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利用
黑色麵紗慢慢揭開,冷峻絕美的輪廓也漸漸呈現在晏雙飛和明輝眼前。
明輝的眸子突然一亮,雖然他也是男人,卻不得不被眼前這男子俊美卻透著剛毅的五官給深深震撼。眼前之人身著一襲黑色夜行衣,讓人感覺到一種不易親近的冷傲氣質。他額前劉海被輕風帶起,冷峻的眉頭下,眸子卻閃著熠熠光芒,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更加璀璨。男子的臉本就生得絕美,偏偏此刻還勾抹著淡淡的微笑。那好看的唇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幅度,縱然是男人,恐怕也會被他“驚豔”。
“你怎就猜到是我?”黑衣人的笑容如月光般明朗,連聲音都是磁性非凡,讓明輝在心裏暗歎不已。
“不用猜,我說過的,看的你的眸子,我便會認出你來。”晏雙飛咧開嘴一笑,爽聲應道。
“真失敗。”黑衣男子輕歎一聲,又是歡喜,又是無奈。
晏雙飛調皮一笑,儼然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不開心,忙忙拉過明輝,介紹道:“渢哥,這是我朋友,他叫明輝。”
說著,晏雙飛又指了指段祈渢,笑著想要同明輝介紹,卻又登時一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段祈渢的身份。
段祈渢自然知道晏雙飛的顧慮,便自我介紹道:“我是她的夫君。”
這話一出,晏雙飛又是驚喜又是窘迫。窘迫是因為在外人麵前聽到段祈渢這般曖昧的介紹,晏雙飛縱然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驚喜的是雖然他們已經是“結發夫妻”,但是段祈渢還從未在別人麵前這樣介紹過自己。如此直白的話語從段祈渢的口中說出,怎不叫她有喜又驚。
驚訝的不僅僅的晏雙飛,明輝更是震驚到了極點。他愣了半晌,這才顫抖著手指著晏雙飛,弱弱地問道:“你……你,你是女人?”
剛剛離開街道的時候,洪濤曾經托晏雙飛好好照顧明輝,喚她為“姑娘”,晏雙飛還以為明輝也一樣早看出了她的身份。可是如今聽到明輝這樣鬱悶的一問,晏雙飛這才肯定明輝這個傻小子真的是單純到了骨子裏。
“嗯,我是女人,如假包換。”晏雙飛憋住笑意,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我……我……”明輝囁嚅著說不出話來,神情裏參雜著各種情愫,卻無不透著尷尬。
正當晏雙飛與段祈渢相視而笑的時候,剛剛離開的那三個黑衣人再一次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一見那幾個黑衣人回來,晏雙飛擔心是淑妃和梁燁所派,下意識地拽住了段祈渢的衣角。段祈渢一愣,又順著她擔憂的目光看去,這才明白了一切。
“七七,別怕,是吹畫他們。”段祈渢輕聲安慰道。
晏雙飛還沒回過神來,那三名黑衣人同時揭開了麵紗。頓時,吹畫、段銘,還有久未見麵的紫雲,三人那熟悉的臉映入了晏雙飛的眼簾。
“七七,你沒事吧?”吹畫一見晏雙飛滿臉驚慌的表情,忙忙迎了上來,不料晏雙飛卻往段祈渢身後一躲,不知為何同她生分了起來。
段銘像是沒看到晏雙飛似的,衝著段祈渢抱拳道:“屬下失職,讓他跑了。”
聽到段銘冷冷的話語,晏雙飛的心也是一寒,握住段祈渢衣角的手慢慢地滑落,最後無力地垂下。
段祈渢點點頭,示意段銘噤聲,目光慢慢地落到晏雙飛無力垂下的手臂之上,又慢慢上移,不解地看向一臉哀傷的她。
“七七,你怎麽了?”
晏雙飛沒有回答段祈渢的話,目光空洞而無光彩,完全沒了剛才的活潑和欣喜,隻是默默地發呆,沉思。
“七七……”段祈渢還想再問,卻被晏雙飛冷聲打斷。
“你一開始就知道,對嗎?”晏雙飛抬起眸子,定定地凝視著段祈渢,目光熾熱堅定,似乎想要透過眼眸看清楚眼前男子那顆複雜的心。
段祈渢一怔,目光似是心虛地飄忽了一陣,又落回晏雙飛的臉上。“七七,你在說什麽?”
“你一開始就知道有人要刺殺梁燁對不對?所以你以我為誘餌,誘使他出現對不對?因為你的探子告訴你,我和洪升武班有過交情,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是不是?你也知道我會陷入危險之中,這樣一來他便會為了救我而如你所願出現在現場是不是?!”晏雙飛激動地嘶吼出聲,每多問一句,她便往後退開一步。
晏雙飛的每一句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射向了段祈渢的心裏,刺痛著他每一根神經。他不忍心看她那般失魂落魄的神情,卻又因為她那一句句不可否認的話語,說不出任何的解釋。
“七七,宮主也是為了……”
“我不要聽!”吹畫的解釋被晏雙飛厲聲打斷。淚水濕了整個臉頰,臉上的妝容亂得狼狽不堪,晏雙飛咬著唇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口腔,讓她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你明明知道梁燁已經不記得我了,你明明知道我會有危險……你明明知道,你卻還是這樣做了……你瞞著我,你什麽都不同我說,你利用我,你利用我!!!”一聲聲嘶吼的質問從晏雙飛的喉嚨中迸發而出,同著那如泉水般湧出的淚水,暈染了這靜謐單調的夜幕。
“對不起。”良久之後,段祈渢的頭低了下去,嘶啞的聲音悶悶地發出,卻在這片靜得出奇的沉默之中異常突兀。
對不起,對不起。
在梁燁舉劍殺她的那一刹那,若是梁烜沒有及時出現,他這句“對不起”,又該如何說給她聽。
都到了那樣千鈞一發的時刻,都到了她的生死關頭,他卻還是能那般鎮定自若地躲在暗處,眼睜睜地看著她在那冷冰冰的劍下絕望地閉上眼睛,閉上那一雙平日裏總是含著笑意注視著他的眼睛。
她不關心他為何要引梁烜出來,她也不關心他是怎樣知曉其中的各種消息。她唯一知道、清楚、明白的是,這一次,是他利用了她,而且利用得徹底,毫無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