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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餘毒已解

  素手一伸,指斂成勾,隔著皮肉直接探進了瑾言的胸膛裏,手腕一轉,猛的向外一拉,手裏抓著的是一隻白色的蠱蟲。


  她扯唇,不屑的嗤笑一聲,“嗬………”


  這蠱蟲藏的深,極難發現,但於現在的笛音兒來說,卻是不值得一提,抓著蠱蟲的手倏地收緊,鮮紅的碎肉“噗”的就從指縫中炸開,濺落在地上,這樣的她讓蘇瑾看著都暗自心驚。


  她不知道笛音兒在昏迷的那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但隱隱中,那個包子臉的嬌俏少女已經悄然無存。


  笛音兒依舊是笛音兒,卻又不再是笛音兒。


  果不其然,蘇瑾的猜測是正確的,在蠱蟲被揪出來的一瞬間,瑾言體內的死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了胸口上那個鮮血淋漓的血洞。


  笛音兒歪頭看了半晌,突然打了個哆嗦,眼中那道陰狠,狂妄的光也漸漸退了下去,除了那一頭白到晃人眼目的白發之外,一切都與原來一模一樣。


  她看著寒冰玉床上雙目緊閉的俊逸男子,心中突然升起了無邊的恐懼,就在剛才她掏出蠱蟲,摸到他心髒的一瞬間,她竟然生出了想要就此捏碎的想法。


  那種想法就如同被人強製塞進她的腦中一般,一時之間,竟讓她迷失了心智。


  她雙手顫抖著摸起地上的匕首,咬緊牙根,在手腕上重重的劃出了一道血痕,刺目的血珠從她素白的手腕上爭先恐後的湧出,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在瑾言皮肉外翻的胸膛上。


  她的血再加上他的血,從此之後,他便再也不懼怕任何蠱物了,她變成了這副樣子,已經不再奢望任何東西了,隻求從此以後,他能一切都好,至少不再為蠱蟲而傷。


  笛音兒盯著那道傷口,捏了捏拳頭,微微抬起又無力的垂在了身側,她差點忘記了,她的手已經廢了,諸如執針縫合傷口這樣的事,她已經再也沒有資格做了。


  “蘇瑾……”


  她的眼中有些澀,眨了眨眼睛,才對著身後的蘇瑾緩緩出聲,“他體內的蠱蟲已經被我清理幹淨了,你……為他處理傷口吧……我去休息一下……”


  頓了頓,滾在舌尖上的話又吞了回去,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男子,決絕轉身,徑自離開。


  沒人看到從她眼角滑出來的兩行清淚,亦沒人知道那淚水中到底包含了多少隱忍和小心翼翼,還有近在眼前卻無法觸碰的心酸與無奈。


  蘇瑾想追上去,肩膀卻一沉,楚逸軒低沉優雅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如同沉醉千年的酒釀,散發著沁人的沉香,讓她懸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小瑾兒,有些事情我們插手不得,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我……”蘇瑾咬了咬牙,倏地捏緊了拳頭,她自詡泣血絕已經修煉到了八重,世上少有敵手,卻忽略了最基本的人外有人,巫蠱之術不是她擅長的,她卻沒有做好最周密的計劃,就來到了這裏。


  從最開始遇到笛南天的時候,她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交手之際,更是一步步被壓製,甚至可以說是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還險些被換身易魂,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如同千金的巨石,砸在她的心上,疼的讓她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


  若她再強一些,若她的計劃再周密一些,若她對巫蠱之術再了解一些,她是不是就能更快的得到翎羽了,是不是瑾言就不會藥石無醫了,是不是笛音兒也不會變成這樣了。


  蘇瑾咬著下唇,直到咬出了血絲還猶不自知,笛音兒消瘦的背影恍若還浮現在她眼前,明明隻有二八年華,但那一頭烏絲卻再也不複。


  “噗嗤……”


  顧子墨突然不屑的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蘇瑾,那目光如同第一次見到她一般,隱隱的有些陌生,又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你當年拋棄我的時候,都沒有絲毫留戀,頭也不回,甚至於都沒眨過眼,冷血如你,可以利用身邊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竟還會有自責的時候。”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可笑。”他嘖嘖出聲,開口之間,譏諷的話毫不留情的從舌尖滾出,至於蘇瑾的感受和想法,他自然不會在意。


  側目瞥了一眼床上的瑾言,眼底也絲毫沒有同情之意,斜睥著蘇瑾泠然開口,“你那副蠢相什麽時候能收起來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再繼續那些無聊的愧疚,你最忠誠的下屬就要死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拂了拂寬大的衣袖,眉頭突然舒展,微微勾起了唇角,隻是那抹笑意卻未達眼底,仍舊是一片寒寂,溫潤的聲音裏如同淬了冰碴,泠然刺骨。


