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狗純粹就是喜歡叫
就在慕青要對趙清秋繼續對手的時候。
在雪中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秦以薇她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慕青的身後。
慕青隻感覺脖子一冷,就聽到了秦以薇那毫無感情的聲音。
“慕青你當我死了嗎?”
“在我地盤,欺負我的人,你想怎麽死了嗎?”
秦以薇手裏拿著一把瑞士軍刀,刀刃如今就抵著慕青的脖子。
寒光凜冽,她目光毫無波動。
我的人?
這句話傳到了慕青的耳畔,他是背對著秦以薇的,看不到她說這話的時候的表情。
但我的人,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就像一根燒紅的細長的針,沿著他五髒六腑最柔軟的地方,一點點的刺進去。
不僅疼,還帶著熾烈的滾燙。
慕青的呼吸有些不正常了,他並沒有鬆開一臉是傷的趙清秋,像是篤定她不會動手。
他在被她挾持的時候,還有閑情逸致的笑出了聲音。
“你的人?”
慕青笑著,咬字十分的清晰,帶了幾分不屑的嘲弄。
“秦以薇,不跟在我身邊了,你的眼光怎麽也下降了這麽多?他這個樣子,是你的人?你是怎麽找的男人?怎麽就不能把你的眼睛睜大一點?”
慕青就是介意了那一句我的人,所以眸光都變得森冷可怖。
隻是秦以薇看不到,但趙清秋看到了。
秦以薇握緊了刀把,刀刃往前進了一寸。
“這麽多年不見,你廢話怎麽比以前更多了呢?唧唧歪歪的幹什麽?我的人,我讓你放開他,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這把瑞士軍刀,是韓子衿送她的,很快。
所以,就這麽輕輕一劃過,慕青隻覺得脖子輕微一陣刺疼,就有血跡流了下來。
他閉目。
他知道秦以薇恨他,所以就不會手下留情。
“嗬嗬。”他輕笑出聲,一點也不在乎流血的脖子。
就這麽一道很淺的傷口,還不至於讓他沒命。
但他不知道為什麽,他笑得雲淡風輕的,心底有個地方卻抽疼得厲害,幾乎讓他無法喘息。
“秦以薇你真的是出息了啊,為了這麽一個垃圾堆裏的男人和我動手?你的眼光,怎麽就那麽差?”
他故意羞辱趙清秋。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秦以薇還是氣得手一抖。
她倒是想就這麽一刀割斷慕青的脖子。
但是。
慕青這麽死太便宜了。
秦以薇也跟著笑了,笑容恣意而張狂。
她反唇相譏,“垃圾堆裏找男人?慕青,你這是在形容你自己嗎?”
“說來我也是挺後悔的,我當初怎麽就瞎了眼睛,在垃圾堆裏撿了你這麽一個男人呢?”
“清秋他可和你不一樣,你是垃圾,他不是。”
秦以薇笑著眯起了眼睛,“他在我心裏,是最好的男人。”
毫無預兆的。
慕青的背影再次僵住。
他原本拎著趙清秋的衣領的手指,倏地就一鬆。
秦以薇也順勢收好了刀,嫌棄的擦了一下刀上的血。
她跑過去扶起趙清秋。
“你說說你,明知道有些人是瘋狗,你還得非得咬回去,我們是人,我們不能和狗計較。”
秦以薇眸光冷若冰霜,故意指桑罵槐。
“薇薇。”趙清秋倒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看向慕青,帶著一絲勝利的笑意。
“聽到了沒有?下次再被瘋狗反咬,我不會救你的。”
秦以薇扶著他,沒看慕青一眼,和他擦肩而過。
似乎,在她的世界裏,慕青這樣的人不值得她停留片刻。
趙清秋很委屈,“可他要是衝我叫呢?”
“不是都說了嗎?他們就是一群瘋狗,狗對你叫,那不是你好不好的問題,而是狗自己喜歡叫,喜歡亂咬而已。”
“人要是和瘋狗計較,那不是變得和瘋狗一樣了嗎?”
秦以薇越走越遠,一口一個瘋狗罵著慕青。
趙清秋知道她是在為自己出氣。
但是他很難過。
她要有多恨,才能對自己曾經愛到了心坎裏的男人,口出惡言呢?
要受過多少的傷,才能這麽毫不畏懼呢?
佇立在院牆處的慕青心口窒息一般的疼,琥珀色的桃花眼克製不住的泛紅。
心口的劇痛,讓他的理智消失。
他顫巍巍的伸出手,扶著院牆,這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脖子那裏,還在汨汨的流著血。
傷口不深,很淺,他卻痛到痛不欲生。
一顆心,被巨大的壓力不斷的碾壓成粉碎。
他覺得,他好像掉入了一個萬劫不複的深淵裏。
他一輩子都從那個坑裏爬不出來了。
慕青對不起一個人。
秦以薇。
生生世世,都對不起她。
即便是明知道他已經不配出現在她的麵前,可知道她來了柳州市。
他還是沒有按耐住自己內心的情緒,裝作自己是為了來找韓子衿的,從而趕了過來。
但沒見到她。
反而是趙清秋衝了出來。
他知道趙清秋,那是這些年一直陪伴在她身邊,陪著她走出無數個黑夜裏的男人。
他看到趙清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錯過了什麽,失去了什麽。
他不得不承認,他現在是心痛,也很妒忌趙清秋。
妒忌趙清秋可以站在她的身邊……
可若是他重來一次,他還會那麽做嗎?
他不確定。
或許是會的。
在雪地裏不知道站了多久,寒風吹得他的身體都失去了知覺,他這才緩慢地轉過身,艱難的挪動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他的車麵前。
院子裏的地上堆了一層薄薄的白雪,他的臉上毫無血色,比這白雪更慘淡死白。
回到自己的車上,他突然覺得冷得厲害,於是顫抖著手打開了空調。
很快,車裏的溫度升起來了,但是他還是覺得很冷,冷得牙齒都在發顫。
怎麽會這樣冷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其實已經不冷了,開始慢慢地變熱了。
那為什麽,他還會覺得那麽冷?身體都忍不住在發抖?
腦海裏閃過一抹什麽,他才知道,是心太冷了。
是他的心裏太冷了,暖氣吹不到心裏,能暖的隻有他的身。
當初為他暖心的那個人,她死了。
死在了被人糟蹋的那一天晚上……
他突然從後視鏡裏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血。
鮮紅的血,那麽的刺眼。
竟有一瞬間,把他的靈魂拉回到那個崩潰的淩晨。
這血,和那淩亂床單上的血跡一樣的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