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書院(2)
那人好笑道:“若不是仗著有幾分姿色就能欺負的了我們晚晚了?”
這倒沒有。
反而是你們的晚晚借著你們的好心來抹黑她,用來成全自己。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能就是這個意思?
白揚晚這算盤打的好,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柔柔弱弱不敢說話的淑女形象,就算事後發現白揚歌並不是他們口中說的如此不堪也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因為她可什麽都沒說呀。
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抱怨而已。
白揚晚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被眼見的白揚歌捕捉到,白揚歌心下冷笑,道:“不敢。”
老板娘見雙方並不是想象中的和諧,不由得疑惑現在年輕人火氣都這麽大的嗎?還有那個白三小姐,不管白揚歌在家裏對她如何,在外麵不應該護著自己家人麽?
這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給誰看?
不知道在外麵代表著自己家的臉麵?
這幾位還都是白鳥書院的名人,她不好得罪,可白揚歌的手藝……她也是真不想放棄。
於是她道:“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啊,這外人瞧著呢。”
不錯,女兒坊占地極廣,絡繹不絕的顧客多以女人為主,女孩子又是喜歡熱鬧的。
“瞧著唄,”方才第一個說話的女孩子道,“叫大家都來看看搶自己妹夫的女人!”
她這話絲毫沒有壓低聲音,反而顯得極其張狂,囂張至極。
白揚歌這下真的沒忍住“哈”了聲。
她本意隻是想叫白揚晚停下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誰知她竟連自己的臉麵都不顧了。
幾個與老板娘交好的夫人忍不住走過來低聲問道:“我這許久不出門,這又是出的哪檔子事兒?”
老板娘扶額道:“無事。小孩子家打鬧罷了。”她因著與韶夫人交好的緣故,自然知道白揚歌與沈雲歸的事,更知道二人之所以在一起查案,那是得了皇上準的。
這幾個孩子……太過大膽。
不知道是不是被當槍使了。
“可這幾個都是白鳥書院的學子,”那夫人又道,“白鳥的人,不見得會說謊。”
反而是白揚歌,生的一副好皮囊,明明看起來與他們年紀相仿,卻連白鳥書院都沒進,可不是不如人家嗎?
“……這話過分了,”穿著青衿的男子蹙了蹙眉,似乎很不喜歡她粗俗的用語,“若未下聘,何來搶來一說。”
剩下幾個一直沒說話的同樣穿著青衿的女孩子都在竊竊私語,不外乎是“粗鄙”“事實”“一麵之詞”什麽的。
白揚歌笑了幾聲,那聲音諷刺的不行,光聽著笑聲都能感覺到多麽荒唐。
她要是暴跳如雷或者泫然欲泣的話反而讓白揚晚得逞,不過白揚歌兩大性格特點就是雙麵人格且完全不要臉。
“既然你說是,那就是吧。”白揚歌轉身向老板娘道,“還請麻煩找下我的東西。”
以為她要走嘛?
並不,這個機位很重要。
果然,白三小姐終於說出了她進女兒坊的第一句話,隻聽道這丫頭帶著一絲怒意的道:“你發帶哪來的?”
看到了?
那就好。
那晚上楚王給她用的發帶她忘記還了,直到今天白葉不知道從那個犄角旮旯處翻了出來,白揚歌玩心大起,順手用上了。
“呦,你說這個呀,”白揚歌狀似隨意地道,“前幾日給楚王送禮,他回禮來的。我瞧著不錯,便用上了。”
楚王的發帶很奇妙,他總會在邊上繡一個金線羽毛,隱有血色。
宋玉蓉見白揚晚胸口小幅度的欺負著,眼底似有怨艾,便笑道:“果然是賤,這還未過門就勾搭上旁人了?嘖,也是苦了沈家的公子。”
“宋玉蓉,你說話別太過分,從始至終你見她說過一句話?”有人看不下去,道,“別聽別人說了什麽你就信什麽,二小姐和沈公子那是公事。這之後你見過他二人在一處過?”
“這話在理,宋玉蓉,別在外人麵前丟了咱們白鳥的臉,白揚晚,你倒是說句話啊。”
白鳥還是有正常人在的。
隻不過幾位姑娘的話過於犀利,更襯得白揚晚像個小貓一樣無辜又委屈了。
白揚歌甚至聽到旁的男人說她欺負人。
啥玩意?
“我已說了是還禮,”白揚歌疑惑道,“是你腦子不好還是我沒說清?啊,正好梁小姐在這,當日韶夫人和王爺向我要孔雀璃玉簪,這就是還禮。”
“韶夫人也有,老板娘,還勞煩您找一找。”
老板娘哎了聲,抻著脖子往後堂吼了一聲,先前見過的那位婦人便捧著盒子出來了。
老板娘將盒子打開,裏麵放著一塊赤玉玉佩,用小篆體刻著“召”,正是韶字的一半。
白揚晚見到那玉,便覺得白揚歌所言不虛,咬了咬唇。我見猶憐的一張臉很難不讓人為之動容。
“即便是這樣,二姐也不應該就這樣……招搖。”白揚晚道。臉上確有不滿,似乎是對姐姐的這種做法無法理解的正派表情。
老板娘跟著幾個夫人看熱鬧,手上的團扇又開始搖了起來,她可是混跡多少年了的人了,哪裏看不出白揚晚的意思。
便笑道:“是否招搖我倒是看不出,隻是三小姐怎麽一口咬定這發帶就不是你姐姐的呢?”
換言之,你怎麽知道它是別人的東西呢?
白揚晚不是傻的,“你怎麽有楚王的發帶”這種話她不會說,為的就是堵老板娘的這句話。
“那是我姐姐,她的東西我能不知道麽……”白揚晚垂眸道,“看著眼生而已。”
宋玉蓉在一旁嘲諷道:“就是。她自己犯賤還不許晚晚說了?”
說到底,她還是覺得白揚歌搶了沈雲歸。
簡直就是冥頑不靈啊冥頑不靈。
白揚歌歎氣,道:“……我竟不知道你如此關心我。”
“發帶不如玉,乃是尋常人家之物,楚王的東西……二姐不如還是還回去吧。”白揚晚苦口婆心的勸說。
實則滿滿的酸意。
白揚歌就等著她說這句話呢。
“啊……我可沒說是那個王爺,你倒是一猜就中。”她笑道。
回顧前情,白揚歌說的的確是“王爺的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