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電光火石
蘇瑾嘴角一抽,她一直都知道玉釋是個不正常的,卻不知道他的想法這般扭曲。
想傷害她身邊的人,真當她們都是吃素的呢!
笛音兒不屑的嗤笑一聲,懷裏掏出一隻瓷瓶,扔給蘇瑾,“這裏是給蕭墨淵解蠱的藥,至於剩下的那些士兵,中的毒並不難解,有你在這裏,應該就不用我出手了。”
“多謝!”蘇瑾點頭,走到蕭墨淵身邊,還未等她說話,手中的解藥便被蕭墨淵揮手奪了過去,於舌尖上滾動一周,又順著喉嚨咽進了腹中。
幾個呼吸之後,已經蔓延到蕭墨淵臉上的黑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退了下去。
此刻的他臉色蒼白,掛在嘴角上的血痕亦觸目驚心,但他看著蘇瑾的目光卻亮的嚇人,尤其是瞳孔深處,那毫不掩飾的怒氣仿佛要生吞活剝了眼前的女子般。
蕭墨淵磨著牙根,倏地拉起蘇瑾的手,厲聲道,“蘇瑾,你真是好樣的,你以為你自作聰明犧牲自己,便能救得了大家嗎,別太天真了!”
最後幾個字,蕭墨淵已經隱隱的接近了咆哮。
蘇瑾皺眉,甩了甩手,卻發現握在手腕上的大掌異常用力,看著蕭墨淵眼底燃燒著的火苗,壓抑在心底的火氣也蹭的燃了上來,“你激動個屁,你以為老娘願意救你,下次要死記得死遠點,別死在我眼前,要不然老娘看著嫌鬧眼睛。”
說完,也不看蕭墨淵的表情有多難看,猛的甩開他的手,就近查探起身邊一個士兵的情況,臉色也變得愈發凝重。
不愧是玉釋的毒,果然不簡單。
蘇瑾垂眸,看著眼前的三千精銳,眸光漸漸黑了下去,毒雖可解,但她卻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精力一一去解。
沉吟了片刻,蘇瑾從懷中摸出一方麻布,看上去毫不起眼,甚至還有些破舊。
直到聽到士兵發出破碎的低吟,她才恍然回神,打開麻布,裏麵赫然躺著一柱點燃到隻剩下半截的香。
良久之後,她才似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一臉肉疼的將香點燃。
這香是老瘋子死前留給她為數不多的遺物之一,有破障,解毒之效,老瘋子手中的東西,大多不是凡物,為這三千人解毒足以綽綽有餘。
這邊準備好之後,蘇瑾才鬆了口氣,抬頭看向笛音兒的方向,果然,那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不過好在的是,笛音兒的到來,讓她輕鬆了很多,如若不然,現在最好的結局就是她和玉釋走,以求得不確定的解藥。
蘇瑾掠了一眼玉釋,壓低了聲音,“笛音兒,你再撐一會。”
笛音兒掩在衣袖下的手緊了緊,卻沒有回頭,頓了頓,道,“放心,安心解你的毒,我還死不了。”
“留口氣,死不了就行。”蘇瑾笑笑,隨即收回視線,扶起地上的瑾言,捏上他的手腕。
瑾言沒有與玉釋直接接觸,又有笛音兒的血和高深的內力傍身,所以相比於那些士兵,情況要好上很多,再加之解毒香的加持,毒已經解了大半。
瑾言悶哼了一聲,抓住蘇瑾的手腕,雙眼充滿了擔憂,“小姐,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和玉釋走。”
蘇瑾歎了口氣,“放心,笛音兒來了,他的蠱就沒有那麽大的影響了,待蕭墨淵恢複恢複,單憑玉釋一人,還成不了威脅。”
她在為瑾言療傷,而另一邊,笛音兒和玉釋的氣氛愈發劍拔弩張。
現在的笛音兒已今非昔比,但是對上連楚逸軒都不得不忌憚的玉釋來說,還是稚嫩的很,勝率微乎其微,想要贏……幾乎不可能……
但現在的笛音兒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她必須為蘇瑾和玉釋爭取更多的時間,這樣她們才有勝算。
玉釋看著眼前的黑衣女子,嘴角似微不可察的勾了勾,身影刹時間消失在原地。
笛音兒一驚,剛看清玉釋的動作,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喉嚨便被一隻大掌掐住。
“苗疆啊……倒是有點意思……”玉釋淡淡的笑著,明明是一張冷峻的麵容,笛音兒卻從那張臉上看出了南宮鈺的感覺,那樣狡黠,仿佛無時無刻都在算計。
但那樣的感覺也僅僅是維持了幾秒,便被那道冰冷的聲音打散。
“永別了……”
話音落地的同時,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清晰的骨裂聲。
蘇瑾回頭看去,下一秒,瞳孔驟然放大,眼底盡是不可置信。
因為躺在地上的那人不是笛音兒,而是玉釋!
巨大的陰影之下,是一隻龐大的赤蟒,嘶嘶的吐著血蛇信子盤踞在笛音兒身旁,翹起的蛇尾上還在往下滴落著血珠。
它看著捂著胸口,支撐著地麵,搖搖起身的玉釋,眯著兩隻碩大的豎瞳,沉沉道,“果然又是你……”
這話乍一聽,聽不出來什麽,但其中的深意,玉釋卻聽的明白。
“赤蟒,你真的以為你能救得了她嗎?”玉釋低低的笑了兩聲,眯眸道,“不知看到主人再一次死在自己眼前是什麽感覺呢?”
赤蟒的瞳孔猛的縮緊,長尾一,便再次掃向玉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然而,那赤色的長尾在即將到達玉釋麵前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
隻見一柄冰藍色的長劍橫在之間,硬生生的擋住了致命的一擊,隨即周圍的溫度也越來越低,自劍身之上,竟結出了一層薄冰,順著蛇尾蔓延而上。
赤蟒一驚,忙想抽回尾巴,但卻被凍得僵硬,隻堪堪抽回了幾分,與此同時,玉釋的身影也掠到笛音兒麵前,而此時的蘇瑾就算是想要去救,也已然來不及了。
電光火石之間,隻聽錚鳴一聲,隨即便傳來一聲男子的爆喝,“玉釋,不要太囂張了,朕還沒死!”
在笛音兒脖頸前的不到一尺之處,鐫刻著金紋的吞天長劍,突然抵上了冰藍色的劍身,硬生生的止住了這奪命的一擊。
而這一擊,也讓蕭墨淵受到了反噬,雖然他麵上毫無異常,但全身的經脈,乃至四肢八骸都彌漫著撕心裂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