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小紅嗎？
迪克的噩夢是墜落，多年以來直到他長大，這都是他的噩夢。
馬戲團彩色的帳篷裏，觀眾席上坐滿了觀眾，舞台中央有三個身影，在空中通過一條再簡單不過的繩子，做出一個個優美的動作。
他們一家三口仿若飛翔的小鳥，是的，他們就是飛翔的格雷森。
隻是，表演發生了變故，男孩看到繩子漸漸斷裂，他伸出手，試圖拉住大人的手，隻可惜就差那麽一點。
男孩張大眼睛，看著父母從高台上向下滑落。
迪克曾經和提姆坐在床邊談心，明明他講述這個噩夢時，用的是最簡單的詞句，卻硬生生說出了那種淒涼又悲傷的無力感。
迪克一直認為是自己的錯，他明明看到凶手進入馬戲團的帳篷，卻沒有人相信一個年幼孩童的話語。
當時提姆安慰的兄長，他知道迪克當時的難過。因為，飛翔的格雷森隕落那天，就是他的生日。
——
小醜女去了廁所，提姆趁這期間為芭芭拉鬆綁，並且細節檢查了先知的身體狀況。
除卻受了些皮肉傷，芭芭拉並無大礙。
“先知，醒醒！”
很好，提姆搖晃了半天也不見芭芭拉醒來，他知道或許小醜使用什麽藥物，才導致這樣的效果。
“蝙蝠俠，這裏是紅鳥，羅賓和先知遇到了小醜，目前羅賓情況未知，我隻找到了先知。具體定位發給你了，這邊需要幫助。”
「“收到。”」
提姆沒有去動芭芭拉的身體，因為他聽到小醜女回來的動靜。
走廊巡邏的小醜幫惡棍被他丟到了陽台上，藏了起來，理應不會引起他人的警惕。
守在一樓的幾個家夥他也暗中解決了，倒不用擔心會突然被察覺，繼而驚動小醜。
提姆躲在門後，他不敢動屋裏的任何擺設，綁著芭芭拉的繩子被提姆做了個偽裝，弄出一副綁的很緊的假象。
他屏住呼吸，在對方進門的一瞬間用手裏的□□來了一下。
“抱歉哈莉奎因，非致命迷藥用完了，要知道今天遇到的反派挺多的。”
紳士風度，他對小醜女沒什麽壞印象，說到底是小醜的另一個受害者。
隻可惜患上了斯德哥爾摩……
“滴滴滴滴”是那種非常小聲的電子音。
提姆在小醜女身上找了一下，發現是一個通訊器。
沒猜錯的話，通訊那一頭的是小醜！
提姆把芭芭拉藏好以後，又跟布魯斯發了消息，繼而開始破解通訊器另一頭的信號來源。
非常好，沒多遠。
他打開地圖，對比定位坐標，這才發現在隔壁待開發的小島上。
“蝙蝠俠，這裏是紅鳥。先知還處於昏迷狀態，我已經把她藏在之前發送的坐標位置的房間裏了。二樓，書房。我知道羅賓的具體位置了，坐標已發送，我先過去了。”
「“紅鳥，你！”」布魯斯的話沒有說完，提姆已然急迫的關閉了通訊。
把小醜女拖出去綁了起來，接著在書房門口設置了一些難不倒蝙蝠俠的非致命小陷阱，來以防萬一，保護昏迷的芭芭拉。
提姆在陽台上高高一躍，跳到了花園外，在盡量不驚動鄰居的情況下，離開了南欣克利。
和居住著有色人種的南欣克利不同，這座小島完全沒有人煙。白天還會有工程隊過來施工，到了晚上你連一隻鳥都看不到。
黑漆漆一片，連照明設備都沒有。
提姆遠遠看到對麵有兩棟沒完工的鋼筋大樓，其中一棟連毛坯房都算不上，僅僅是塗上了水泥。
另一棟甚至還沒有拆除鋼架和外麵的紗質棚子。
他不認為其他地方還能藏人，這個島除了這兩個建築可以說完全是一目了然。
而沒有拆除鋼架的框架樓明顯不足以承受多人重力的摧殘，小醜還不至於傻到這種程度。
顯而易見，傑森在那棟僅僅上了水泥的中空大樓裏。
熱感應很好的告知提姆小醜所在的樓層，也不知道這個蝙蝠俠的頭號敵人是怎麽想到，他居然一個小弟也沒有帶在身邊。
伴隨鉤索槍細微的收縮聲，提姆來到了大樓的第19層。
接著哥譚的銀白月光，提姆看到少年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旁邊的小台子上放著一把撬棍，上麵血跡斑斑，不時還有新鮮的紅色液體從上麵滴落到地麵。
紫色西服綠色頭發的男人，背對著提姆還在放聲大笑，看著地上被鮮血染紅的羅賓鳥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男人像是聽到了背後的響動，佝僂著身子轉過身來。
男人有一雙綠色的眼睛，仿佛一雙盯上獵物的野獸，散發著一種冰冷的氣息。他眼底劃過一道流光，臉上掛著駭人的笑容。
