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付出代價
這一句話，把沈隨歡整個人都劈傻了。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喉嚨被他的手指用力的掐著，像要斷了。
挖掉她的眼睛？
她紅著眼睛，“慕……衍之，我沒有推她。”
“你不能……為她，挖走我的眼睛。”
憑什麽啊？
是簡彤自作自受，憑什麽要為了簡彤挖她的眼睛？
她不要！
慕衍之厲聲道：“不是你？就算不是你又怎麽樣？”
“這是你欠她的，你就該把眼睛挖給她！”
他不聽她的解釋，現在眼睛裏翻湧而起的怒火和狠辣，都化作了薄薄的刀刃，要把她撕扯成碎片。
她心痛得像刀割一樣。
什麽叫做她欠簡彤的？就算不是她，她也必須要這樣犧牲自己救簡彤？
為什麽……
這到底是為什麽？
慕衍之還想對她說話什麽，急救室的門再次打開。
簡家父母和慕衍之看到簡彤被推了出來，他們一起圍過去，眼中皆是濃濃的關切。
沈隨歡淚眼模糊了，貼著牆壁的身子無力的跌坐下去。
簡彤一定是裝的，她都可以裝懷孕，現在裝瞎子，也是有可能的。
可她是真的怕了。
她怕慕衍之真的會瘋狂到，生生挖走她的眼睛。
沒了眼睛，她不是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突然之間，她的小腹又開始絞痛，疼得她臉色不住的發白，呼吸都是那麽的微弱。
藥呢？
她的藥在哪裏？
她四處摸索著，痛得直不起腰了。
可她才發現，她出來得急切，根本就沒帶藥。
現在她身無分文，藥都買不到！
她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向慕衍之離開的方向。
“慕衍之……”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慕衍之和簡家父母都回頭看她。
“我肚子好疼……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買藥。”因為小腹太痛了，她說話的時候人都在筋攣。
可是慕衍之眼底沒有一絲的憐憫，冷漠得可怕。
他用力的推開她，“你不要以為你裝病，我就不會找你算賬。就算你死了，我都會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沈隨歡被這一推，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她疼得滿頭大汗，人的意誌卻愈發的清醒。
沈隨歡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想到了他眼底的冷漠和厭惡，她的眼睛慢慢地就紅了。
她沒力氣了，沒力氣再繼續這一場追逐了。
她千辛萬苦找到的少年，不記得她了，他不再對她好了。
她如今死守著還有什麽意義？
他都要為了簡彤，挖走她的眼睛了啊！
沈隨歡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在醫院的走廊上熬過這一晚上的，她沒有錢，沒有帶手機，也聯係不到她的朋友。
她像個孤魂野鬼一樣，在醫院的走廊裏坐了一夜。
那子宮癌發作的疼痛，直接把她折磨得恨不得就此死去。
第二天早上，她問好心的人借了二塊錢坐公交車回去。
她給自己熬了一杯牛奶，才端起來的時候，別墅的大門就被人打開。
一夜未歸的慕衍之和簡夫人一起前來。
慕衍之看到她，走過去，一手端起桌子上的牛奶，潑了沈隨歡一臉。
“你這個白眼狼的東西，你現在還吃得下去東西？”簡夫人痛心疾首地道，“你妹妹眼睛都瞎了，兩隻眼睛都瞎了，你還想吃東西？”
事情很不幸，簡彤的眼睛真的失明了。
沈隨歡僵在那裏，隻是片刻，她就抹了一把臉上的牛奶。
“你都說了我是白眼狼，我沒有良心！我為什麽吃不進去東西？我還能做得出更狠的事情，等會還要去買煙花慶祝！”
簡夫人一臉受到打擊的樣子，不停的喘粗氣。
“你！你你，好好好！”簡夫人被氣得語無倫次了。
“就算你是我親生的女兒，我也不能偏袒你。你害得彤彤眼睛失明，你就把你的眼睛捐給她吧，算是彌補你對彤彤做下的事。”
“等彤彤的身體好一點，你就去做手術！”
沈隨歡一怔，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沒有掉下來。
這還是人說的話嗎？
這還是她的媽媽嗎？
就算她從小沒有養在她身邊，她怎麽能說出這樣冷漠的話？
挖她的眼睛，去補償一個養女？
沈隨歡倔強地盯著她，“她眼睛失明關我什麽事情？什麽都是我欠她的，那我呢？我被她的生父打成了聾子，那我是不是也要問簡彤討債？”
簡夫人直接就屈膝跪在了沈隨歡麵前。
沈隨歡猛地後退。
“隨歡，算媽媽求求你好不好？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錯事負責，你之前所做的事情，媽媽都可以原諒你，偏袒你。但是這一次，真的不行了。”
簡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她的眼睛看不到了，她可是娛樂圈的花旦，她要是沒了眼睛，你這是要她的命啊！她都說了，是你推的她啊！你還要狡辯到什麽時候呢？”
沈隨歡仿佛受到的莫大的打擊，趔趄著往後退。
“所以呢？你居然要我把眼睛的拿給簡彤？憑什麽要我的犧牲去成全她？憑什麽啊！”
沈隨歡淒厲的大吼。
這真的是太可笑了。
簡夫人什麽時候偏袒她了？她沒有，從來就沒有。
她隻會為了一個養女，處處要她退讓！
就比如現在這個時候。
簡彤說是她推的，他們這些睜眼瞎就全部信了那個養女。
“就憑是你害的她！就憑你壞事做盡，惡毒不堪！”慕衍之一把扶起地上的簡夫人，一步一步的逼近沈隨歡。
他眼裏的凜冽如同霜雪，她的心被刺得好疼。
“沈隨歡，你不答應你也必須得答應！”
“這根本就容不得你選擇！”
慕衍之話音一落，就有幾個黑衣保鏢走了進來。
沈隨歡瘋狂地搖頭，“慕衍之，你不可以！我說過了，不是我推的她。我不要把眼睛給她，我不要變成瞎子！”
“帶走！”
慕衍之冰冷的嗬斥道。
這冷冰冰的兩個字，徹底碾碎了沈隨歡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