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哦，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德雷克總裁~”
提姆的心跳漏了一拍，隻因這句“德雷克總裁”。帶著奇怪的隔閡感，仿佛瞬間將自己與傑森完全分離，甚至叫他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僵硬/起來。
“啊……”嘴巴張合竟不知該說什麽好。
原本提姆一進門就注意到傑森身後的水族箱似有蹊蹺，傑森的態度一下轉移了他的全部注意，令他呆愣住了。
“好了，不逗你玩了鳥寶寶。”傑森一改之前冷漠的表情，笑著走到吧台，拿起醒酒器倒了杯色澤似紅寶石一般的紅酒，“都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是一副長不大的樣子？真是符合鳥寶寶的稱呼啊，小紅。”
聞言，站在門口的提姆看著傑森的笑容奇跡般的放鬆/下來，他無奈的笑了笑，“或許是因為對象是你吧，傑森。”
“哈哈，別這樣說，我可不是迪基鳥那隻鳥媽媽。”
提姆無視了碎了一地的玻璃渣，他知道這必定是布魯斯闖入時弄的。地上還有一個體型偏肥、身形高大如山的紅發女人，似乎昏迷了。
“啊，很煞風景對吧。這是我的新助手，蘇。都是某個老男人搞的鬼！”傑森先示意提姆坐下，然後拿起桌麵上的電/話，“上來收拾一下房間。”
他變了，真的變了。
提姆從來沒見過傑森一直做著這樣無所謂的表情。就好像一切在他看來都無關緊要，他不會再被任何人傷害到一樣。或許正是這樣平淡的神情，才令提姆不禁去想，他被傷害的比想象中要深。
不久，幾個冰山餐廳的工作人員上來清理了殘局，地上的碎玻璃被打掃幹淨，叫“蘇”的女人被幾個大漢合力抬走。整潔的房間裏，看不出什麽異常，除了破裂的落地窗提示方才發生的事。
“要喝嗎？”傑森又倒了一杯酒，遞給提姆。
“不了，我還是喝不了。”
“你真的像是沒長大一樣。知道嗎？喝酒是一個男孩邁向成熟男人的第一步。當然，這是迪基說的。”
“是嗎？”提姆笑了笑，沒再解釋。
傑森，其實不光是你，一切都變了。他不再是曾經的小紅鳥，沒辦法再做到無拘無束……
“行吧，我喝。”
“不，給我吧。”提姆阻止了傑森，接過高腳杯，端在手中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傑森一屁/股坐到提姆對麵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神色自若，嘴角帶笑，眼神卻深邃的可怕。
“.……你還好嗎？”
提姆想知道傑森過的好不好，從本人口/中去知曉傑森打傷企鵝人的真/實原因。
布魯斯不準他們去調/查，雖然他私下去往傑森去過的地方偵/查了，但由於蝙蝠俠的插手，這一切變得困難，許多線索都被巧妙的隱藏了起來。
不過提姆知道，傑森在與阿爾弗雷德見麵那天收到了一份令他表情巨變的信。提姆判斷，信裏有至關重要的信息，可惜他找不到那封信。
話音剛落，提姆身/體不明顯的一抖。他這句話無疑是揭/露傷疤，他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嗎？
心底生起一股懊悔，世界第二偵探可不可以斟酌一下詞匯再問出這些問題呢？要是讓傑森回憶起那些不美好的事該怎麽辦？
“我很好，好的不得了。身份恢複了，傑森·陶德不再是個死人，不再僅僅是個死人。我還當上了冰山餐廳的老板，奧斯瓦爾德的東西都由我繼承。我有什麽不好的？”
“我很抱歉。”提姆說的是傑森·陶德的身份。
阿爾弗雷德的葬禮，傑森就因為這個身份問題無法出席。提姆事後了解，布魯斯甚至不讓傑森出現在公共場合。畢竟傑森·陶德是已逝之人。
“你不用道歉，反而是我，我或許欠你一個道歉。”
“什麽意思？”望著一口悶下一杯酒的傑森，提姆沒能明白。
“我經常做一個夢……一隻鳥兒原本無憂無慮的在天上飛，突然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往下掉。”傑森喝了一口紅酒，“那隻鳥兒害怕極了，他大聲的呼救，卻沒有一隻大鳥過來救他，最後啪嘰一下摔成了肉餅。哈哈，不，應該是鳥餅。”
提姆不自覺握緊拳頭。傑森說的是自己……
“不要這麽嚴肅，隻是一個夢而已。”說著，傑森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嗯，幸好隻是一個夢。傑森或許過幾天這個夢裏就會有一隻大蝙蝠、大藍鳥、小紅鳥、小小鳥去救那隻小鳥了。”
“大蝙蝠什麽的還是算了吧。”傑森端起高腳杯，一口悶了下去。“我說要道歉，是真的。我很抱歉提姆，對不起.……明明不是你的錯，可是……”
傑森表情有些虛弱，仿佛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漸放鬆警惕，卸下偽裝。
“可是.……我總會忍不住將老蝙蝠的錯，算在你身上。那個時候你也不過是個孩子，或許你什麽都不知道，隻是被那個家夥騙了.……可是我卻……對你動了手.……我很抱歉……對不起.……對不起.……”
“不要喝了，你醉了。”