那笑容太詭異了，詭異的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的表情！詭異的可怕！那種幅度十分猙獰，就像是用盡全身力氣，把嘴角的肌肉牽扯到最大幅度，強迫露出一個自認為完美的笑容。
以至於提姆都能看到對方的牙根，尖銳整齊的牙齒，紅色的牙齦。大紅色的笑臉，白到發光的臉色。
眼前的畫麵就仿佛是恐怖電影的慢鏡頭加放大特寫，無端的增加了許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
他就是小醜……
這一瞬間，提姆的PDST爆發了。他想起那個男人是怎麽折磨自己的，他清楚的記得小醜跟自己玩的每個遊戲。
他感到身體沒由來的疼痛，多年前被小醜鞭打過早已愈合的傷口，就像是在這一刻重新被撕裂了似的。
好痛！
提姆瞳孔戰栗，身體有些搖搖欲墜。但不知道是什麽在支撐著他，提姆沒有在小醜麵前倒下。
“啊！什麽嘛，居然不是小蝙蝠。”發覺提姆並非自己期待的人，小醜大失所望，“害我那麽期待，我可是準備了好久的。”
小醜轉身拿回台子上的撬棍，“哦，你是最近新來的小蝙蝠助手？剛開始我還覺得你跟小蝙蝠出奇的像，今天一見大失所望呢。”
小醜拿起撬棍用手擦拭上麵的血液，“果然小蝙蝠是獨一無二的~”
提姆的眼睛看著地麵，他沒有去聽小醜說的內容。他感覺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維，開始害怕周圍的一切。
犯病了…他知道自己犯病了……
用力握拳，提姆在內心與另一股思想做著鬥爭，他強迫自己去思考其他的事，不要專注於小醜對自己造成的傷害。
視線緩慢移動，他看到少年的全貌。
破碎的多米諾麵具下是一雙緊閉的眼睛，少年無力的倒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是被鈍器毆打的傷痕。
傑森的嘴角流出許多紅色的液體，腿和手都不自然的彎曲著。
傑森…傑森……那可是傑森啊！！！
提姆一下恢複了行動能力，他甚至因為傑森的模樣感到一股無名之火在心中燃燃升起。
他不打算多費口舌，迅速飛出一枚蝙蝠鏢，然後掏出艾德曼合金長棍和小醜扭打到一起。
“哈！我看錯了！你和小蝙蝠很像！”小醜一邊狂笑著接受提姆的攻擊，一邊驚喜的看著提姆表達自己的愉悅。“HAHAHAHA，一隻新的小蝙蝠，被憤怒支配的小蝙蝠。”
“你tm沒資格說話！傑克！！！”提姆一棍子打中小醜的後腦勺，對方一下呆愣住了。
男人似乎不敢相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錯了！我不是！我是小醜！犯罪之王！！！”
提姆擋在傑森身前，看著瘋癲的小醜不屑的開口：“不！你是！你是個失敗者！你是個窩囊廢！你無法完成自己的夢想！無法養活自己的家庭！害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自甘墮落的聽從黑暗的蠱惑，逃避現實！”
“你自稱小醜，殺人如麻！不過是在掩飾自己的懦弱！因為自己不好過，所以你想讓所有人都感受你的痛苦！”
“什麽經曆了糟糕的一天，就能輕易造就一個反派！想想看吧！那僅僅是你自己騙自己的話！沒有人會因為經曆了糟糕的日子，就選擇放棄一切！”
“你的妻子當初滿心支持著你的夢想，卻不想你這家夥識人不清！害死了她，還連帶失去了腹中的胎兒！”
“而你為了逃避這一切才變成今天這幅模樣的不是嗎？你說你是一個瘋子？不！你從來都沒有瘋過！傑克！你辜負了她！”
“不！不！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家夥是個騙子……”
很明顯，這個小醜還沒有以後的那個成熟，以至於能被提姆的話語擊潰到失去行動能力。
提姆歎了口氣，半蹲下來檢查傑森的狀況。
說實話不容樂觀，手臂和左腿的骨頭都被凹斷了，頭上的頭發被血凝結到一起，應該是撬棍毆打過後流下的血汙所致。
對方呼吸非常粗重，大概率傷到了內髒。
提姆擔心的做了急救，準備馬上帶傑森離開這個鬼地方。
“啊！！我不準你走！都是你！都是你！我本來忘記了！為什麽！為什麽要讓她回來！”小醜更加瘋癲了，他衝著提姆跑了過來。
一個躲避不及時，提姆被小醜胸前的硫酸花噴濺到。
腐蝕性液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下融化了提姆的臉頰。
