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翎羽下落
“你說,翎羽出現了?”蘇瑾沉吟了片刻,抬眸盯著麵前的楚逸軒。
楚逸軒點點頭,輕晃著手中的茶杯,唇角微勾,“經過異夢閣近一段時間的細查,發現翎羽的確在軒轅,而且還是在當今太後的手中。”
軒轅太後,蔣寄柔嗎……
蘇瑾手指輕扣著桌麵,眸光一寸一寸的暗了下去。
這個太後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先皇死後,她施以暴 政,讓那些反對她的人全部閉嘴。
並在短短數日之內,扶持起了傀儡皇帝,並以太後的身份,執掌起了軒轅的整個朝政。
直到那個傳聞中早已死去了的軒轅大皇子突然回來以後,軒轅的朝政才隱隱的出現了兩派割據的局麵。
現在的軒轅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支持軒轅大皇子的人,在他們看來,讓一個女人把持朝政,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而另一派是支持蔣寄柔的人,這些人中,絕大部分都是新上任的女官,而她們拒絕大皇子的理由也很充分。
軒轅大皇子失蹤多年,在外人看來,早已經是個死人了,就算他說自己是軒轅大皇子,旁人又怎麽能分得出真假。
唯一的那個有可能分出真假的先皇也已經去世了,若真就這麽輕易相信的話,那以後豈不是還會有更多自稱大皇子的人跳出來。
而他回來的時間也實在是太蹊蹺了,怎麽偏就在先皇死後不久突然出現了呢。
這分明就是有人別有用心,想以此為借口扶持新的傀儡上位。
所以,這個軒轅大皇子的身份,她們不能承認,即使他拿著那枚象征著他身份的玉佩,她們也不會認同。
別人可能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軒轅大皇子是誰,但蘇瑾卻知道。
因為這個人正是當年被她從奴場買回去的落魄少年一一瑾言。
亦或者說,現在應該叫她軒轅寒。
她絲毫沒有懷疑瑾言的真實身份,從她在奴場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這個少年有著非同一般的身份。
隻可惜,造化弄人。
蘇瑾捏了捏眉心,歎了一口氣,就目前的形式來看,瑾言現在的處境,可謂得上是舉步維艱了。
“小瑾兒擺出這副苦瓜臉做什麽,莫不是昨晚一夜沒見到我,就思之如狂了?”楚逸軒調笑著,手中的折扇“刷”的一聲打開,放在胸前輕搖著。
蘇瑾瞪了他一眼,垂眸思索著。
現在的形式愈發嚴峻了,看來她必須要加快動作了。
楚逸軒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無奈的微歎了口氣,收起折扇,攬過她柔若無骨的腰身,將下頜抵在她的肩窩上,櫻唇側在她的耳畔,沉聲道,“小瑾兒,需要異夢閣出手嗎?”
蘇瑾搖了搖頭,素手覆上攬在腰間上的大掌,“異夢閣暫且還不需要暴露在眾人的眼前,我需要找到一個最恰當的時機,再放出這張底牌。”
她的機會不多,所以必須要一擊命中。
知她者莫過於他,楚逸軒聽著她的話,收緊了環在她腰間上的手臂,“小瑾兒,莫要硬扛,你要知道,我永遠都站在你的身後。”
蘇瑾身子微顫,緩緩的勾起了嘴角,撫上肩頭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頰,輕聲道,
“好。”
………
回春館外。
兩個身影正四處環顧著,待發現周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以後,才交換了一下視線,趴在回春館的門前,聲淚俱下的哭嚎起來。
“雲兒,你醒醒,不要嚇我啊!”一個胡子拉碴的男子抱著懷中雙眼緊閉的女子,悲慟的哭著。
女子嘴唇泛著青紫之色,腹部高高隆起,約是懷孕數月有餘。
隻見她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攥緊胸前的衣襟,痛苦的皺起了眉頭,氣若遊絲的張了張嘴,斷斷續續道,“夫君……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孩子……”
說完,又偏頭沉沉的暈了過去。
路過的人看到這副景象,趕緊跑上前去,待看到女人的情況以後,抬腳就往回春館裏邁,“你先別急,這家回春館的醫術不錯,我現在就進去幫你找大夫。”
他抬步剛想要進去,身後忽的一沉,回頭看去,男人正拉著他的衣擺,對他搖著頭,“多謝兄台的好意,但你有所不知,我妻子變成現在這樣,正是拜他們所賜啊。”
那人腳步一頓,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看了看眼前的回春館,又回頭看著滿臉淚痕的男人問道,“你說你的妻子變成這樣,是因為這家醫館?”
