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絕症而死
收到簡夫人發來的短信，沈隨歡難過地流淚了。
話裏話外簡夫人都還是在維護簡彤。
她捏緊了手機，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簡夫人要她去簡彤認錯道歉。
換做往日的她，她肯定不會的。
但是沈澄是因為她才進了監獄的，要想讓慕衍之放過他，她隻能聽簡夫人的。
這是沈澄唯一的機會啊。
沈澄馬上就要高考了，總不能真的留下案底吧？
為了沈澄，她幾乎沒有猶豫的，拿著手機就要往外走。
但是很奇怪，前兩天還守在她門口的保鏢都不見了，她暢通無阻的去了簡彤的病房。
站在簡彤的病房門口，她內心突然升起一種難言的恐懼，眼皮不住的跳動。
她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
猶豫之間，她已經推開了門。
門開之後，她就徹底震驚了。
濃濃的血腥氣湧入她的鼻腔，她才進去就看到了血泊裏的簡夫人。
簡夫人的胸口還插著一把刀，看上去就像是死了一樣。
沈隨歡猛的瞪大了雙眸，瘋了一樣的撲過去。
“媽媽！”
她啞著聲音嘶喊，可血泊裏的簡夫人不省人事，渾身都是獻血，已經不會再回應她。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
沈隨歡的眼眶一下就泛酸了，她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伸手就要抱起受傷的簡夫人。
簡夫人的雙眼緊閉著，氣息微弱，血液快速的從她身體裏流失，她單薄像一張被血水浸透的紙。
“媽，你不要嚇我啊！”
“我已經失去一個媽媽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沈隨歡痛哭流涕著。
她太害怕了，看到簡夫人身上流出來的血，她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全身都在瘋狂劇烈的顫抖，心髒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與此同時，一股即將失去媽媽的巨大悲痛鋪天蓋地的襲來。
“來人啊，護士，醫生！救救我媽媽！”沈隨歡哭著大喊。
突然間，簡彤的聲音陡然響起在她的身後。
“啊！”
“殺人了，殺人了！”
簡彤的聲音傳了過來，沈隨歡全身僵住，不可置信的轉過頭。
簡彤臉上還有血，手上也有她故意劃出來的傷口。
她臉上纏著紗布，像鬼一樣在走廊門口聲嘶力竭的大吼。
“阿衍救命啊，你快來啊！沈隨歡為了報複我，居然殺了她自己的親媽媽！”
沈隨歡駭然，這一瞬間，她腦海裏閃過無數種的念頭。
簡彤又陷害她！
這一次還親手殺了她的媽媽！
這一定是簡彤的計策，想要她來頂罪！
簡彤要毀了她，也要殺了她媽媽！
沈隨歡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殺人的是你，簡彤你還有沒有良心？你居然要殺我媽媽！她對你這麽好，你怎麽能殺了她？”
簡彤早已經布置好了這一切，恰好這時候，她看到從電梯裏出來的慕衍之，她一邊哭泣著，一邊裝成瞎子踉蹌的跑。
“救命啊！”
“沈隨歡她要殺我，媽媽為了救我，她死了！”
她嚇得屁滾尿流，卻被趕來的慕衍之抱入了懷抱。
慕衍之一把接住她，而後沈隨歡也像瘋子一樣衝上來。
隻是還沒靠近，慕衍之就一腳踹開了沈隨歡。
“我沒有！殺人的人不是我，是簡彤！是她殺了我媽媽，慕衍之殺人的是她！你快放開她！”沈隨歡目赤欲裂。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人就如落葉一般往後摔去。
慕衍之那一腳踹的狠，踹在她的小腹那裏，瞬間濃重的痛楚就吞沒了她。
慕衍之看到沈隨歡身後滿身是血的簡夫人，憤怒直往頭頂衝。
慕衍之怒吼：“沈隨歡，你他媽還是不是人？我知道你惡毒，你壞事做絕了，我沒想到你六親不認，居然要殺你親媽！”
慕衍之眼底翻湧起戾氣，恨不得把沈隨歡撕成碎片。