“很多時候.……我都有點嫉妒你.……嫉妒你可以成為那家夥的驕傲.……而我不行……”
什麽驕傲？明明你才是布魯斯的驕傲啊……
一個快奔三的大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哭了，非常/委屈的落了淚。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服管/教.……我自不量力.……是我……如果我沒有回來.……就好了.……從一開始……”傑森的聲音有些哽咽，可能和個人情緒和喝了酒有關。
“傑森！我拜托你，不要這麽說！沒有回來就好了什麽的！.……怎麽可能好的了！！！”提姆學著傑森將手中的酒一口灌下，看到傑森直接拿起醒酒器著急的搶了過來。
“把酒給我，你不要喝那麽多，等會老家夥還以為我在帶壞小孩。”
“我不小了！”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提姆把醒酒器裏的酒也灌了下去。
提姆不愛喝酒，不同於會喝酒的人，入喉的液/體在他的口味隻留下淺談的苦澀，鼻尖和口腔充斥著一種葡萄的香甜。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提姆仿佛感覺到酒精順著血液流入身/體，隨著血管流向全身，大腦開始活躍，神/經越發興/奮。可是.……酒真的難喝.……
此時此刻，提姆唯一的感受就是，他是最勇敢的！他什麽都敢說！
“傑森.……你知道嗝~……我一直在等你嗎.……嗝~我.……你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精靈……我小時候就特別喜歡你.……嗝~”
“放/屁！老/子.……怎麽可能是精靈啊！惡不惡心！嗝~”傑森一下坐回沙發上，“我他喵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就連天使都不願讓我回歸上帝的懷抱.……”
“嗯……惡/魔，蠱惑人心嗝~的惡/魔.……”提姆不知道傑森醉沒醉，他覺得自己沒醉，就是說話有點打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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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憋著一股氣，身/體感到一陣燥熱，他大步流星的走向自己的蘭博基尼，一鼓作氣踩下油門向著韋恩莊園趕去。
傑森的委屈他感受到了，布魯斯的痛苦他能理解。這兩個人明明如此在意對方，寧願傷害彼此都不願主動撕/開那一層隔著他們的紗！
曾經提姆覺得自己是這件事的局外人，這兩父子間的隔閡、矛盾應該由他們自己化解。
但這一刻，提姆不再這樣考慮！
既然你們都不願邁步！那這個壞人！這個搓破砂紙的人，這個幫你們破牆的人由他來做！！！
“歡迎回家，提摩西少爺.……少爺您喝酒了？”
滿臉通紅，眼中包含淚光，一臉怒氣，身上還散發濃重的酒氣。
阿爾弗雷德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搞清楚他家最乖/巧懂事的少爺怎麽了？還有是誰坑他喝了酒？！
“布魯.……斯.……在哪？啊！阿爾弗……”提姆吐詞不清，一看就是喝高了。
“提摩西少爺，比起這個，您可以先坐下，我給您煮一份醒酒湯。”阿爾弗雷德扶著提姆，想讓其坐下。
“不！阿爾弗……我有事.……非常重要必須去找……蝙蝠俠說……”
“提摩西少爺，您完全可以等到明天再說也不遲。”
“不！我不！”少見的，提姆居然開始撒潑打滾，耍起無賴。
“少爺.……唉，老/爺他……”
阿爾弗雷德忍不住歎了口氣，幾個小時前布魯斯滿臉凝重的回到蝙蝠洞，至今都沒有上來。
提姆安分下來，坐在沙發上好不乖/巧。阿爾弗雷德連忙倒了一杯熱水，叫提姆乖乖的坐在沙發上。
“鈴鈴鈴！”座機電/話響起。
阿爾弗雷德看提姆好歹老實了一點，沒有再鬧著要見布魯斯，就吩咐了幾句，出去接聽電/話了。
提姆目送老管家離去，晃了晃腦袋，站起身來，通/過走廊來到一樓的書房。他知道，布魯斯應該在蝙蝠洞。
【身份識別成功】
扶著岩壁，提姆走到布魯斯身邊。
布魯斯坐在蝙蝠轉椅上，望著大大電腦屏幕，不說話。那是一份電子文件，傑森·陶德的死亡證明。
“布魯斯……”
布魯斯沒有回應。
“布魯斯……”提姆又喊了一遍，然後呼出一口濁氣，心裏給自己打了口氣，“當一件事情發生時……無論結果怎樣，參與事/件的所有人都有錯。但是我們絕對沒有任何權力去怪受/害/者，因為他受到了傷害……才是最直接的。(吸氣)這是你說的話，布魯斯。”
布魯斯沒有轉頭，卻不再看電腦，似乎在等提姆能說出個什麽所以然。
“我知道，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你一定不好受。你們父子之間的感情是語言無法形容的！所有，你必定是我們中最難過的那一個。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麽？”吸氣、呼氣。