男子點點頭,恨恨的咬緊了牙根,那模樣仿佛是對回春館恨到了極致。
“對,就是因為他們,我的妻子本來還是好好的,自從吃了他們的藥以後,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可憐了我們還未出世的孩子。”
說完,顫抖著手撫上了女子的腹部。
“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人還是有些不信。
他之前也在這家醫館看過病,開過藥,並沒有發生這人所說的情況啊。
在他猶豫之間,其它人也聞風趕來,待聽完男子的話後,當即氣的決定為他做主,發誓要推翻這家黑心醫館。
那人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看著眾人激憤的樣子後,也悻悻的縮回了手,心想著,也許真的是這家醫館的問題吧。
左右衡量了一下,也決定加入其中,共同討伐起了回春館。
他忘了,前幾日的病是蘇瑾為他治好的,他亦不知,那種病換到任何一家醫館都是必死的絕症。
他隻是自行猜測著,並在眾人的呐喊聲中,終是拿起刀,對向了將他拉出必死之境的恩人。
牆倒眾人推,說的也不過如此。
院內負責打掃的小廝透過門縫,向外看去,待看到眾人來勢洶洶的樣子以後,當即嚇得連滾帶爬的跑向了蘇瑾那裏。
匆匆的說完了情況以後,就回到住處收拾起了包袱,準備悄悄的逃出這裏。
在他看來,一定是這家醫館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才惹來了眾怒,所以他決定在那些人還沒有攻進來之前,與這家醫館撇清關係。
蘇瑾看著小廝的背影,冷哼了一聲,看來,這世上永遠都不缺趨利避害的人。
回頭與楚逸軒相視一笑,她剛才還在想著沒有合適的時機,眼下,這個最合適的時機已經來了。
既然是他們自己送上門來,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張俊秀非凡的臉出現在眾人眼前,一雙星眸璀璨奪目,但眼裏卻刻滿了冷意,讓人不寒而栗,紅唇微張,如同清冽山泉的聲音從她的嘴角溢出。
“在我這裏鬧事的人,就是你?”
被眼神掃到的男人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他來之前聽說,這裏的主人隻是一位年輕公子,但他沒想到,這年輕公子的身上,竟然有如此駭人的氣勢。
其實他的心裏已經升起了退卻之意,但想到那人承諾好的百兩白銀之後,就又硬著頭皮,抬頭對上了那雙散發著徹骨寒光的眸。
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梗著脖子,強硬的叫囂起來,“你這黑心大夫,竟將我的妻子害成這樣,若是這腹中的孩子出現什麽好歹來,你負擔的起嗎,像你們這種黑心醫館,根本不配存在!”
“哦?你說我是黑心大夫?我的醫館是黑心醫館?”視線掃過張望的眾人,薄唇輕啟,“你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被視線掃到的人猶豫了一瞬,但也隻有一瞬,隨即就咬牙道,“你就是看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好欺負,認為無法奈你何,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對一個孕婦下手,你說你還不是黑心腸嗎?”
說話的人是一個婦女,而她懷裏正抱著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她也曾十月懷胎過,所以她知道到底有多麽不容易。
看到被害的人是一位孕婦後,她再也無法忍下她的怒氣,甚至連明辨是非的能力都忘記了。
若是她能靜下心來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那個女人的肚子,似乎和真正的懷孕之人有著些許的不同。
但她發現了又會如何呢,大概還會把矛頭對準蘇瑾吧,畢竟推倒一個地位比他們高的人,永遠都是他們喜聞樂見的事。
蘇瑾眼眸微眯,一眼就看出了不同,那個女人非凡連懷孕是假的,就連暈倒都是假的。
不得不說,這兩人一個暈,一個哭,這戲份倒是做的十成十的足。
衣袖後揚,素手一翻,一排銀針赫然出現在手中,再眨眼時,原來還被掐在手中的銀針已然紮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令人意外的是,女人就像是沒有感受到紮在肚子上的銀針一般,麵容上沒有泛起絲毫的波瀾。
男人一驚,正想找個借口搪塞過去的時候,一把匕首突然向他投擲過來。
眼看著即將到達麵前的匕首,再也顧不上懷中的女人,慌亂起身,丟下她,就向旁邊逃竄而去。
而那把匕首卻詭異的在空中轉了一個角度,然後準確無誤的紮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男人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他了個乖乖,幸好他跑得快,要不然被紮到的人就是他了。
看了一眼女人被紮到的肚子,砸了咂嘴,虧的是一個假孩子,要不然這瘋婆子非得鬧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