他疼的倒吸一口涼氣，瞪著這個妨礙自己的家夥。
“卡爾……”傑森醒了，虛弱的望著提姆，看起來非常擔憂提姆的傷勢。
“我沒事，傑伊。”
可是比起這個瘋子，傑森更加重要。提姆打算抱起傑森離開這裏，對方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小醜丟了幾枚炸彈，阻止了提姆的腳步。不得已，他放下懷裏的少年，把對方靠在樓梯口，上前解決這個麻煩。
“傑伊，等會好嗎？讓我搞定他。”
有些精神崩潰的小醜顯然不是提姆的對手，沒幾回合就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一晚上高強度的工作，提姆感到些許脫力。為避免多生事端，直覺告訴他還是盡早離開此地為妙。
走到傑森麵前時，提姆已經在喘粗氣了，心髒嘭嘭直跳，喉嚨幹澀，大腦有些運動過度的昏沉感。
也不是幸還是不幸，臉頰處被硫酸腐蝕的疼痛提醒著提姆注意保持清醒。
他再次彎腰時就聽到了某人按動按鈕的聲響。
“你！”
原來是小醜！他在整棟大樓的每一層都安裝了炸彈！！！
這個瘋子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活著出去！他想讓蝙蝠俠陪葬！讓羅賓陪葬！
爆炸從底樓和頂樓一同響起，樓層開始倒搭，提姆站在樓上東倒西歪站不穩身子。
而小醜把握時機，想再度攻擊提姆。
勉強躲過攻擊，傑森卻脫離了自己的懷抱。
□□味在鼻尖充斥，提姆望著少年不斷的墜落，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在被絕望覆蓋之前提姆縱身一躍。
他不夠快！他夠不到！提姆想著拿出鉤索槍，企圖加快自己到達傑森身旁的速度。
“嘭”的一聲，正好是離他們最近的樓層發生爆炸。
衝擊力一下向他們襲來，提姆連忙擁住傑森把他包裹在披風裏，不至於被熱浪席卷。
順著力道，他們被空氣波衝擊到另一棟相隔不遠的建築框架中。
在火光和石灰中他看不清任何東西。隻感覺噗呲一下，有什麽插入了自己的背部。
接著是大樓轟然倒塌的動靜，他們被埋在了廢墟一下。黑暗中，提姆分不清自己的傷勢具體如何。
好吧，好像不光是背部，提姆的肚子也被作用地基的鋼筋貫穿，整個人被兩根大鋼筋徹底刺透了。
傑森似乎沒好到哪裏去，和自己來了個對穿，因為刺穿自己胸口的鋼筋太長的緣故，傑森也被連累到了。
“咳！”提姆仰著頭，咳出一口血。“對不起，傑伊，我沒能…咳！”
提姆能夠感到自己的肺部被貫穿了，他呼吸困難。
“沒…什麽……卡爾……”
“傑伊…我很抱歉…”因為很多事…
“不…是我連累了你……”
提姆聽著少年充滿歉意的語氣，感到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明明應該是他道歉！最後一次機會！他卻…他卻……救不了他……
“傑伊…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不叫卡爾…”
“嗯…”傑森淡淡的回應著，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你叫什麽？”
“我…”提姆的聲音顫抖，“是提姆…我是紅羅賓…我是……你的家人……”愛你的家人……
“啊……這樣啊……提姆……”傑森笑了笑，“我們早就知道了……B一早就……猜到了……”
因為你太過了解所有人了……因為你太過信任所有人了……因為你跟提米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老家夥才放任我與你交好……讓阿爾弗雷德邀請你一起參加家庭日……
“大紅……”提姆的呼吸越發急促，我不知道是不是臨死前人都會看到走馬燈，他的大腦一瞬間過濾了非常多的記憶片段。
“…咳咳……”血液至貫穿處，順著鋼筋流到土裏，傑森的血液隨著重力流入提姆的胸膛。
他無神的望著麵前趴在胸口的少年，問：“你可以…叫我小紅嗎？”
“嗬嗬…小紅……別睡啊，我們明天…不是要一起出去看房子嗎……”傑森艱難的吐詞，“布魯斯一定…馬上……就到了……所以……”
“…謝謝大紅……”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