“為什麽你們寧願去傷害對方，都不願和解呢？！其實歸根結底，真正的凶手應該是小醜！！！而傑森又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去怪傑森呢？”提姆開始激動起來。
“布魯斯你明明清楚傑森的性格！你對他強/硬，他就豎/起尖刺。你對他柔/軟，他就打開最軟和的內核去接納你！”活躍的大腦叫提姆思緒詭異的清明起來，他自己說不清目前這個狀態，像是半夢半醒。
“你可以用最簡單的一句話讓他放下所有戒備，讓他丟下武/器！為什麽不去相信他？”
“看看傑森做出的改變？他放棄以殺止殺，丟下了金屬子彈，放棄殺死最恨的人。隻為了可以回到這個家！”提姆的語速因情緒加快。
“我們再想想，當傑森離開的時候他才多少歲？他擁有最美好未來，大好的年華，卻因為那個人/渣將一切斷送在十五歲！他完全有權/利恨他！這是他們之間的恩怨！一命抵一命，絕對不為過！”
“我知道這件事不應該怪你！你沒有責任為了他殺/人。可是.……我想說你欠他一個東西！一句話！”
布魯斯終於轉過去來，黑色的蝙蝠頭盔叫提姆看不出他的臉色。
你欠他，來自家人的無條件信任還有……
“你欠傑森一句話，你忘記和他說.……歡迎回家了.……”
長久的沉默，提姆感覺寒毛豎/起，話說完了，他的酒意也在布魯斯不讚同的駭人目光中逐漸消散。
這一下，提姆清/醒了。
他都說了什麽？
“你說得對提姆。事已至此，傑森已經在媒體麵前曝光了一切，隻好承認他的身份了。”
提姆瞳孔一縮，“什麽？布魯斯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說單單在媒體麵前承認傑森那麽簡單！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提姆，你的目的達到了。”
被趕出蝙蝠洞，提姆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時衝動說出了無法挽回的話語，這些話聽起來就是單方麵責備布魯斯一樣。
好的，說實話提姆的確在傑森這件事上，有些埋怨布魯斯的處理態度和方法。就仿佛是個魔咒，布魯斯對待自己都沒有這般僵硬。
“撒比德雷克，你居然真的回來吃飯了？”達米安路過書房，看到獨自坐在裏麵反省的提姆。“怎麽一身酒味？唔！好/惡心，你不會喝酒了吧？”
臉上掛著的是嫌惡的表情，這僅僅是達米安的演技。在布魯斯的監控之下，紅羅賓和羅賓一直都是這樣相處的。
提姆把頭抵在達米安的胸口。
“嗯……”達米安的氣息叫提姆安心了一些。“傑森是為什麽回來的？”
看見如此軟糯的提姆，達米安不再演戲，一手環住提姆，他察覺到對方在難過。
“主要是因為父親，我和父親去找了他。”
所以傑森是因為布魯斯回到哥譚的？而他做了什麽？單方麵的去責備布魯斯，責怪他的不負責，卻不想勸說傑森回家的就是布魯斯！
他果然是個混/蛋！沒有了解清楚情況一股腦的衝過來，像是衝昏頭了似的說出一長串的話語。以為自己是為了傑森，其實上隻是那顆虛榮心在作祟。
他憑什麽站在製高點責罵布魯斯？他自己不也是傷害傑森的一員嗎？
“達米.……我好像做了一件可怕的錯事……”
“嗬嗬！紅羅賓也會做錯事？”
“嗯……非常嚴重的錯事.……”他傷害了布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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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日報頭條：《不看不是哥譚人！韋恩首席執行官醉酒開車，撞毀無數公共設施，糜爛生活即將曝光？》
直接把韋恩二少爺回歸並成為冰山餐廳老板的消息擠到了下麵的板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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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卡解釋一波：提姆和布魯斯的談話，可以說是單方麵的指責布魯斯對待傑森不負責。為什麽呢？因為以他個人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提姆幾乎是隻看到布魯斯一次次的傷害傑森。
蝙蝠俠是隱忍的，布魯斯總是把難過、悲傷留給自己，他有時候表現的過於冷漠，冷漠到讓人覺得他根本就不在意什麽。
蝙蝠家族的大家，多數時期隻能自己去揣測布魯斯的情緒波動。這就導致一個問題，提姆能夠明確感受到的，是來自傑森的委屈，而非布魯斯的。
再加上，提姆喜歡傑森，下意識會更加偏袒於暗戀對象。最後，在酒精的催化下，這一切順其自然，頭腦發/熱他就跑去和布魯斯“談心”了。
而布魯斯，他當然非常在意傑森，私下也為傑森提/供過很多幫助。在提姆到蝙蝠洞之前，他都在看著傑森的死亡證明反思自己的錯誤。可是，屬於家長的驕傲是很難去承認自己犯了錯的。
不能怪提寶，也不能怪布魯斯，都是托卡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