輕男女分席而坐,不少人伸長脖子去看大名鼎鼎的白揚歌到底是何許人也。
林蕭被一個異國男子扳著肩膀,後者用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話道:“我聽說那個姓白的女人長的特別漂亮?”
林蕭想了想,道:“恍若天仙。”
異國人不太理解這個詞的意思,但知道“仙”是什麽東西,讚道:“我若是能夠娶到這樣的女子,今生無憾了。”
這次林蕭沒接茬,輕輕皺了皺眉。
“聽到了?”
暗處,元予禮對她道。
白揚歌十分好奇皇宮裏居然有這種單向視野的地方,果然楚樓的人就是能鑽一切空子。
“怎麽?”白揚歌好笑道,“堂堂淵的人,居然還會在意我這種嘍囉?”
“王爺果然都告訴你了,”元予禮嘲諷道,“可惜你還是太嫩,還不足以配的上他。”
天下的女子都要配一配楚王嗎?
白揚歌嗤道:“彼此彼此。”誰在意。
元予禮衝她微微一笑。像是在嘲諷。
白揚歌退了一步,說道:“隨便你怎麽想。”
沒多久,有宮人到處找他們兩個,恐怕是第一冊的人都來齊了,隻剩下二人。
白揚歌同元予禮一同來將眾人嚇得不輕,尤其是秦雨柔,這姑娘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哪,上來就握住白揚歌,道:“你怎麽同她一起來了?她沒害你吧?”
白揚歌心說暫時還沒有。
黎容城先招待他國使者,眾楚國學子便四散在外麵三三兩兩的聊天,白揚歌四處張望,並沒有看到楚王的身影,很是鬆了口氣。
他若來,反而不好。
“這是在宮裏,她沒那個膽子,”白揚歌道,“林蕭他們呢?”
“被一群外邦人拽去下棋了,你臉色為什麽這麽不好?”
是麽,可能是冷的。
白揚歌不甚在意的摸了摸臉,像是想笑一下,然而她剛剛扯了下唇角,突然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哦豁,元予禮這麽狠的嗎?
秦雨柔嚇得直接從原地彈了起來,聲音似乎變調了:“白揚歌?你怎麽了?”
“沒什麽,吐點血而已,”白揚歌趁著眾人還沒有注意道這裏,便小聲道,“不管待會發生什麽事,務必保全白家。”
“你做什麽了?”秦雨柔心急如焚,“我他媽能做什麽啊?”
“淡定,”白揚歌無奈道,“有些人想要殺我,隻怕今日能如了他們的願,我隻怕會牽連到你們。”
“你放什麽屁?”秦雨柔暴躁的說道,“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
因為沒有必要啊。
赤歸的能耐非同一般,加上有了元予禮的助力,弄死她易如反掌。
白揚歌沒來的急回答,整個人難受的俯下身去,唇角的血止不住的留下來。
即使在晚上如此喧鬧的地方,她發出的難受聲音仍然很是刺耳。
沒一會便有很多人注意到這,白揚歌早就失去了意識,倒在血泊之中像是失去了生命。
沒有人敢去稟告黎容城,第一冊的頭彩死在皇宮這誰敢說?
林蕭等人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秦雨柔呆呆的跌坐在一旁無神的看著空中的一個點。
林蕭連忙過去扶起她,慌張的問道:“怎麽回事?”
“白揚歌,她死了。”
“什麽?”
“死了,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