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一輪血月
之間,雲月柒皺了皺眉頭,隱隱有要醒過來的架勢。
蕭千辭在旁邊看著,眼皮跳了兩下。
他見識了剛擦雲月柒發狂的恐怖。
但他擔心,雲月柒再醒來,容錚會舍不得將她弄暈。
蕭千辭正愁著,卻是容錚從懷裏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藥丸放在雲月柒的唇中。
雲月柒很快平靜下來,又恢複了熟睡的模樣。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中,容錚淡定地解釋道:“本王有失眠的毛病,這是她之前給本王配的藥。”
他這麽說著,目光卻一刻都未曾從雲月柒的臉上移開。
他記得雲月柒雙眼猩紅,將刀抵在她胸口的樣子。
他看著雲月柒昏睡不醒的模樣,心頭的肉揪著的疼。
蕭千辭對著肅王爺使了個眼色。
一向不懂得看眼色的肅王爺卻很快會意,讓大家都退了出去。
他和蕭千辭守在寧小卿的床邊,容錚守在雲月柒的床邊。
兩張床雖然在一個房間裏,但有一張牆隔著,也算是隔開了。
容錚始終攥著雲月柒的手。
他看著雲月柒額頭的那一抹嫣紅,雖不像是彼岸花的形狀,卻看得他揪心。
他始終沒有忘記老者和他說的那些話。
他始終小心翼翼地將雲月柒捧在手心裏。
他害怕會出意外,可意外卻真的來了。
兜兜轉轉,過了這麽久,他終於能夠牽起雲月柒的手。
他不想放開,他一點兒也不想放開。
他將雲月柒的手攥得緊緊的。
可奈何他攥得再緊,雲月柒的手始終是冰涼的。
他的心揪在一團。
但他的眼眸微凝,卻見雲月柒額頭的嫣紅漸漸變淡,直至消失不見。
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外麵的侍衛來報,說是陳應軒來了。
容錚依舊坐在雲月柒的床邊沒有動。
陳應軒看了一眼寧小卿,佯作驚訝,“這……”
肅王爺道:“國師,小妹服下藥,已經沒有大礙,隻是七公子好像中邪了,國師快進去看看。”
“中邪?”
陳應軒頷首,“好。”
他說著,快步走了進去。
他看向了床的方向,看到了床上的雲月柒。
雲月柒的臉色正常,睡容恬靜,不像是中邪和生病,隻像是睡著了。
陳應軒凝視著床上的人,久久未曾移開目光,像是從她的臉上在看一個很久以前的人。
容錚咳嗽了一聲,陳應軒方回過神。
容錚壓低嗓音,“國師。”
陳應軒頷首,“燕平王。”
他說著,上前,認真檢查雲月柒的一切。
雲月柒昏睡著,陳應軒並未觸碰她,隻隔著空氣,不知在做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動作。
他為雲月柒診斷之時,容錚就在旁邊守著。
容錚可以確認,至少在他現在看起來,陳應軒和沈名安不一樣,他沒有想和雲月柒有過多的肢體接觸。
陳應軒閉起眼睛,做了兩個疑神疑鬼的動作之後,向後退了兩步,和床榻上的雲月柒保持距離。
他的眉頭緊皺,緩緩睜開雙眸,道:“燕平王……”
容錚擔憂,但沒有皺眉,問道:“她怎麽樣?”
陳應軒道:“七公子的狀態很特殊,貧道需要細細查探,知曉天意,方可行動。”
“有勞國師。”
“貧道出去看看天象。”
容錚頷首,未多言語。
陳應軒又道:“此處風水不好,貧道建議燕平王為……”
他看了雲月柒一眼,繼續道:“為七公子換個休息的地方,你們的房間就好。”
見容錚遲疑,陳應軒又插話道:“現在她睡得正香,移動位置不會影響。”
容錚應聲,將雲月柒抱了出去。
見容錚動作,肅王爺和蕭千辭也很擔心。
肅王爺問了陳應軒情況,陳應軒又把剛才那些模棱兩可的話和肅王爺重新說了一遍。
肅王爺一個粗人,更是聽不明白。
他能懂得,唯有雲月柒病得很重。
陳應軒隨容錚一起將雲月柒送回了房間。
陳應軒從房間內出來,一抬頭,見今日月亮正圓,卻是一輪血月,月色如血,嫣紅妖冶,仿佛雲月柒刺向寧小卿時流下的鮮血。
他的眼眸輕動,嘴角驟然勾起,卻是一把匕首橫在了他的咽喉上。
他不需要轉頭,唇邊笑意更濃。
他緩緩開口,道:“思齊,多年未見。”
手握匕首的是一名蒙麵的黑衣人。
聽著陳應軒的話,黑衣人將麵罩扯下,露出麵罩後的那張臉。
此人正是雲思齊。
雲思齊道:“多年未見,你還是這麽機警。”
陳應軒看了一眼雲思齊,不急不慢道:“多年未見,小女孩長大了。”
雲思齊未言,隻將匕首遞得更深了些,“你當初明明知道我心中所要,卻頻頻設計讓我為你所用,這筆帳,我還沒算呢。”
陳應軒道:“陳彼岸,最終不還是為你所用了嗎?”
雲思齊擰眉,“我不想提那個人。”
陳應軒的喉中發出一聲輕笑,“莫不是你喜歡我,所以連和我相似的人都看不得了。”
雲思齊嘲笑地冷哼了一聲。
她還沒說別的,陳應軒先開口道:“你出現在這裏,是因為燕平王身邊地那個女孩吧?”
雲思齊的匕首握得緊了些。
陳應軒抬手,攥住了雲思齊的手腕,將雲思齊握著匕首的手放下,道:“女孩子就不要玩這些舞刀弄槍的東西,你明明知道,你殺不死我的。”
雲思齊擰眉。
陳應軒的態度自在了許多。
他道:“正好,我有問題要問你。”
“我……”
“我先問。”
陳應軒的話中帶著壓迫性的命令。
雲思齊冷冷看著她。
陳應軒問道:“那女孩也是雲家人,對嗎?”
雲思齊沒有回答陳應軒的問題,隻冷聲開口,道:“別動她。”
陳應軒笑著搖了搖頭,“思齊,你搞錯了,不是我要動她,隻是這命運由不得她。”
雲思齊狐疑,“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應軒答道:“既然你這麽關心她,能一路從凰西國跟到這樓裏,那你可知她中了蠱,絕情蠱?”
“什麽?”
雲思齊看著陳應軒,一時竟聽不懂陳應軒話中的意思。
陳應軒倒也不著急,隻慢悠悠地和雲思齊解釋著其中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