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家
打著傘低著頭不知道走了多遠，等抬頭的時候發現雨已經停了，原本冷清的街道也熱鬧起來。
“飛機欖！有辣有唔辣”
“收買舊書紙、舊報紙、舊新聞紙”
“有豆腐花、涼粉賣”
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展現著羊城的生活氣息，讓張輝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自己因為熬夜昏厥莫名來到這個世界也十多年了，跟隨著羊城一起成長變化，這些日子感覺前世似乎是一場夢，那種一直和平太不真實了。
小時候跟著堂兄摸槍，大一點便被裹挾著看槍決練膽子，成年後參軍上軍校學本領，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戰爭距離他的腳步越來越近了。
“靚仔，來唔來碗腸粉喔”
一個小吃攤主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潛在客人，探著脖子熱情邀請。
思緒被打斷的張輝停下腳步，衝攤主笑著搖搖頭拒絕邀請。
自己要是現在在外麵吃飽了，回去嫂子做的菜隻吃那麽一點，到時候又該說不清了，還是先留著肚子吧。
不過回過神的張輝清醒了，這種狀態跟前世也很相似，和平久了感覺新聞上的戰爭不真實，戰爭久了和平也成了夢，不過自己既然穿越了，那就盡可能提前結束戰爭。
想罷，張輝一鼓作氣，趁著雨停的間隙一路小跑就到堂哥家，也就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不過他剛摁下門鈴，就聽見屋裏一陣大呼小叫，緊接著就是穿上鞋啪塔啪塔走路的聲音。
在張輝猜想中，這麽大的動作肯定是侄子來歡迎他，畢竟從小就帶著他玩，這下一出遠門就是兩年沒回來，肯定想念自己。
可門一打開，首先衝出來的竟然是位俏麗麗的大姑娘，一個縱跳就撲在張輝身上，得虧飛行員的身體素質都不差，要不然這近百十來斤還真受不了。
“老大你終於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摟著他的脖子，女生激動地都要哭了。
這邊張輝張開雙手感覺放哪都不太合適，仔細搜尋腦海中的回憶才發覺這是當初的小跟班豆芽菜——程欣。
印象中程欣從小就是是個假小子，從小就打遍同齡男孩無敵手，誰都不服，直到遇到有著成年思維的張輝，程張兩家又是世交，從此便認其做老大。
張輝做什麽，她就跟著做什麽，從穿衣打扮、吃飯走路等，讓張輝經常很無語。
發展到後麵張輝參加軍校當飛行員，程欣也跟著去，隻不過張輝是軍事飛機學校一期，她是二期，也是學校第一位飛行員，飛行成績比部分男生要好，一時引起社會轟動，跟他沒少炫耀。
隻是沒想到自己一出遠門，假小子都變成靚麗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
這時候，背後突然傳來幾聲幹咳。
“咳咳”
程欣意識到自己行為確實不太雅觀，急急忙忙跳下來，頭垂著用腳尖畫圈：“嫂子你別誤會，我隻是對上次和老大空中格鬥失敗心有不甘，後麵我磨煉好久就等他回來雪恥呢。”
“好啦好啦，我懂。”都是過來人，知道女孩大了臉皮薄就不拆穿了：“欣欣你看我那兒還煲著湯，你去幫我看看火候。”
“你們先聊，我去廚房盯著。”程欣如蒙大赦，三步並兩步跑開了。
“這丫頭聽說你要回來，沒少往咱家跑，今天更是忙裏忙外，以後你可不能再欺負她了。”嫂子看著程欣的背影，提醒道。
張輝有些無奈：“這我哪敢呀，打小都是她欺負我嘞。”
隻剩下兩人在門口，回過頭來嫂子望著張輝眼圈瞬間紅了，拉著他的手不舍得鬆開：“茂行你在外麵吃苦了，都瘦了這麽多，回來嫂子我好好給你補補。”
人心都是肉長的，從小在堂哥家長大，長兄如父，那長嫂就如母，是這世為數不多真心關心自己的人了。
