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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一見誤終生(二)

  白衣男看著她的眼睛,等待著她的回答。


  氣氛變得有些古怪。


  年長些的男人擰眉看著眼前的兩人,道:“老三,你到底要……”


  “我選擇,生不如死。”


  雲思齊猛地開口,眼神很堅定。


  她看見,白衣男的眼睛動了 動。


  他的表情變化隻有一瞬,嘴角再一次上揚,“好。”


  他說著。


  黑寧不明所以,年長些的男人也覺得奇怪。


  年長些的男人走近,看了看雲思齊,又看了看白衣男,“老三,你不會看上這個小丫頭了吧?”


  他的話說完,可白衣男卻沒有理他的話。


  白衣男從黑寧的手中拿過殺了小偷的劍遞到雲思齊的手中。


  他側過一步,讓雲思齊對著年長些的男人,麵無表情地說:“殺了他。”


  話音落,幾人都愣住了。


  反應最大的自然是那個年長者。


  他瞪圓了眼睛看著白衣男,驚愕道:“老三,你說什麽呢,你到底……”


  他的話沒有說完……


  再也……說不完了……


  他轉過頭,見雲思齊用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麵前的雲思齊麵無表情,好像她剛才做的事不是殺人,而不過是擦擦手這樣簡單的事。


  年長者張了張嘴,有血流出來。


  他看向白衣的男人,說了一個“你”字,就倒在了血泊中,閉上了眼睛。


  “黑寧,收拾一下。”


  身為殺手的黑寧也站在一邊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白衣男開口,他才回過神,應了一聲,上前收拾慘狀。


  白衣男自始至終都站在那裏,看都沒看屍體一眼。


  他的目光停留在雲思齊的身上。


  他道:“一劍斃命?”


  雲思齊答道:“我有個妹妹,是學郎中的,她在家裏放了許多圖,我見過心髒的位置。”


  “為什麽殺他?”


  “第一,因為你讓我殺他。”


  “第二呢?”


  “因為我想活著。”


  所謂死,不過是一種逃脫。


  所謂生不如死,不過是白衣男的一種說辭。


  但雲思齊相信,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而這些事,隻有活著才能做。


  她的目的明確,活著。


  她害怕殺人。


  但在白衣男給出她選擇的時候,她就別無選擇了。


  白衣男瞧著這樣的雲思齊。


  他的眼眸微眯,凝視雲思齊許久,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他對著雲思齊伸出手,道:“歡迎來到生不如死的世界,我姓容,名喚玉韜,從今日起,你是我的人。”


  他說著,雲思齊也伸手握住了他的。


  但雲思齊並不隻是握手這般簡單。


  手掌握在一起的時候,雲思齊身體前傾,似是要靠著容玉韜來支撐自己。


  容玉韜狐疑靠著雲思齊。


  雲思齊的喉間輕動,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我……腿麻了……”


  聽著這話,容玉韜的表情有一瞬凝固,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


  當笑容變成麵具,他已太久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


  後來他回憶起人生種種,唯一能想起來的真笑,怕就是那一日胡同裏,不諳世事的女孩微倚在他身上,說的那句腿麻了。


  雲思齊跺了跺腳,黑寧將一切收拾好,雲思齊坐上了他們的馬車。


  那天之後,雲思齊才知道,容玉韜是凰西國的三皇子,而那天她殺掉的人,是凰西國的太子。


  而從那天起,她也開始跟在容玉韜的身邊。


  太子死了,皇族悲痛,年邁的皇上落了淚。


  容玉韜將太子喪事全部承擔下來,葬禮上哭成了淚人,一直說著要替太子報仇。


  雲思齊始終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著這所有的一切。


  她看著容玉韜傷心的樣子,又想起那個在胡同裏對她說“殺了他”的男人。


  雲思齊住進了容玉韜的宅院。


  容玉韜並沒有給她任務,也沒把她當作一個殺手,隻是每日都來看她。


  但常常一個人坐在那裏不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麽。


  雲思齊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容玉韜的宅邸要什麽有什麽,吃穿不愁,一切都還不錯。


  雲思齊剛來的時候出門有些限製,後來就漸漸鬆了下來。


  她經常出門,一是閑來無聊,二也是為了查查玉石的事情

  可查了很久,始終沒有頭緒。


  雲思齊每日待著,實在不習慣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便也開始鼓弄些現代的小玩意。


  她在現代的時候就酷愛機器。


  如今來了古代,沒有那麽多娛樂活動,便自己從頭做起,每日都一個人在房間裏鼓弄著。


  人人都知道,容玉韜在自家宅院裏養了一個小姑娘,每日叮叮當當的不知在做些什麽。


  容玉韜的王妃也提過兩次,可都被容玉韜頂了回去,那小姑娘的住所更是隱秘,無人能去,誰也不敢多說什麽。


  可越是神秘的東西流言蜚語也就越多。


  消息也可能越傳越離譜。


  這些消息也一點點傳到了雲思齊的耳朵裏。


  有人說她是妖怪的,也有人說她是容玉韜金屋藏嬌的女人。


  每每聽到這些,雲思齊都暗覺好笑。


  隻有她自己才知道,容玉韜隻是為了讓她保守秘密罷了。


  而容玉韜來叫她的時候,就是個啞巴。


  容玉韜剛來的時候雲思齊還會緊張些,後來便不再管他,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反正容玉韜也把她當作透明人。


  縱使如此,雲思齊還是打心底裏期待著容玉韜的到來。


  哪怕他什麽也不說,她也也想趁他沉思的時候悄悄抬頭,觀察他的側顏。


  她覺得,這個人藏了很多秘密。


  除了第一次看她的時候他帶著笑,更多的時候他都是麵無表情的。


  麵無表情的落寞,看得人心疼。


  那一日,雲思齊和往日一樣,鼓弄著自己的機器。


  燈發出光芒,她有些激動,這算是自己實驗的第一個小成功。


  雖然那光芒一閃而過,但她還是試圖引起容玉韜的注意。


  她抬起頭,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容玉韜。


  容玉韜還是沒有表情。


  雲思齊眼中的光,隨著燈泡一起暗了下去。


  怎知她剛低下頭,容玉韜驟然開口,道:“你看本王,有事嗎?”


  雲思齊一怔。


  她抬眸,目光和容玉韜的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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