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劫獄
“表哥,我不管是誰指使你陷害太子,如果你還念及我們之間的情分,就請你幫幫我,幫幫太子,好不好?”晏雙飛反握住梁烜的手,認真地看向一旁略顯呆滯的裴兮遠,目光灼灼。
裴兮遠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似乎又在猶豫,過了一陣才問出口:“飛兒,你和大皇子……很要好麽?”
“他……”晏雙飛應著,話才開口又轉了個彎。“他,他是我朋友,很好的朋友。”
聽聞此言,梁烜的嘴角動了動,雖然還在淺淺地笑著,卻不及剛才的純粹。
“可是他現在是通敵叛國的逆賊,你不要……”
“他不是!”晏雙飛冷然打斷裴兮遠的話,目光凜冽地射向他。“所謂的‘通敵叛國’,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裴兮遠想要繼續解釋,卻看著晏雙飛一臉憎恨的樣子,話到了嘴邊,也自然而然地又咽了進去。
“唉,你怎就如此執迷不悟呢!”裴兮遠終於忍不住,輕歎一聲,一跺腳,索性往回走去。
晏雙飛瞪了一眼他的背影,心裏憤懣異常,也疼痛難當。
這個她所謂的表哥就是那樣一個人麽?為了往上爬,可以不擇手段,可以不惜代價,可以設計陷害一個對他有知遇之恩的人?
就算是昔日深愛的女人求他,也無動於衷。
名利,真的如此重要麽?
正在晏雙飛出神之際,突然聽得身後一身悶響,接著便傳來一聲驚呼。若是晏雙飛所聽不錯,那是裴兮遠的聲音。
晏雙飛和梁烜都聞聲看去,隻見一名黑衣人用手臂將裴兮遠勒住,並將手中的長劍置於他的脖頸處。裴兮遠嚇得眼睛睜得老大,努力想要去看那黑衣人的臉,卻被牢牢固定住,昂不起頭來。
黑衣人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出他的麵貌,他後邊還跟著三名同樣裝束的手下,整齊排成地一排,目光同樣的凜冽。、
“你,你們是誰……要做什麽……”裴兮遠下意識地問出口。
“識相的就把太子給放了,不然要你小命!”領頭的黑衣人冷言道。
晏雙飛有些愕然地看向梁烜,用眼神質問當前的情況。梁烜輕輕地搖了搖頭,表情同樣嚴肅且陰沉。
“不好,有人劫獄!”一個巡邏的士兵突然發現了牢內的異樣,忙忙大喊了幾聲,招來了一隊守衛的侍衛。
“給我滾開,不然要了你們大人的命!”黑衣人見侍衛們欲要包圍自己,冷聲喝道。
侍衛忌憚裴兮遠的安危,隻好退出去數步。裴兮遠並未言語,隻是陰著個臉沉默著,那神情卻並不像是在害怕,反而像是在思考。
黑衣人見眾人退開,冷下眼眸,道:“快點給太子開門!”
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做不了決定。
“你們還想不想要這位大人的性命了?!”黑衣人見眾人猶豫,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開門!”侍衛首領咬咬牙,向著身邊的侍衛吩咐道。那侍衛聽言,隻得慌慌忙忙地跑了過去,將梁烜的牢門打開。
黑衣首領後邊的一個黑衣人走了過來,一劍便劈斷了梁烜腳下的銬鏈,沉聲道:“太子,你沒事吧?”
“你們是……”梁烜狐疑地看了來人一眼,低聲詢問道。
“是大將軍派我們過來的,此處不方便說話,還請太子隨屬下出去,大將軍在外邊等著太子。”黑衣人也低下了聲音,畢恭畢敬地說道。
“烜哥哥……”晏雙飛正要阻止,梁烜卻伸出手示意她停止,並對著那黑衣人道:“好,我隨你們出去。”
“嗯,太子隨我來。”黑衣人點點頭,便拉住梁烜的胳膊,往外走去。
其餘兩名黑衣人也保護在梁烜四周,警惕性地看著一旁的侍衛。黑衣首領依舊挾持著裴兮遠,慢慢地往監牢外移動。
晏雙飛跟著他們出了監牢,便見著一輛馬車和三匹駿馬已然停在門口接應,外邊的侍衛不知為何都已經消失不見。
“太子,快上車!”黑衣人叮囑道。
梁烜點了點頭,跳上馬車,又睇了晏雙飛一眼,道:“七七,你是局外人,還是快回將軍府吧。”
“不。”晏雙飛斬釘截鐵地拒絕,也跳上了馬車,靠著梁烜坐下。“烜哥哥,我陪著你。”
“七七……”梁烜皺起了眉頭,還想說話,晏雙飛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梁烜輕歎一聲,終是無奈。
那三名黑衣人也隨著上了馬,黑衣首領挾著裴兮遠上車,駕著馬車,行駛了好一段距離,才將裴兮遠扔了下去,冷言道:“敗類,敢誣陷太子,若不是太子仁慈,定要你性命!”
裴兮遠連滾帶爬了幾圈,才停了下來。他小聲呻吟著,卻惡狠狠地瞪著那黑衣首領。黑衣首領也不再同他周旋,一道長鞭便駕著馬車飛馳而去。
待來到一竹園深處,馬車才緩緩地停了下來。黑衣人全數下馬,為首的衝著梁烜道:“太子,請下車。”
梁烜點點頭,正要下車,晏雙飛卻將他的手拉住,一臉肅穆。梁烜勾了勾唇角,反手握住晏雙飛的手,示意她沒事,別擔心。
晏雙飛跟著梁烜下了車,這才發現這竹園深闊似海,一望無際。不遠處,有一間修葺精致的竹屋,型格不大,看上去卻是幽深靜謐,詭異異常。
“太子,這邊請。”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隻剩下了為首的哪一個,他彎腰領路,將梁烜和晏雙飛帶到了竹屋之中。
竹屋雖小,各式布置卻不簡單。梁烜和晏雙飛在竹椅上坐下,細細打量著這個竹屋,以及竹牆上懸掛的各種字畫。黑衣首領恭敬地說道:“還請太子稍後片刻,大將軍隨後便到。”
梁烜含笑點了點頭,那黑衣人見狀,便退了下去。
待黑衣人沒了蹤影,晏雙飛這才敢靠近梁烜的耳邊,輕聲問道:“烜哥哥,這黑衣人你可認識?”
見梁烜搖頭,晏雙飛內心的不安愈加濃烈。“烜哥哥,剛剛在牢房之中,他竟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出‘大將軍’三字,分明是想要陷你和大將軍於不義,你為何要跟他出來?”
梁烜的罪名雖然大,但並不是沒有轉機,可若是攤上“逃匿”的罪名,便是不打自招了。這些黑衣人顯然不是大將軍派來的,不然也不會將大將軍的名諱故意說與那些牢房侍衛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