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調任
北伐軍一路高歌猛進，在收複閩贛後兵分分東、中、西三路。
東路軍由閩贛入浙南，而中路軍又分江左軍和江右軍，沿著長江兩岸入皖、蘇。兩路軍留守武漢三鎮，並伺機進攻豫省。
隨著浙皖的收複，孫傳芳所率僅剩的不懟被圍困在長江下遊，馬上就要被全殲，無奈向東北張少帥、魯省張宗昌諸玉璞求救。
唇亡齒寒的道理大家都懂，故而兩張一諸都派出數架飛機進行支援，加上孫傳芳自己的老底，一時間飛機數量竟然超過了北伐軍進攻他們的主力江右軍的航空隊。
雖然江右軍航空隊目前飛行員數十名，但飛機其實就四架：“布雷格”轟炸機一架，“高德隆”戰鬥機三架。
與兩張派出的飛機較量幾次後吃虧不少，飛機險些被打下來，江右航空隊招架不住，趕緊向上級求助。
無論是上級看重還是有人眼紅上眼藥，在張輝大出風頭後，這個差事就順勢到了他手裏。
“哎哎哎，輝老大那慢點開，再讓我多看一眼的青春。”
長江上空，一架哈維蘭式轟炸偵察機正緩緩往北行駛。
望著江水，程諾一臉惆悵，唉聲道：“滾滾的江水，這不就是我那逝去的青春嗎，青春啊，你是多麽的寶貴，隻是失去才知道它的重要。”
喋喋不休的話像蜜蜂一樣在張輝耳邊嗡嗡隻響，饒是的他心理素質不錯，可手也忍不住一抖，帶動飛機猛地顛簸。
匆忙平穩飛機後，張輝又氣又笑道：“說吧，你是想幹什麽？”
程諾還想待價而沽，慢條斯理道：“誒呀，你看著天上的雲，像不像我在軍事飛機學校的講桌，對對對，就是那片樹林，跟學校後山的品種一模一樣，真是讓人懷念呀，可惜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張輝受不了這婆婆媽媽，直接放出狠話：“趕緊的，說你想幹嘛。”
“你看你去江右軍航空隊當副隊長，我這被你連累，從一名軍校教師變成普通飛行員，是不是代價有點大。”程諾一臉委屈，可憐巴巴道：“聽到調任的消息，我連粉都難受得少吃了一碗，四舍五入瘦了十來斤。”
因為飛行表演都是兩位共同參與的，而這加哈維蘭式轟炸偵察機也是雙位，於是程諾也就這麽被捎帶上了。
其實程諾這個活潑好動的人早就在學校待不住了，之前申請過幾次要調離學校，可陰差陽錯下直到張輝回校也沒能走出去。
這次能參加北伐也算是了了多年的願望，但是想到是因為張輝這個始作俑者才出去的，剛好能敲詐一筆。
張輝聽到這憑借多年的同宿舍經驗，也算是搞明白了老同學要幹什麽了，本來不想尿他這一壺的，但想著確實是因為自己才離開的，聽聽要求也無妨。
因此，語氣就變得沒剛才那麽不友好了：“說吧，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麽，能做到的我都可以考慮。”
程諾喜笑顏開，裝不下了，急忙說道：“你肯定能做到，很簡單的，就是如果上了戰場真咱們倆要是還開這座飛機，還我來開你坐我後麵。”
“可是……”張輝剛想說什麽就被打斷了。
“你先聽我說，我可不是看不起你的技術，而是太佩服你的技術了。”程諾不想誤會，趕緊解釋：“主要是我的技術不行呀，想多磨煉一下，到時候當你的僚機時也能不掉鏈子。”
張輝一琢磨，還真是這麽一回事，以他對未來的空戰了解，一個人在天上是很難同時鬥得過多架飛機的，有一個好幫手那絕對不止是1+1=2那麽簡單。
再說，自己這倆人也不一定是非要開這架飛機不是。
江右軍航空隊基地。
一高一低兩個人影正在牆腳抽著悶煙，站著的龐林猛抽一口，將煙抽的僅剩一個把後才不舍地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上一腳方才覺得解氣一點。
“哥，你說，隊裏上次不是說要幫你請功，說什麽憑借你的軍功肯定能題跋個副隊幹幹，接過憑什麽又控江一個副隊，這不是欺負人嗎？”龐林握緊拳頭，一副憤懣不平的樣子。
坐在石頭上抽煙瞿天驕沒有回話，隻是一根接著一根不停地抽著煙，腦袋上不時暴凸的青筋表示他心的遠沒有外表那麽平靜。
替自己大哥越想越氣，龐林一拳頭砸向身旁的土胚牆，簌簌落下一一陣土屑，剛好飄蕩在瞿天嬌頭上。
瞿天驕知道不能再繼續了，歎了口氣把煙在石頭上摁滅，將剩下的半根放回煙盒，拍拍身上和頭上的灰後才緩緩道：“小聲點，免得隔牆有耳對你我不利。”
龐林是個二愣子，天不怕地不怕嚷嚷道：“我去他大爺的不利吧，要的就是他們聽見，我看就是他們排擠我們南苑航校出來的人，故意卡著不讓老大你升官。”
“勢必人高，這日子也得繼續過著不是，咱們現在隻是打傷對麵飛機並沒有打下來不是，那這樣，我們就給他們打下來一架給他們掌掌眼，我到時候不信還能當著咱們的路。”瞿天驕眼睛通紅，暗自下決心要給他們好看。
“可是老大，這……”龐林仍心有不甘
派係鬥爭打一開始就表現得明明白白，整個江右軍航空隊十來人，很多都是革命軍自己培養的知根知底，隻有瞿天驕和龐林二人是北方南苑航校出身，一直以來就跟其他人有些矛盾。
但兩人是帶藝參軍，憑借著過人的技術駕駛著航空隊唯一的一架戰鬥機，即便麵對奉軍派出的老牌飛行員也能遊刃有餘，甚至上次護航的空戰中保護了自家轟炸機的同時還打傷了一架，原定炸運輸隊的任務順利完成。
隻是當時安裝機槍口徑太小，命中多發也沒有將敵機擊落。
但這樣的戰績在整個江右軍也是很令人矚目了，他們隊長張興生拍著胸脯保證上報了，說什麽嘉獎令和新的委任狀已經在路上了，可千等萬等等來的卻是位空降來的副隊。
得到消息後的兄弟二人去找說話，而迎接他們的確實軟釘子。
臨了還送了一句話給他們：“別說擊傷一架了，就是擊傷百架了，那不也是一架都沒打下來不是，等你們打下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