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香中藏蠱
這次襲擊異夢閣的又是影門,可怪異的是,無論他們怎麽查,查到現在也隻能查出來一個名字。
“閣主,怎麽了嗎?”青立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楚逸軒皺了皺眉頭,無論何時,閣主都如同九天神祗般讓人心生仰望,又何曾分神過。
除非是因為那個女人……
“沒什麽。”楚逸軒摸著略微有些顫動的青梧劍,斂下眉睫,“影門那邊的消息查的怎麽樣了,知不知道其門主是誰?”
“屬下無能,暫時還沒有查出來,而那些被抓起來的人也盡數服毒自盡,根本不給人問話的機會,但從他們的死狀來看,除了與毒有關係之外,似乎還與蠱物有關係。”
蠱物嗎……
楚逸軒的眼神沉了沉,這世上最精通巫蠱之術的除了異域苗疆的人外,就隻有那個人了一一回春妙手的絕世神醫,玉釋。
難道……這個神秘莫測的影門真的和玉釋有關係?
“吩咐下去,對上影門的人不得強行進攻,也要盡量避免與他們發生接觸,萬事以巧取勝。”
“是!”青立領命下去開始清點這次受傷的人數。
異夢閣在明,影門在暗,這次的突然襲擊讓異夢閣損失巨大。
待青立離開之後,楚逸軒才拿出別在腰間上的青梧劍,雖然縈繞在劍身上的青光已經消散了,但不知為何,他的心裏卻有著惴惴不安。
合攏好衣衫,拂動著寬大的衣袖,足下輕點,迎著月色躍了出去。
青立打點好人數,出來就看到了楚逸軒欲要離開的背影,“閣主,這麽晚了,您要去哪裏?”
楚逸軒腳步頓了頓,月下飄來他淡淡的聲音,“我有急事要回軒轅一趟,至於這裏……本閣主相信即使沒有我,你也能處理的很好。”說罷,就抬步準備離開。
“閣主!”
青立捏了捏拳頭,閃身到楚逸軒身前,單臂攔住了他的去路,“閣主,我知道她對您來說很重要,但再這樣下去,她會毀了您的,也會毀了異夢閣的。”
“你為何覺得她會毀了我,會毀了異夢閣。”楚逸軒清冷的眸在銀輝之下散發著幽幽的冷光。
她的膽識,她的心胸,乃至她的睿智都不輸於男子,如此之人換做任何一個勢力都會爭相搶奪,至於毀了他,毀了異夢閣,簡直是無稽之談。
他曾想過,這世間有沒有哪個女子能夠做到不依附於男子而活,能開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任其翱翔。
直到扮作男子的她闖入了自己的生活,於百無聊賴的世間萬態裏散發出奪目的光輝,也終讓他在一次次接觸中,打開了封閉已久的心扉。
此生,他非她不可。
青立抿了抿唇,也想起了那個女子,半晌,啞聲道,“您本來是決定掌權楚月的,可在那個女人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您改變了自己的計劃,甚至還為了她,放棄了楚月的掌控權,縱然她驚才豔豔,但有她在您身邊就隻會拖累您的腳步,甚至……”
青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勁風掀飛了出去,在地上滾落幾圈後,“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青立……”
低垂的夜幕裏,楚逸軒的聲音很輕,輕到似能吹散在風裏,“我信任你,縱容你,任你做你想要做的事,但不代表你有權能過問我,甚至插手我的決定。”
楚逸軒的聲音雖沒有太大的波瀾,但青立卻從中聽出了一絲薄怒,自己跟了他這麽多年,他的一舉一動都深刻進了自己的骨子裏,乃至一個眼神,自己都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麽。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楚逸軒對他心生不滿。
他竟不知,那個女人何時成了楚逸軒的底線。
五指深陷進泥土裏,從胸口處傳來的劇痛,讓他的臉慘白如紙,閉上眼睛,沙啞著喉嚨,道,“是屬下逾越了,還請閣主賜罪。”
楚逸軒沒有說話,亦沒有轉身,足下輕點,頃刻間就躍出了數丈遠,直到那抹紫影隱沒在黑墨般的夜色裏。
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濕氣濃重的牢籠裏,蘇瑾睜開了渾濁不堪的眼睛,晃了晃腦袋後,才看清了坐在她對麵媚態橫生的女子。
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等待著蘇瑾醒來的蔣寄柔。
“蘇大夫,你感覺怎麽樣了?”
“謝太後關心,睡了一覺之後,我感覺現在身體倍兒棒。”蘇瑾捏了捏肩膀,對蔣寄柔呲牙一笑。
“是嗎?”蔣寄柔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的俊逸少年,眼底閃過一道流光。
蘇瑾點頭,但事實上,她的情況卻遠比她想的還要糟糕,原來那股幽香不僅僅是想讓她失去意識,更是在裏麵藏了蠱,一旦吸入,便會受到蔣寄柔的控製。
若說之前的她還有一線生機的話,現在的她就陷入了絕境之地。
她不知道蔣寄柔給她下的是什麽蠱,但直覺告訴她,她體內的蠱絕非是尋常之物。
四下看去,並未見江黎與笛音兒的身影,牢獄還是原來的那個牢獄,卻不知在什麽時候隻剩下了她一人。
“若蘇大夫找的是那兩個人的話,可以不用找了?”蔣寄柔順著蘇瑾的視線看去,微微一笑,“因為,哀家早就派人把他們處理掉了。”
蘇瑾看向江黎之前所在的牆角,那裏雖有一攤血跡,卻不見任何打鬥的痕跡,以笛音兒的性格,不可能不做出任何掙紮,這樣一來,蔣寄柔的話就隻能信半分。
蘇瑾深望進蔣寄柔眼底,“不知太後是什麽時候處理掉他們的,又是以何種方式處理的。”
“先以迷之,再殺之,屍體投給餓了三日有餘的惡狗食之。”蔣寄柔說罷,嬌媚一笑,“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怕是被吃的連渣子都不剩了。”
似是想到了那個場麵一般,蔣寄柔忍俊不禁咯咯笑了起來,而牢獄中的氣氛,也因她的這句話霎時間降到了冰點。
“太後說的當真嗎?”蘇瑾嘴角隱隱勾起一道凜冽的弧度,眼底閃過一道蝕骨的殺意,隻是快的讓蔣寄柔還來不及捕捉,便消失的了無痕跡。
“哀家說的話,自然當真。”蔣寄柔點頭,絲毫不知危險正在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