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軒從小別墅裏頭出來,沿著石板小徑走到後頭。那裏是一個矮矮的平房,以前應該是倉庫之類的地方。這個平房看起來簡陋,不過還算幹淨。門前用水泥澆平,兩側是一些玫瑰。但是因為背陰,看起來十分沒有生氣,病殃殃的,好像生病了的樣子。原本應該是純綠色的花莖,長出了黃色的斑點,看起來有著詭異。
門是雙開的,用鐵皮包著,並用釘子將門的四周和中心固定住,看起來就像拉長了的“田”字。門把手也是鐵製的,上頭用粗粗的鐵鏈子纏著,又用一把大鎖鎖住。王一軒掏出手指寬的大鑰匙,將這把大鎖打開。
鐵鏈子發出嘩嘩的聲響,給原本安靜到詭異的後屋倉庫增添了恐怖的色彩。外頭分明陽光明媚,但是後屋的兩邊,長了兩棵大大的樟樹,將陽光擋在外頭。這裏太過陰暗潮濕,水泥地的兩邊都長起了滑滑的青苔。要是膽小的女孩子,恐怕就算是這樣的大白天也會感到害怕吧。
“吼!”屋子裏頭傳來野獸的低吼,這種低吼聽起來雖說嚇人,但是心思細膩的人會發現,這個吼聲裏頭帶著痛苦,就像一隻受了重傷的野獸淒涼又無助的悲鳴。
王一軒正是這樣細心溫柔的人,他聽出了吼聲的異樣,加快了手中的動作。鐵鏈響地更歡了,像是在看好戲的人發出欠揍的讚歎聲。
“嘩……”鐵鏈滑落在地,再也不嘚瑟了,安靜地看著裏頭那隻巨大的豺,和剛剛進來的西裝筆挺的王一軒。
王一軒看到小豺比之前大了一圈,也就是說,他的靈魔比又有所提升了。可是萌球昨天中午來看它的時候,他還是人形,怎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小豺剛來的時候很小,看起來就像一隻營養不良的小土狗。而現在它的體型已經能夠和成年的藏獒有得一拚了。這比他剛剛關進去的時候還要大。
小豺看起來十分虛弱,仿佛支撐這樣龐大的身軀十分消耗體力。王一軒非常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他的靈魂力突然消耗地太多,並不挺地轉換成魔力,這樣他的精神和肉體很快就會崩潰,必須幫助他控製住暴走的靈魂。想要成為一個完整的變異人,並沒有那麽簡單。
王一軒走到籠子的另一側,將他的手伸到鐵欄杆之間,並放在巨大的小豺的腦袋上。“小豺,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是你一定要聽我說,並按照我說的去做。我會引導你把魔力集中到一處,不論再怎麽痛苦,都要熬過去。”王一軒將自身的一些靈魂力轉化成魔力,並讓這股魔力,不停地在小豺的體內遊走,仿佛在告訴小豺體內的魔力。跟我來。
王一軒清晰地記得那次,他也經曆了這樣痛苦的事情,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即將被抽離,如果不是萌球用魔力引導他,或許他已經死了。他一定要像萌球幫助他一樣,去幫助這個天賦超群的小豺。現在他還小,很有發展的餘地,說不定他之後能夠超越自己。
小豺體內的魔力已經被王一軒的魔力所吸引,紛紛地朝它蹦去。越來越多的魔力集中了過來,並在小豺的體內形成了劇烈旋轉的漩渦。“嗚嗚……吼……”小豺痛苦地吼叫了起來。隨後他的魔力開始逃離漩渦,而他臉上痛苦的表情也開始鬆懈下來。
這是王一軒格外擔心的事情。人是相當有惰性,並且容易選擇逃避的動物。一旦產生了這種想法,那麽就再也沒得救了。如果弄不好,他就會靈魂力耗竭而亡。或者變成嗜血的怪物,用人類的靈魂和血液來補充他消耗的魔力。無論是哪種狀況王一軒都不希望它發生。他又注入了一股魔力到小豺的體內,並說道:“小豺,小豺,你聽得到師傅說話吧,你一定要撐住,堅強起來。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特殊的。也是個有野心的孩子,你希望自己能夠徹底改變命運,那麽就用行動來證明啊。我想你不要再回到過去了吧!”
過去,小豺沒辦法說話,但是他的腦子卻可以運轉,也能夠聽到師傅焦慮的聲音。他是真的關心我的。我不要回到過去,我不要再過那種卑微的生活。我要成為師傅這樣的人。小豺開始再次接受師傅的引導,將魔力聚集到漩渦處,雖然那樣真的非常痛苦。他不停地告訴自己,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了,我不要回到過去。他不停地自我提醒著,就像是在使用最蹩腳的催眠術。
王一軒終於感受到了小豺的變化,很高興,但同時他看起來相當疲憊,同時控製兩股魔力,需要非常的集中力,並且要消耗大量的靈魂力。不過,他是特殊的吸魔體質能夠讓自己的靈魂力恢複,但是短時間內消耗大量的靈魂力,不論是誰都受不了。他記得當時萌球幫他渡過難關之後,就直接因為魔力耗竭昏倒在地。
通常情況來說,被引導者的魔力越強,引導者所消耗的魔力就越多。之前為其他幾個徒弟引導魔力的時候並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們都在可控範圍之內,隻要消耗很小一部分的魔力。小豺實在是比較特殊。
王一軒的臉開始變得蒼白起來,因為小豺體內的魔力又有些失控了,而且他的注意力也在不停地侵蝕著他靈魂。不過,他知道這情的情況肯定會有所好轉的。因為當魔力暴走得越厲害,就代表即將到達頂峰。到達頂端之後,就會慢慢地平息下來。
果不其然,在兩分鍾之後,小豺的魔力漸漸地安定了下來,魔力的漩渦也開始規律聽話地轉動,像個乖寶寶似的。小豺寵大的身體也開始變形,恢複了人形。他的臉看起來很糟糕就像剛到這裏似的,但是他的眼睛熠熠生輝,充滿了活力。
與此相反的是,王一軒無力地靠在鐵籠子邊上,麵色蒼白。
小豺抓著鐵欄杆,非常緊張地問道:“師傅,你怎麽了?”
王一軒吃力地抬頭看了一眼小豺說道:“已經能控製住魔力了吧。”
“嗯。”小豺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師傅有事情和你商量。”