張輝順勢把嫂子摟在懷裏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來安撫其情緒。
情緒穩定後，嫂子又打量了張輝一圈，看到褲腿上的泥漬之後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了。
“是不是你那兄長一門心思忙工作，把接你的事給忘了？真是個沒良心的。”
張輝撓撓頭，替堂兄說話道：“不是那樣的，是兄長把我送到街口後才離開的，你看為我行李都沒拿，都在大哥車上呢。”
說起自己丈夫，嫂子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這麽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他，今天老早就跟他說了讓他幫你侄子請假，結果天都快黑了，這還沒回來，肯定是給忘了……”
了解這位嫂子的脾氣的張輝趕緊打住這話題，邊往屋裏推著嫂子邊說道：“嫂子我下了船還沒吃東西呢，這是什麽東西啊這麽香，肚子裏的蛔蟲都被勾出來了。”
“啊，這個是你愛吃的燒鵝，是我專門給你買的，還是當初的王記，隻不過王老頭幹不動了，現在是他兒子做的，味道好像還更好了。”
“那我得好好嚐嚐，在毛子那天天大列巴，嘴巴都沒點油味，還是家鄉味道好。”
……
絮絮叨叨嘮家常話中，張敬宇帶著兒子回來，程欣也端起煲好的湯過來，五個人就在這其樂融融的氛圍裏享受了這份晚餐。
飯後，在嫂子的顏色下，張輝走在送程欣回家的路上。
顯然程欣今天很高興，走在前麵一蹦一跳，時不時回頭跟張輝打聽著毛子那邊的風土人情。
“老大，毛子那是不是都挺能喝酒啊？”
“嗯，男的女的都愛伏特加，頓頓離不開，跟他們那邊寒冷氣候有關係。”
“老大你在那都學了什麽新的飛行課程呀？”
“其實也不多，複雜氣象飛行和夜間飛行，主要是毛子教官的飛機經驗豐富，能學到不少真本事。”
“真羨慕呀，聽說那裏還有白色的大熊呢，你見過嗎？都說毛子從小就跟熊打架，老大你要是跟他們一對一，能打得過嗎？”
“白色熊那叫北極熊，野外生存課見過，跟毛子打架麽，我能一挑他們好幾個。”
有幸於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張輝在格鬥課上毫無敗績，即便是麵對車輪戰也以勝利告終，因為他出手太疼，到後麵沒人再敢跟他挑戰。
在前麵小攤那裏買糖葫蘆的程欣有些不信，她可沒見過張輝出手，看著瘦瘦的他怎麽跟那些膀大腰圓的毛子打，何況還是一打多。
不過出於對老大的信任，程欣並沒有反駁，跳過來給了張輝一個糖葫蘆：“呐給你的，改天一定讓我多見識見識。”
張輝微微一笑，接過糖葫蘆：“有機會的，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說笑笑，兩個人終於是到了程欣的家。
望著門口，程欣的興致突然變差：“可惜我爹不讓我出國，學不了老大你那先進的飛行課程，唉”
張輝張張嘴想安慰什麽，可到嘴邊卻變成了：“可能伯父也有他的苦心吧。”
“什麽苦心，就是覺得我沒男孩子堅強，小看人罷了，不邀你進去喝茶了，我先回去了。”程欣直接沒給張輝反應時間，直接進屋了。
等到張輝苦笑的搖搖頭，準備離開時。
程欣又突然氣喘籲籲折返來了，眼睛直勾勾盯著張輝紅著臉問道：“都說年輕毛子女人這地方比國內的好看，是不是真的？”
張輝愣愣，實在沒想到假小子會問這個，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哼，我知道了。”見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程欣很生氣，將張輝的冰糖葫蘆直接咬掉一個吃掉：“這是你的教訓。”
吃完，程欣再次回到家門口聲喊道：“忘了通知你了，老師想看看你在毛子那裏學到了什麽，就邀你明天上午航校見！”
說完話，匆忙扮了個鬼臉就把門給關上了。
也罷，那就明天學校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