  他似想到了什麽笑話一般,輕笑出聲,“如果他死了,你就會一直處於愧疚中,於你來說,這才是最痛苦的,當然,也是我最想要的。”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蘇瑾,悶哼一聲,甩袖離去,轉身之際,眼神卻變得無比複雜。


  那些傷人的話本不是出自他本意,但看著蘇瑾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他便氣不打一處來,他追殺了她那麽久,她卻每一次都像是個打不死的小強一般,哪怕瀕臨死境也絕不認輸。


  而她現在挫敗的樣子,竟讓他感覺,他之前執著於殺她就是個笑話,這麽輕易就可以被擊倒的人,即使不用他出手,也不會走得了多遠。


  至於尋找翎羽……無疑是癡人說夢……


  聽著顧子墨話裏毫不掩飾的譏諷,蘇瑾怔愣在那裏,良久之後,才猛的緩過神來,跑到瑾言的身邊,手腕轉移間,為他止了血,隨即從懷中取出長短不一的銀針,一一紮在他的穴位上,為他排解體內最後的餘毒。


  指間撚動,突然拔下了銀針,在他的手腕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傷口,腥臭烏黑的血液自那道傷口中流出,滴答滴答的砸落在地上,待那烏黑漸漸轉為鮮紅之後,蘇瑾才撕下一段衣袖,綁在他的手腕上,取下他身上最後一根銀針。


  這一番動作做完之後,蘇瑾的衣襟已經被汗水濡濕,額角上滾落下來汗珠,又無聲的淹沒在鬢角之中,嘴唇幹裂,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疲憊。


  她的體力本就用盡了,施針之後,她丹田之中的真氣也隱隱虧空了,她現在隻感覺累,想要酣暢淋漓的睡一覺,但是她不能,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解決。


  蘇瑾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用力的眨了幾下眼睛,勉強恢複些精神後,捏上瑾言的手腕。


  他的氣息已經平和了,脈搏跳動有力,儼然體內的毒已經被解除幹淨了,那張蒼白的臉上也恢複了些許紅潤,看上去就如同睡著了那般。


  她不知的是,她現在的臉色要遠比瑾言差的多,甚至於,她才是中毒受傷的那個。


  “小瑾兒,可以了,休息一下吧。”楚逸軒俯身想要拉起地上的女子,卻被她一手揮開。


  “瑾言的情況還沒有穩定下來,黎明之際可能還會發燒,等天亮的時候我再去找一下笛音兒,她的頭發我會盡力想辦法的,還有……”


  她喋喋不休,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話還沒有說完,脖頸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昏迷的前一秒,她似乎聽到了男子無奈的歎氣聲,隨即便消失了意識,身子一沉,倒在了男子溫暖的懷抱裏。


  “小瑾兒,你怎麽就這般不聽話呢……”楚逸軒無奈搖頭,雙臂微微收緊了些,停留片刻,又鬆了幾分力道,懷裏的女子鮮少會這般柔弱,柔弱到,仿佛他重了一分力道都會傷害到她。


  他看著女子脖頸上的那道紅痕,眼裏泛起一絲無可奈何,她的體力已經到達極限了,再這樣消耗下去,就是鐵打的身子都吃不消,他若不打暈了她,隻怕在她還沒解決完所有事情之前就先倒下去了。


  “你這樣不怕她醒來之後生氣嗎?”


  涼到刺骨的聲音從楚逸軒身後響起,讓他頓住了腳步,並未回頭,淡淡道,“她固然會生氣,但於我來說,她才是最重要的那個,而且,瑾言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現在她才是最需要休息的那個。”


  說完,他腳下輕點,紫袖翻飛,在身後掠過一道飄逸的流光。


  南宮鈺看著楚逸軒遠去的背影,周身突然襲出磅礴的冷意,地麵還未幹涸的血液刹時間凝出一片蒙蒙的冰霜,眼中是蝕骨的陰寒,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淵。


  “也對……”


  他微不可察的嗤笑了一聲,眼裏閃過一道流光,微微勾起了唇角,“若是我的話,我也會讓她休息,於我來說,她才是最重要的那個,至於其他人的生死,又與我何幹。”


  至於那些絆腳石……


  他眼裏閃過一道嗜血的冷光,突然伸手掐住了瑾言的脖頸,他的蘇蘇既然這麽在乎這個廢物,他便殺了他好了,那些無用的羈絆,隻會妨礙她,妨礙他們。


  他的手越收越緊,看著瑾言呼吸不通,漲到紅紫的臉,他卻突然放開了手,從懷中拿出一方錦帕將每根手指都仔細的擦了一遍,隨手將手帕丟在了地上。


  他改變主意了,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翎羽已經出現了三枚,距離集齊五枚之前,他還不能暴露身份。


  指腹反複摩擦著那個那枚荷包,抬眸之間,又恢複成那個萬事算計於心的狡黠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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