她痛苦地搖著頭，人都蜷縮到一起，小腹的痛楚猶如刀割，她根本就沒有力氣爬起來。
她囁嚅著，“我沒……我沒有，她是我媽媽，我就是再恨她，我怎麽會殺了她？”
現在沈隨歡才知道簡彤有多可怕，那條短信恐怕也是簡彤發來騙她的。
但是為時已晚。
慕衍之會信她是無辜的嗎？
簡彤捂著受傷的手臂，顫抖著，她絕望的哭泣。
“媽媽，你為什麽要救我！你就不該救我的！阿衍，你救救我媽媽，她不能死啊！不可以啊！”簡彤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隨歡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啊？就因為我媽媽為了我著想，不想放過沈澄那個毒瘤人渣，你為了那個不成器的東西，你居然殺了媽媽！”
“她可是你親媽啊！就算稍微偏心我一點，你也不能這樣對她啊！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沈隨歡痛得臉色發白，已經說不出話了。
而慕衍之冷酷的走向她，又是一腳，狠狠地踩上她的小腹。
“啊！”沈隨歡淒厲的慘叫，眸子瞬間就被淚水染得模糊。
好痛！
真的好痛！
慕衍之絲毫不肯放過她，他漆黑的丹鳳眼裏滿是陰暗和冰冷，如同地獄裏的修羅，讓人喘不過氣。
“痛？你也會知道痛？你媽媽就不會痛了嗎？你這種沒有人性的女人也會痛嗎？”
慕衍之的眼底狂怒漸生，他的鞋底用力的碾壓著她的小腹。
她痛得小腹裏那裏一抽一抽的，人也跟著筋攣。
麵對失去理智猶如暴獸的慕衍之，沈隨歡痛苦地哀求他。
“我疼……”
“小哥哥你放過我吧，我沒有殺我媽媽……”
“小哥哥，我疼！”
當初的少年問她。
隨歡，你疼不疼？
她現在淚如雨下，小哥哥，我疼，隨歡疼。
“不是你？不是你難道是彤彤？簡夫人對她這麽好，她為什麽要殺簡夫人？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心如蛇蠍嗎？”
慕衍之冷酷的話語猶如驚雷砸到她耳邊。
沈隨歡實在是太疼了，肚子被他踩得痛，子宮癌發作也好痛。
她絕望的看著他，思緒漸漸地飄離。
她腹部的疼讓她的靈魂都在一點點的碎掉，成了一灘爛泥。
她意識已經模糊，所以沒注意到雙腿間漫流出的血，慢慢地鋪開，染紅了她的身下的地板。
她掙紮著搖頭，“小哥哥……”
“我疼，隨歡疼。”
小哥哥？
慕衍之的眼神更加的厭惡，小哥哥？
這個女人口口聲聲的說著愛他，她居然還在其他的男人？
什麽小哥哥，他惡心得想吐。
被背叛的怒火充斥在慕衍之的胸腔裏，他想也不想就把她扯開。
可也是這一扯她，他才猛然看到她身下的血，好多好多……
她怎麽了？
她躺在那裏，就那樣躺著，一動不動的，那雙滿是他身影的眼睛也緩緩地閉上了。
“沈隨歡，你別以為你裝死就可以放過你！”慕衍之眼神很複雜，憋著怒火吼了一聲。
死。
他曾經多少次要她去死，但是當他真的看到她這樣了無生氣的躺在這裏，人像是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才發現，他心中很恐慌。
但他很快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她死有餘辜。
他現在不要她死，是因為她殺了簡夫人。
他要留著她贖罪，要她活著贖罪！
慕衍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人送到急救室搶救的。
她身下的血流了一地，宛若黃泉裏開出的曼珠沙華……
而她啊，如同在夢中那般囈語著，“小哥哥。”
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回頭去看一眼。
等到醫生從急救室裏走出來，慕衍之立刻走過去。
他剛要說話，醫生就一臉同情地道：“子宮癌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了，她沒救了。”
“趁早準備後事吧！”
天地一瞬間就寂靜下去，一片詭異冷沉的死寂裏。
慕衍之仿佛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