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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後來那些事,夜空中最亮的心。

  薛軼在說那個學吉他的的事兒的時候,其實後面還有。

  後來分手了,少年走不出去情傷,喜歡把內心沉在傷感的情緒中。

  以前學過的吉他就成了一個載體,用了一年的時間,靠在網上自學,從一個吉他小白到小有造詣。

  後來出來工作了,碰到失意的時候,偶爾也會彈彈吉他唱唱歌。

  話說回來,還是要感謝前女友,她不逼你一把,你真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這麼大潛力。

  而直到重生前幾年基本處於放棄人生的節奏里了,吉他就幾乎不碰了,也不知道手生了沒,他心裡其實也沒有底,表面上還是一派沉穩。

  當薛軼拿過那個白底的木吉他,一時間愣了愣,著實想不到該彈什麼,好多曲子都忘了。

  有一首,記憶清晰,可他不想彈,每次那旋律都讓他很傷感,而且會本能的唱出來,這種場合著實不合適。

  最關鍵的是這時候原曲子還沒出來,萬一被誤以為是自己所作,那就不好了,畢竟剽竊原創搶奪別人成功果實的行為太無恥,他不屑去做。

  猶豫的時間快有三十秒了,這讓期待著他表演的人們有些奇怪。

  他不會是忘記怎麼彈了吧!

  也是大學兩年,也沒見他彈過吉他。

  該不會真的大腦一片空白了吧

  鞠小悠如是想。

  她都這麼想,更別論其他人了。

  王諒就差叉著腰,吃著瓜子看笑話了,沒點本事也敢站出來,丟人啊!

  心中莫名的快意。

  比較專業的吉他手胡旭默默點評,拿吉他的姿勢不專業,他真的會彈吉他?

  「叮~」一聲輕響,是薛軼動了吉他弦,他在試音,覺得音有點不準循著記憶調著音準。

  「太不專業了啊!調弦的手法有問題,這哥們兒,看起來應該是個新手。」胡旭小聲對王諒說。

  「喜歡裝,那就活該丟人。」

  王諒冷笑,他是知道胡旭的吉他水平的,參加過魔都大學生歌手大賽,而且三等獎,憑的就是吉他水平,樂理自不用說。

  鞠小悠聽著莫名有些急,好像她也不應該急,情緒就很奇怪,她自己告訴自己這是擔心好朋友難堪,但心底隱約好像是有一點失望。

  唉!

  忽然,他聽到薛軼小聲說。

  「就他吧!」

  「頂多以後承認就是了。」

  她看向薛軼,後者的神色好像忽然多了一絲堅定,側眼微眯,一手搭在吉他弦上。

  音起。

  叮~

  噔~

  像是流水聲,溪水輕輕流過,水花沖刷到了無辜的岸邊草。

  有些圓潤,隱約缺了一絲穿透力,但幾個音節下來,卻顯得細膩。

  大家聚精會神聽起來,到這裡聽起來還不錯的樣子,就是很陌生,好像從來沒聽過。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胡旭一邊看一邊點評道。

  「看起來還是有功底的,指法有些不熟練,應該好久沒接觸過了。」

  「就是曲子有點陌生,我好像從來沒聽過,前面不太好,有點凌亂。」

  王諒譏諷道:「估計是記不起來完整的曲子,拼湊了點。」

  「也就是三腳貓的功夫。」

  「嗯,曲子確實一般般。」胡旭點了點頭,但很快說話的功夫,薛軼已經數個音節走過了。

  他彈的是逃跑計劃的單曲,夜空中最亮的心的吉他伴奏改編曲。

  這首歌,有幾年間他十分喜歡,那時候很年輕,年輕人往往喜歡一首歌和自己的心境有很大關係,尤其是痴迷感情,把傷感當精神食糧,總覺得天一黑,雲都寂靜了的青春期男孩兒。

  碰到一首歌,尤其是產生共鳴的歌詞,就覺得像是在唱自己。

  再大幾歲,可能還會來幾句初識不聞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這首歌,薛軼毫不矯情的說唱哭過,而且是好多次,以前唱的時候好像自己就是那個夜空下,迷失在黑夜裡,找不到存在的意義只能抬頭看星星的人,對應著一事無成,愛情失敗,孑然一身,幹啥啥不行,被生活揉成了一個煞筆!

  渴望著有人能明白自己心中的渴望和嘆息,最終卻是無奈,沒人能懂,所以只能將所有痛苦藏在心裡,可即便如此,也還是忘不了那雙眼睛。

  也不知是記憶中的習慣或是肌肉的本能記憶,在談到第二個循環調的時候,他忍不住跟著節奏唱了起來。

  「夜空中的最亮的心~」

  起初他聲音很小,跟著調兒只是那麼一句兩句的哼。

  「能否記起~」

  「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裡的身影兒。」

  越到後面,聲音便越大。

  旁觀者人都傻了,咋還唱起來了。

  不過,真好聽。

  這是什麼歌啊?

  尤其是那些心裡藏著愛情的青年男女們,歌詞有一種別樣的共鳴。

  心裡猶如撓痒痒似的好奇歌名。

  鞠小悠更是傻了,他沒想到薛軼說自己會彈吉他,居然真的彈的這麼好,上次作文賽起碼還知道這位一直心向文壇,這回又冒出音樂細胞,他是有多愛扮豬吃老虎啊?

  同學兩年,愣是不顯露出半分,真是好活兒。

  還有那歌,真的好好聽啊。

  「公眾場合居然唱這麼大聲,真把當ktv了?」王諒壓根就認真聽,繼續譏諷道。

  好兄弟胡旭卻沒有回應,愣愣的聽著。

  他又說了一句,「你說是不是,胡旭~」

  胡旭卻忽的擺頭直接不客氣沖道:「你別煩。」

  說完,眯著眼睛去聽歌。

  王諒懵了,看了看好兄弟,又看了看托著吉他,放蕩不羈高歌的薛軼,忽然不明白這世界怎麼了?

  不就是唱了一首拼湊的歌嗎?

  剛才也是你說曲子很一般啊!

  怎麼好端端說起我來了,什麼情況?

  「這首歌有可能是他原創,至少我從來沒聽過。」胡旭認真解釋道。

  王諒還是不明白,「什麼意思?這首歌很好?」

  胡旭一副看傻子似的目光,道:「就是說,我看走眼了,如果這首歌真是他創作的,那他真的很有才華,我比不上的那種,這樣懂了沒。」

  「什麼?」王諒自閉了。

  一旁聽到這話的鞠小悠心中更驚訝了,本來她就懷疑,現在八九不離十確定了。

  這人居然還會寫歌,簡直了。

  真就神秘男孩唄!

  而隨著薛軼歌聲越來越大,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有人聽著聽著就駐足不走了。

  有些人甚至拿出手機拍起了視頻。

  有人叫好。

  「這哥們兒牛逼啊!」

  「誰知道唱的這是什麼歌嘞?」

  ……

  半個小時前,林卯庭和室友來體育場散步。

  圍著跑道線逛了幾圈,也不知道眼神太好,竟然瞥到了薛軼,也看到了她對面的女孩子,隔壁寢的鞠小悠,兩人似乎很親熱的在說著話。

  她假裝沒看到,莫名的心裡有點堵堵的。

  一圈又一圈,耳邊的閨蜜們說話的聲音也聽不太進去了。

  最近,室友們總是偶爾會提到薛軼,從室友們或批評或中正的聊天話語中,他感覺薛軼的確有了變化。

  好像一切都在往以前她想要其變的樣子再去。

  認真學習了,用心專業課啦!

  性格好像也少了很多乖張。

  那天,沈文舟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嘴,說他這是不是想挽回才改變。

  她聽了當時沒說什麼,可很奇怪,心裡居然有點開心。

  她是不走回頭路的人,而且以她對薛軼的了解,後者不會為誰去改變,即便改也只是一時。

  隱約出來也有半小時,她想拉著室友們回宿舍。

  可忽然看到很多人往一個地方涌,人越聚越多,圍成一個圈。

  那好像就是前男友薛軼他們在的地方。

  她聽到有歌聲,很熟悉,那是耳畔聽了兩年多的聲音,只是略有不同的是當以歌聲演繹出來之後,那聲音多了一點磁性和感傷。

  是薛軼在唱歌?

  也不知是腳步不聽使喚,還是被室友拉著去的,林卯庭鬼使神差的湊到人堆里,與身邊人一起看向了那個已經人無數人視之焦點的男孩兒。

  一米八五的身高,身材高挑,皮膚偏白,唇偏紅。

  頭髮清爽隨意乾淨的搭在頭上,一身文藝范十足的休閑裝,身後是黑夜,頭頂是晶瑩的星光,而也許是視線角度的問題,肩膀上像是披了一層月華。

  他斜坐在揚著綠皮草屑的操場上,托著吉他,彈著動人的音節,唱著滄桑質樸的歌聲。

  一時間,林卯庭愣住了。

  她聽著他唱的歌詞,

  「我寧願所有痛苦都留在心底,也不願忘記你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

  「oh~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夜空中的最亮的心,請照亮我前行。」

  她看著薛軼熟練的彈著吉他,迷眼中流出的那一絲絲蕭瑟。

  很突然的,眼睛里好像有什麼東XC不住似的落下來。

  也許這是只有她才能懂的感覺,因為那些歌詞不就是他一直想說卻好面子不肯說的話嗎?

  當初她喜歡吉他,薛軼不喜歡百般喜歡才拉去。

  那天分手之前的糾纏,他說「別分手,我願意改。」

  「你不是喜歡吉他嗎?」

  「我願意去學,以後我願意去做。」

  「算了吧!我現在不喜歡吉他了,還是喜歡鋼琴。」

  距離那時候才多久?

  這隻能說明,他甚至更早就去為我的喜好去學了,才能有這種水平,只是嘴硬。

  原來他真的肯為我去改變了!

  只是為什麼不早一點?

  如果早一點,

  如果肯說出來,

  如果不那麼倔,

  也許最後也不會鬧到最難堪的一步。

  畢竟相識相戀兩年,她把一個女孩子最寶貴的東西交給的人,怎會沒有感情?

  啪嗒啪嗒,淚珠子像風箏兒斷了線,不留情的落,說不出哪裡不對,就是堵得慌,矯情點用那啥小說里的話說,太遲了,為什麼總要等到無法挽回的時候才肯服軟?

  太晚了啊!

  林卯庭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心裡說不出來堵堵的,忍著淚眼轉頭,不再去看那個唱的無比入神的帥氣身影,小跑著往宿舍的方向.

  恰逢一曲終,薛軼收了吉他,下意識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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